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一年前,杭宇宙的女兒杭圓圓意外車禍離世,他痛苦萬分,後來經人介紹,請到了一位泰國的法師,想要將女兒的魂魄喚回,留在身邊。..
那位法師說,想要這樣做,隻有把他女兒做成小鬼,才能永遠留下來。
但這麼做對死去的女兒很不公平,因為魂魄是要入輪回的,雖然他女兒是車禍橫死,經過超度後,還是有機會再去投胎。
可一旦做成小鬼,就再也不能輪回。
現在有杭宇宙的供養,還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要是萬一出了狀況,那就會變成凶靈,先反噬家人,再為害世間。
法師把利害關係都已經說了,但那時杭宇宙整個人都是瘋癲的,便拿了一大筆錢,堅持要這樣做。
那法師也沒辦法,就想了個主意,用一種秘製的符咒,鎖住他女兒的魂魄,這樣就不用擔心以後會變成凶靈害人了。
做法事的那天,也不知道那法師用了什麼手段,竟真的把他女兒魂魄拘來,製煉成了小鬼,封在了一個壇子裡。
杭宇宙把壇子抱回了家,開始供養。
幾天後,他就在夢裡見到了女兒,還是和以前一樣活潑可愛,開心地和他追逐嬉戲,摟著他的脖子喊爸爸。
杭宇宙醒來後滿臉淚水,他覺得自己這麼做雖然自私了一點,但留下了女兒在自己身邊,也值得了。
可惜,好景不長。
過了沒多長時間,女兒就漸漸開始不高興,她對杭宇宙說,那個小壇子裡麵一點都不舒服,她想要離開,想要去外麵玩,但卻有一股力量牢牢束縛了她。
她並不知道,那個壇子已經被法師封印,她的身上也被施下了無形的枷鎖,她的活動範圍隻能在這個房間,除此之外,哪裡也去不了。
杭宇宙知道,自己女兒從小就喜歡玩鬨,要不然也不會去跟人去玩賽車,讓她一直在這個小房間裡,實在是太憋悶了。
有時候,他也會帶著女兒一起出去,但即便這樣,女兒還是越來越不滿意,她覺得是杭宇宙束縛了她,讓她無法自由自在。
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將永世被封在這個壇子裡,彆說無法獲得自由,她甚至再也無法輪回。
她無比憤怒,滿腔怨氣開始爆發。
她開始折磨杭宇宙,逼迫杭宇宙放自己離開,放自己去輪回轉世。
可是,當初那個法師說過,這是無法逆轉的。
一旦做了,她就再也不可能去輪回。
如果把她放出去,那隻能讓她徹底成為凶靈,到時候連杭宇宙這個爸爸都不會認得。
杭宇宙倒是不怕女兒變成凶靈,但他怕女兒再也不認得自己。
就這樣,他一直苦苦的支撐,後來再也堅持不住了,就開始去求那位法師,想讓他給自己出個主意。
但那法師連見都沒見他,就說了三個字:自作孽。
之後的半年時間裡,杭宇宙到處找人幫忙,外人都以為他是想驅邪,趕走自己女兒的凶靈。
實際上,他是想化解女兒的怨恨,給女兒一個好的結局。
因為,他女兒的魂魄被封在那個壇子裡,如果想要擺脫女兒,他隻要離開這裡,或者把壇子往長江裡一扔,就一了百了。
但他不想那麼做,他堅持著每天待在這裡,就是想要感化女兒,堅持著不肯放棄。
聽了杭宇宙的講述,我和老張頭對視一眼,心裡暗呼不妙。
如果他要趕走凶靈,甚至滅掉凶靈,我都可以讓莊雨薇來搞定,估計難度也不會太大。
但他要感化凶靈,這玩意就不大好辦了。
連他這個親爹都束手無策,還能有什麼好辦法?
要是按照出馬仙的手段,所謂的感化凶靈,其實就是好言相勸,送錢送東西,軟硬兼施,讓她好好的離去,不再糾纏家人。
可現在的問題,不是她糾纏家人,而是杭宇宙把女兒做成小鬼,硬把女兒留在身邊導致的。
杭宇宙想讓女兒離開,還想給女兒一個好結局,可是自從他把女兒做成小鬼的那天起,這件事就已經無法逆轉。
所以,即便是馬叔在這裡,估計他也沒辦法。
讓馬叔抬手滅掉一個小鬼,難度應該不大,但是感化一個小鬼,這玩意就不好說了。
我想了想,便對杭宇宙說,讓他把裝著女兒的壇子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杭宇宙猶豫了下,他說他從來沒有把那個壇子給彆人看,因為那是他心底的傷疤。
我堅持要看,並且告訴他,如果他不配合,那我們就愛莫能助了。
杭宇宙咬了咬牙,這才同意,然後親自去了一間密閉的房間,半晌才走出來。
他的手裡,捧著一個黑色的壇子,上麵纏著一道道黃色符文,那符文的形狀就像是一根根鎖鏈。
杭宇宙把壇子放在一旁,然後將壇子口的封印打開。
我盤膝坐下,告訴杭宇宙,我要和他女兒溝通一下。
實際上,是莊雨薇去溝通的。
但我和莊雨薇是心靈相通的,現在我堂口雖然被封,但我也是有神通的。
一是眼通,二是心通。
所以,莊雨薇隻要肯給我顯像,她做什麼我都會同步接收。
此時我雙眼閉上,周圍的一切我卻“看”的一清二楚。
我看到莊雨薇來到那壇子處,下一刻隻見壇子裡湧出一團黑霧,一個女孩從中現身。
我看的清楚,那女孩長得瓜子臉,大眼睛,很是漂亮,頭發是栗子色的,一邊耳朵上打了五六個耳朵眼。
好家夥,真是個小太妹啊。
隻不過,女孩現在是純素顏,除了那耳朵眼之外,長得還是很清純,五官很秀氣。
我把女孩的樣子講了出來,房間裡鴉雀無聲,杭宇宙沒忍住,低聲哭泣了起來。
“小師傅,你是唯一一個說得出她長相的,就衝這個,我就相信你了,拜托你一定要幫幫我,錢不是問題,隻要你說個數,我絕不討價還價!”
我暗歎口氣,沒有言語,靜靜感受。
但此時我隻能看到莊雨薇在和那女孩對話,說的什麼,我卻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