我笑了笑,對黃快跑說道。
“反正又不是我們的東西,就當是杭宇宙送給他,化解恩怨的吧。”
“那可是佛頂舍利,釋迦牟尼的頭骨,舉世罕見的寶貝啊!”
“哎,管他誰的頭骨,就算是秦始皇的頭骨也跟我無關,再說那麼罕見的寶貝,我們也守不住,搞不好以後還會惹來災禍,還不如送人了。再說,其實我也有點懷疑,那個胡天仇揪著杭宇宙不放,也很有可能是為了得到佛頂舍利。”
黃快跑依然睜大眼睛,一臉痛惜的樣子。
是啊,佛頂舍利,這玩意放在全世界範圍來說,都是罕見的奇寶了,我就這麼送給一個仇仙,的確太奢侈了。
可這東西本來就是杭宇宙的,不是我的,如果我存心惦記人家的寶貝,說不定反而亂了自己道心。
還不如坦然一些,拿去為杭宇宙化解恩仇。
此時,莊雨薇忽然開口說道:“你說得對,胡天仇處心積慮,一是為了複仇,二就是為了得到佛頂舍利,化解他孩子們身上的怨念和戾氣。”
還真是這樣?
我問莊雨薇:“你是怎麼知道的?既然他有這個目的,那何必費這麼大力氣,早點把佛頂舍利給他不就行了。”
莊雨薇搖頭:“他現在是沒有辦法,隻能退而取其次,按照他的本意,是要等杭宇宙一家死儘死絕,才取走佛頂舍利的。”
我想了想問:“佛頂舍利那麼厲害,為什麼也救不了杭家的幾個人?”
莊雨薇歎口氣:“佛家講究因果,凡是跟因果有關的事,就連菩薩都閉目。”
我這才恍然,想必就是這個原因,佛頂舍利離開杭宇宙家裡,胡天仇才能在他家燒起大火。
但胡天仇折騰杭宇宙,佛頂舍利卻不起作用。
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
此時危機化解,我也是鬆了口氣,該處理善後了。
那十八猖兵還在一旁站著,等待我的號令。
按理說,猖兵在不用的時候,應該有個兵馬壇收起來,但我什麼都沒有,也沒法收。
就先讓他們站著吧……
杭宇宙還在昏迷不醒,得救起來。
於是我出了病房,把那兩個保鏢拍醒,讓他們去喊醫生過來。
那兩個保鏢口水都流了一地,迷迷瞪瞪的就跑去找醫生了。
這個時候,我回到病房裡,把地上摔碎的骨灰壇收了起來,重新擺回桌子上。
彆看杭圓圓先前跟他爸鬨,關鍵時刻還是向著自己親爹的。
此時杭圓圓一臉擔憂地看著我,問我骨灰壇碎了,她以後咋辦?
我也不知道咋辦,這骨灰壇是她唯一的寄身之處,隻能以後看看能不能找人修補了。
但這壇子是法器,修補了還有沒有用,也是個問題。
還有那個鬼魔……
我忽然想起鬼魔,急忙看向一旁。
剛才莊雨薇把鬼魔的腦袋扔在地上,可是現在,腦袋不見了!
這家夥是魔,腦袋當然不會一直在地上,但他現在消失了,我還是有點擔心。
我看向莊雨薇,她明白我的意思,搖頭說,那鬼魔是不會被殺的,因為嚴格來說,鬼魔是從我心底產生的。
什麼時候我斬了心魔,鬼魔才會徹底消失。
在此之前,無論鬼魔被殺多少次,都會複活。
隻是,這次鬼魔被殺,恐怕要過很久才能複活,所以我應該有一段時間的好日子過了。
我問她,很久到底是多久?
莊雨薇說,起碼也有半年吧。
這時候,醫生也跑了進來,七手八腳把杭宇宙抬起來急救。
兩個小時之後……
急救室外,一個戴著口罩的年輕醫生走出來,有些沉痛地告訴我們,杭宇宙已經醒了,但他摔倒的時候,意外傷了脊椎,現在他兩條腿都沒了知覺,恐怕很難恢複了。
也就是說,杭宇宙很可能要下肢癱瘓。
我知道這跟摔倒無關,而是跟胡天仇有關。
我的心情也有點沉痛,祖輩上造的殺孽,到了杭宇宙這裡,竟然還有這麼強的因果報應。
妻女離世,幾乎破產,家宅被燒,下肢癱瘓……
哎,真是做人莫造孽,子孫要倒黴啊!
重新回到病房,我坐在杭宇宙身邊,把剛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杭宇宙身不能動,兩眼垂淚,良久才長歎了口氣。
他對我說,剛才他雖然昏迷,但那妖狐咬他的時候,他魂魄幾乎離體,看到了後麵所有事情。
我安慰他說,坐輪椅其實也是暫時的,隻要沒有仇仙阻礙,後麵慢慢恢複,總會沒事的。
其實對比這件事,杭宇宙更在乎的是他女兒的骨灰壇。
他告訴我,當初那個泰國法師說過,這個骨灰壇一定要好好保存,因為他女兒的魂魄就係在骨灰壇上。
一旦骨灰壇碎裂了,就會失去束縛力,他女兒也會獲得自由。
但這自由隻是暫時的,因為沒有了法器,他女兒的魂魄會失去支撐,最終慢慢消散。
除非他女兒完全化作惡鬼,靠著吞噬彆的靈體存活。
但那樣的話,又非他所願。
這的確是個問題。
我問他,這骨灰壇能否修補,他搖搖頭,說應該隻有那個泰國法師可以,但人家當初就說了,他做出這個選擇,就意味著沒有售後。
那麼也就是說,他女兒的魂魄,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看著他神色黯然的樣子,我暗歎口氣,起身退出了病房,把時間留給了他們父女兩個。
臨走時,我告訴杭宇宙,門口那倆保鏢換一換吧,太不靠譜了……
走出醫院,已經是後半夜了。
涼風拂麵而過,我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回頭再看,那十八個猖兵還在後頭跟著呢。
想想看,我一個人在大街上走,後麵跟著一群猖兵,我去哪他們跟到哪……
這就有點蛋疼了,向馬叔求助的時候,光顧著請救兵,沒問事後怎麼辦。
雖說剛才多虧了這些猖兵,但現在我往哪安置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