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靈長出牙齒,這是很罕見的。
通常來講,嬰靈並沒有牙齒,就像小孩子一樣,身體也是半透明的,因為還沒有完全成型。
但他們的怨氣是很大的,會對母親造成不好的影響。
嬰靈的能量會乾擾母親,比如母親經常發無名火,心情不好,難以自控,且做事不順利。
有的母親會容易流產,這也是嬰靈的一種複仇方式,嬰靈的想法很簡單:他都沒能活下來,憑啥讓彆人活?
有的母親會患病,身體不好,其實是嬰靈不肯離去,纏在母親身上,久而久之母親就會生病。
還有的母親又生了孩子後,嬰靈會把怨恨發泄到這個孩子身上,讓孩子哭鬨、生病,全家不安。
但在某種情況下,嬰靈會因強烈的恨意長出尖尖的牙齒,咬噬母親的身體。
如果母親是故意墮胎,不知道懺悔,也沒有誠意為嬰靈去超度,那嬰靈很可能是會生生世世糾纏不休,追著母親撕咬報仇,甚至往下一代的身上找。
我剛才問鄭鵬,他媽媽、姥姥有沒有墮胎,就是這個原因。
因為我曾經見過,有一個女孩子,自己沒墮過胎,卻被嬰靈纏身,一問才知道,其實是她奶奶曾經墮胎。
那個嬰靈,先是找她奶奶,然後找她媽媽,後來又找她,連著找了三代。
你說可不可怕?
但是鄭鵬的情況比較特殊,他這嬰靈的母親早已去世,所以嬰靈就一直跟著他,現在聽他絲毫沒有懺悔之心,直接就氣到長出牙齒了!
鄭鵬被啃咬了半天,根本毫無反抗之力,最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兩位師傅,幫幫忙,救命啊,這都過去七八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出事了,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跑,我對不起流產的孩子,我不是人,我他媽爽完了提上褲子就不認人,我是混蛋,我是畜生……”
他啪啪扇自己的嘴巴,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懺悔,還是實在疼的受不了。
但他這麼一說,那兩個嬰靈還真的就慢慢停下了,眼神憤怒的盯著他,呲著尖尖的牙齒,氣的小腮幫子鼓鼓的。
我歎了口氣,嬰靈雖然可怕,但更可憐。
“我跟你說,彆以為那三千塊錢是我們賺了,你這個錢大部分是要給寺廟裡的,我們隻負責送鬼,不負責超度。而且,接你這種活,我們要擔很大的因果,相當於替你承受了一部分業障,這壓根就不是錢能解決的。”
我並沒有忽悠他,彆說我了,就算是胡媽和潘迎瑩,她們也不會給人做超度。
原因很簡單,仙家自身都還沒功德圓滿,自己還要修行求正果,有些修不成的還要轉世投胎繼續修,有多大本事給人超度?
有些鬼仙,自己還想求飛升,求往生,求投胎,他能超度誰啊?
所以,要超度亡魂嬰靈,有兩個辦法。
要麼去寺廟,請和尚來做法事,借助廣大佛力超拔。
要麼去道觀,請道士上表疏文,祈求天地神靈救度。
有些出馬仙也敢接超度的活兒,但實際效果是有限的,而且也不是仙家自己超度,是拿著超度的東西,去跑關係,求各路神靈幫忙。
這個就不多說了,見仁見智吧。
鄭鵬都快哭了,捂著脖子咧著嘴說:“我本來是想問問,我能不能出馬賺錢,結果還倒搭了三千,師傅,能不能便宜點啊?”
馬叔走過去,在他脖子上拍了一巴掌,罵道。
“你小子,屬鐵公雞的啊,三千你還嫌貴,你知不知道你欠了人家多少債,一大兩小,三條命,一人算一千,還貴嗎?貴嗎?”
鄭鵬被馬叔一頓搶白,不敢吭聲了,隨後摸摸脖子,麵露驚訝。
“咦,師傅,我這脖子咋突然不疼了?”
“廢話,我剛才讓他們先離身了,你當然就不疼了。”
馬叔哼了一聲,衝他翻了個白眼。
鄭鵬趕緊爬起來,對我們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師傅太厲害了,你說你這一拍,就一點也不疼了……不過,咱能不能商量商量,我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錢,能緩我幾個月嗎?”
“行啊,沒問題,彆說幾個月,緩幾年都行,反正那女鬼和嬰靈又不找我們,你能挺的話,就挺挺吧。”
“這……那能不能跟她們商量商量,先放我一段時間唄?”
“放你一段時間?那我說了不算,你去跟她說吧,反正當初你逃跑,她也正想問問你呢。”
馬叔對付這種人,那是手拿把掐,沒有一個跑得掉的。
鄭鵬打了個寒顫,趕忙說:“行吧,那麻煩師傅跟她說一下,給我幾天時間,我去借錢,借到錢我肯定回來做法事。”
我對他笑笑:“這個好說,待會我們會勸勸她,先放你幾天,不過嘛……她帶著兩個孩子,也沒地方去,所以這幾天,她可能會在你家待著,也可能跟著你媳婦孩子。”
他一咬牙:“三天,給我三天時間,讓她彆去我家!”
我點點頭:“這樣的話……你再加五百塊錢吧,我讓她留在我這,就不去找你了,但你要是三天之內不回來,那我也幫不了你。”
“好,一言為定,我肯定回來,師傅們,千萬千萬彆讓她找我了啊。”
鄭鵬說著,探頭探腦地往門外瞅瞅,還是有點不敢出門。
想想也挺嚇人的,明知道大門外有個女鬼在等自己,這特麼誰敢出去啊?
馬叔站起身,拿了一張紅紙,三下五除二疊了一個房子出來。
然後他走到門外,把那個房子放在屋簷下,又蹲下去念叨了幾句詞。
念完之後,他就對鄭鵬說:“好了,我給她們母子蓋了個房子,她同意在這住三天,但你要說話算數,如果你再跑了,哪怕你跑出哈爾濱,跑出黑龍江,她也能找到你。”
“這……為啥啊,她咋能知道我在哪?”
鄭鵬這句話問的,一聽他就是想跑!
“很簡單,因為那兩個嬰靈都是你的血脈,父子連心,彆說跑出黑龍江,你就是去伊拉克都沒用。”
我冷冷說道。
鄭鵬臉上變顏變色的,對著我們點頭哈腰,拍著胸脯承諾一定回來,然後一轉身就跑了。
我有點不放心,問馬叔:“你說,他真能回來嗎?”
馬叔打了個哈欠:“怕啥,他剛才已經被我拘了一魂一魄,他敢不回來。”
我目瞪口呆:“剛才拍了那一巴掌,你就把他魂魄拘了?在哪呢?”
馬叔得意一笑,指了指那個紙房子。
“在這,他們一家整整齊齊,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