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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白臉神,我倒是知道啥意思,意思就是跳的假神,也就是人裝的,其實沒有神上身。
老於顯然也懂,笑著說“這位老哥,他們跳的都是假神呀?”
這小老頭搖搖頭“你小點聲,一會人家聽見了揍你。”
陳象說“這咋還帶揍人的呢,我們這一路上來,看到不少這樣的,難道全都是您說的白臉神?”
小老頭衝我們招招手,示意我們出來,等我們走到路邊,他指著裡麵說“都說了讓你們小點聲,這幫人倒也不能說全是假的,但裡麵有不少濫竽充數的,很多都是團隊,表演性質比較多。”
朱大哥納悶問道“你要說南方遊神,表演性質居多,這個正常,人家本來就是演出,但是這些跳大神的也是表演?我看著一個個蹦的挺熱鬨啊,唱的也都挺好聽。”
小老頭搖搖頭“唉,唱是真唱,跳是假跳。當然了,裡麵也有真上身的,但也有一些沒上身的,又不好意思承認,乾脆就跟著一起跳,主打一個湊熱鬨。”
沈星笑道“是的,這些東西真真假假,本就無法鑒彆,但那些人在那裡用手捋燒紅的鎖鏈,這是為何?”
小老頭哼了一聲“為了顯道唄,這樣才能收斂更多的信眾,名利雙收嘛。但實際上,這些人的手上都有貓膩。”
我趕忙問道“也就是說,他們都有一些法門,不會這麼傻乎乎的直接用手真捋?”
小老頭說“用手真捋的也有,但那是過去,除了道行之外,也要掌握一些技巧和方法。不過嘛,現在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技巧和方法。”
陳象問“是啥技巧和方法啊?”
小老頭瞪了他一眼“那就不能說了,我不能砸人家飯碗啊,而且這玩意也不是知道方法就行的,如果告訴你咋整,你敢去捋嗎?”
陳象擺手“我可不敢,給我多少錢我也不捋。”
其實這個捋紅條,我剛才也特彆觀察了一下,那個人確實是有一定技巧的,捋的時候並沒有真的握上去,而是把手攥成空心,快速的在鎖鏈上捋。
畢竟,這玩意就算再神奇,也不能實打實的用手握著,誰的手都是肉長的啊。
包括吞紅棗,還有用舌頭舔燒紅的鐵鉤,我覺得大概跟民間戲法裡的吞火也有異曲同工之處吧?
總之,這老頭說的應該是對的,肯定要掌握一些技巧和方法,回頭我得問問馬雲峰,看他知不知道,以後讓他練練。
但這個老頭沒有說的太多,應該是不想泄了人家的底,然後指了指前麵不遠處,對我們說“這地方魚龍混雜,烏煙瘴氣,真修的沒幾個,騙人的有不少,還有一些自己都稀裡糊塗的,也跟著攪合在一起,亂的很。不信,你們自己去聽一聽看一看就知道了。”
順著他指的方向,我往那邊走了幾步,路邊坐著一個大姐,穿的仙風道骨,盤著頭,梳著一個發髻,一手拿著菩提長串,一手夾著煙。
在她旁邊有好幾個人,大家似乎在交流溝通。
就聽這個大姐仰頭挺胸,一臉老神在在的樣子,對那幾個人說“昨天晚上南極仙翁來我家了,跟我嘮了半天嗑。”
對麵一個中年男子接道“是,這兩天都很神奇,前天釋迦牟尼也去我家了,給我傳了一宿經。”
其他人都一臉佩服和驚訝的看著他們,不住地滿口稱讚,一個勁的問南極仙翁和釋迦牟尼都跟他們說啥了。
我聽的一陣好笑,心想難怪我先前遇到那麼多離譜的,什麼王母娘娘九天玄女觀音菩薩都出來附體看事了,現在這一看,信的人還挺多的啊。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沈星“哎,你修道修的那麼好,王靈官啥的有沒有來找你嘮過嗑,還有太上老君,有沒有給你傳個道啥的?”
沈星淡淡一笑“其實這些東西,不能完全否定,神仙的確是有給凡人傳道授法的,我也夢到過王靈官,打坐的時候,也見到過道祖。”
我問道“哦?這麼說,他們講的那個南極仙翁釋迦牟尼,有可能是真的?”
沈星說“這是兩碼事,其實我認為,凡人和神靈的溝通,未必是神靈真的說了什麼,那實際上是人在修行中得到的一種體悟,通過神靈顯化的方式,得到修行的升華和進步。”
沈星這句話說的很高明,我很認同,因為人在修行中的任何信念和感悟,首先是自己領會到的,才能和相關的神靈有所溝通。
實際上,那又何嘗不是自己和另一個領悟了“神性”的自己在對話?
如果一個人死不開竅,滿腦袋迂腐,又有哪個神靈來搭理你呢?
陳象也若有所思地說“沈三哥這話說的沒錯,我師父也告訴過我,大家都以為神仙在天上,其實神仙就在每個人的心裡,我們每一個人都可能是神仙的分靈,前提是你要有所體悟,遵守道德,感悟自然,和大道融為一體,你就是神仙。”
這個話說的也很有水平,我不由對他豎起大拇指,深表讚同。
朱大哥撓了撓頭,不太明白我們說的意思,老於則是點了點頭,歎口氣說“其實真正能和神仙溝通的,這世上不在少數,但是坐在路邊滿世界宣揚的,我是真沒見到過。”
小老頭嗤笑一聲“這算啥,你再往裡麵走,越看越離譜。”
再往前走,就是黑媽媽殿,這裡的人更多,我們擠了進去,但還沒等輪到我們上香,外麵就衝進來一個男的,分開人群,不顧一切的跑到黑媽媽麵前,撲通跪倒在地。
“媽媽呀媽媽,我找了您兩百年呀,今天終於找到您了,媽媽,我是您的好大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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