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嬤嬤低著頭，道，“根據盯著林璿的人稟報，大小姐這幾天夜以繼日修煉，修為的確提高不少，連二爺都誇大小姐天資聰慧。”
“嗯，”老夫人點頭，“那就好，也不枉我對她寄予厚望。”
假以時日，一定能拿到荷包裡麵的寶物。
她已經想通了，盧淩霜怎麼說都是她的親孫女，要是盧淩霜拿到了荷包裡麵的東西，指定第一時間來她麵前顯擺。
因為盧淩霜除了她這個祖母，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親生父親了。
據說，她的大兒子盧莫寒，到現在都沒有見盧淩霜一麵，不知道是怕見到和林楠長相差不多的女兒，會觸景生情，還是根本就嫌棄這個女兒。
所以，目前來說，給過盧淩霜溫暖的，隻有她這個做祖母的。
鑒於此，盧淩霜遇上什麼事，指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
像拿到荷包裡麵的寶物這樣的事，彆說她提前已經叮囑過很多次，平常時候也經常派人詢問，即便她什麼也不做，想必盧淩霜在拿到荷包裡麵的東西之後，也會來告訴她一聲。
畢竟荷包是她交給盧淩霜的，沒有她幫著盧淩霜保管荷包，盧淩霜連荷包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荷包的存在。
鑒於此，盧淩霜拿到荷包裡麵的寶物，理所應當交給她這個祖母才是。
是以，她不用對盧淩霜逼迫太緊，壓力增加了，說不定影響盧淩霜的修為進步，反而延緩了拿到寶物的進度。
對盧淩霜，她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感覺，隻是她的孫女而已，而她的孫女，嫡出庶出的一大堆，可不是盧淩霜一個人。
也不過是隻有盧淩霜才能拿到荷包裡麵的寶物，她多看顧了一些，要是盧淩霜因此對她心生依賴，那就大可不必了。
隻不過，在盧淩霜沒有把寶物給她送來之前，還需要給盧淩霜一些小甜頭，令盧淩霜對她心生感激。
“你帶些靈石和補品以及妖丹給淩霜送去，以示我這個祖母對她的關愛。”
她可真是個慈祥的祖母，時時處處都想著盧淩霜。
“是，奴婢遵命。”水嬤嬤連忙應聲而去。
因次日就是盧家開啟召喚英靈的日子，盧家上下都在忙碌，隻有林璿，趁著午休的時候，進了空間。
雖然在莊子上的這些天，每天夜裡，她都要修煉十幾個時辰以上才出來休息，有時候，就睡在空間裡，睡醒了接著修煉。
經過這十天左右的修煉，她的修為已經到了先天境五級。
“還是太慢了。”
彆人幾年都提升不了一級，在林璿這裡，十多天的時間，就提升了五級，還是感覺太慢了。
她決定從今天起，每天晚上帶上吃的東西住在空間裡，提升一個台階之後再出來雖然會累一些，因空間的時間是靜止的，並不影響她晚上休息。
那樣的話，五天之後，她就能突破宗師境。
不管能不能召喚到大殷帝國的英烈先祖，她都要提升自己的實力，隻有自身實力提升，為盧淩霜報仇，查找自己的身世，才更有保障。
林璿剛剛進入空間，月牙就站在臥房外，“小姐，表小姐到了。”
林璿一個機靈從空間出來，走出臥房。
剛剛走出來，薑迪就到了，“表姐。”
“表妹，快進來。”林璿微笑著，招呼薑迪。
秋嬤嬤見林璿欣喜的模樣，也莫名地高興起來，連忙派春草送了茶點。
薑迪坐下，林璿道，“不會又是‘請假’回來的吧？”
薑迪搖頭，道，“學院命我們回家給召喚英靈的弟子呐喊助威，故，全體學員放假兩日。”
捏了一塊點心放在嘴裡，薑迪接著道，“前幾天，學院進行了一場比試，那些修為緩慢的同學，都去了北海之濱。”
見林璿看著她，道，“你是不是想說，去北海之濱駐守，不是應該派修為進步迅速的法修，為何要派修為平常的法修？這你就不懂了。”
林璿自然是懂的。
進步快的法修，儘管修為不高，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提高。
而進步緩慢的法修，定是遇到了瓶頸，很難突破的那種，即便是精心培養，也不會有所突破，學院便放棄了他們。
林璿沒說出來，隻看著薑迪，等著薑迪解釋。
“這些人到了北海之濱，就是給鎮守北海之濱的將士做擋箭牌的。”
聞言，林璿不由得神情一滯，皇帝這是做什麼？皇家學院都是各大世家的弟子，皇帝無端地犧牲這些法修，難道皇帝不怕各大世家鬨事？
薑迪四下裡看了一眼，見房間裡沒有彆人，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這一次各大世家召喚英靈成功的法修，都要進入皇家學院，統一進行培養，不久的將來，也是要拉到北海之濱鎮守的。”
這消息林璿早就隱隱約約的聽說了，薑迪的話，隻是得到了證實，是以心中沒有任何波瀾，神情更是沒有絲毫的波動。
漫不經心喝了一口茶，道，“去北海之濱有什麼不好的？那不正是曆練的最好場所？”
“表姐……”薑迪壓低了聲音，道，“你沒有去過北海之濱，不知道妖族有多可怕。”
“三姑在北海之濱不也駐守了十幾年？三姑能去，我們也能去。”
林璿語氣淡漠，相比起薑迪，淡定許多。
林璿終於明白，盧莫言為何要親自訓練她，原來是要在皇帝的麵前，多貢獻一個法修。
對此，林璿絲毫也不恨盧莫言。
盧莫言站在家族的立場上，沒有錯處。
何況，她也急需要提升，即便是將來去北海之濱，也好過被暗中的不明勢力帶走。
隻是，離開盧家，給盧淩霜報仇，可能遙遙無期。
薑迪見林璿這樣，立馬就急眼了，站起來，探著身子靠近林璿，道，“我來見你的目的就是要你進了召喚英靈的密室，千萬不要召喚英靈，你要是這個態度，怎麼能行？”
“我一定要召喚英靈成功，那樣的話，才能去北海之濱支援三姑，難道你不想三姑的身邊有自己人幫一把？”
這些天，林璿已經想明白了。
早一步進入皇家學院，便不用麵對老夫人的不斷糾纏。
至於尋找盧淩霜的仇人，在她沒有強大起來之前，即便是找到盧淩霜的仇人，她恐怕也不是對手。
而現在薑迪的話，令林璿想到了另外的一條路。
到了北海之濱，見到薑迪的母親，說不定能從盧莫愁的嘴裡，找出一些線索。
雖然盧莫愁十幾年不在盧家，並不代表盧莫愁在盧家沒有眼線，對盧家不了解。
說不定憑著盧莫愁和盧淩霜母親和小姨的關係，還能得到盧莫愁的幫助。
聞言，薑迪愣了一瞬，道，“可母親說過，讓我這輩子都不要再去北海之濱。”
“你可以不去，我必須去。”
擺脫老夫人的糾纏，北海之濱是最好的去處。
*
黃茵的院子裡。
盧淩玥回來了。
事先得知消息的黃茵，早就給女兒準備了一桌可口的飯菜，親眼看著女兒吃下去，才離開餐桌。
盧淩玥打發了丫鬟婆子離開，這才和黃茵說道，“不知道盧淩霜這次能不能召喚英靈成功。”
黃茵看一眼女兒，壓低了聲音，道，“我從你父親那邊得了消息，寧王殿下命在旦夕，盧淩霜很可能就是望門寡了，要真的如此，盧淩霜隻有召喚英靈成功，才能去北海之濱駐守，不然的話，等著她的就是給寧王殿下陪葬。”
“那……”盧淩玥抬頭看著黃茵，道，“我們要不要乾涉盧淩霜，讓她在召喚英靈的密室中方寸大亂，……”
“噓……”黃茵下意識地四下裡看了一眼，道，“我們必須促成盧淩霜召喚英靈成功。”
見盧淩玥麵露疑惑，道，“給寧王陪葬，隻不過成全了盧淩霜對寧王殿下的癡情，對我們母女沒有任何助力。
要是盧淩霜去了北海之濱，那我們得到的好處就多了，就好像盧莫愁在北海之濱駐守，才有了我們盧家的強盛，以及你父親在朝堂上麵的底氣。
等你將來做了太子妃，盧淩霜和盧莫愁在北海之濱所有的功勞，都得算在你的頭上。”
聞言，盧淩玥的眉眼瞬間停止轉動，隨後又靈動如初，恍然大悟一般看著黃茵，道，“到底是母親高瞻遠矚，這樣的話，我們什麼也不用做，盧淩霜就能給我們帶來源源不斷的助力。”
“知道就好，把這些妖丹送到梧桐苑去，和盧淩霜搞好關係，等盧淩霜去了北海之濱，才會甘心情願為我們母女出生入死。”
黃茵看著盧淩玥，苦口婆心教授。
“母親說的是，那您趕緊給盧淩霜送去吧。”
“……”黃茵看著盧淩玥，有些無語。
她是要盧淩玥和盧淩霜搞好關係，怎麼成了她去送妖丹？
“那……我們一起走一趟好了，這樣的話，彰顯我這個當家主母對一個孤女的關心，也彰顯你這個做妹妹的對嫡姐的關愛。”
盧淩玥心中彆扭，恨不得殺了林璿，卻要去給林璿送東西，這讓盧淩玥非常不爽。
麵對黃茵，盧淩玥掩去眸中所有情緒，說道，“就依母親。”
兩人到的時候，林璿和薑迪已經去了藏書閣，正在查找關於北海之濱的書籍。
“你不是在北海之濱出生的嗎？對北海之濱沒有印象？”林璿問道。
“我三歲的時候就回了盧家，北海之濱的樣子，早就忘記了，隻記得父母深夜起床和妖獸作戰，最後隻有渾身是血的母親回來，父親留在了戰場上。”
那時候她還小，被母親披頭散發渾身是血，特彆是滿臉都是鮮血的樣子嚇壞了，夜夜噩夢，以至於很長時間不敢看到母親那張臉。
也正因為如此，母親才把她送回來。
直到現在，午夜夢回，她都能夢到母親滿臉鮮血把她抱在懷裡的模樣。
她也隻是記得母親的模樣，至於北海之濱是什麼樣的環境，薑迪一點都不記得了。
“可……”林璿回過頭，看著薑迪。
她想問，薑迪的父親一族怎麼不把薑迪接走，而是落在盧家？
薑迪看著林璿，突然露出一個淒厲的笑臉，道，“你是不是想說，我為何沒有去薑家？”
“我們薑家是小門小戶，在我回來的前一天夜裡，被人滅門，盧家收留了我，我沒了家，也隻能寄人籬下。”
這可是太巧了。
薑迪成了孤兒，住在盧家，那盧莫愁在北海之濱立下的戰功，就成了盧家在朝堂的助力。
林璿甚至想到，會不會是盧家出手，滅了薑家，那樣的話，盧家就是薑迪的仇家。
她能想到這一層，盧莫愁未必想不到，隻不過，薑家沒人了，薑迪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成長，故而，即便是盧莫愁知道是盧家滅了薑家，在薑迪成長起來之前，是不會和盧家撕破臉的。
想到這些，林璿覺得，薑迪除了比盧淩霜多了一個母親在世上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就算盧家是薑迪的血脈至親，要真的是盧家滅了薑家，那盧家就是薑迪的仇家，而不是薑迪的外祖家。
林璿覺得，薑迪的身上比她背負的還要多，甚至肩負了薑家的滅門之仇。
“表妹，眼下我們實力不足，就算是想要給家人報仇，也要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薑迪默默點頭，轉身擦去眼角的淚痕。
平常時候，她從來不在外人麵前提起薑家的事，也就是在表姐的麵前，才流露真情。
她覺得表姐和她一樣，都失去了家人。
表姐失去的是外祖家，她失去的是薑家，同時，她比表姐幸運多了，她還有母親的關心和愛護，表姐什麼都沒了。
“表姐，”轉過頭，薑迪又是滿臉燦爛，道，“表姐說得對，我們應該去北海之濱相助母親。”
“祝表姐這次召喚英靈能一舉成功。”
“謝表妹。”
正說著話，盧淩玥到了。
守在外麵的月牙大聲報了進來，“小姐，淩玥小姐到了。”
聞言，林璿把剛剛拿到手上的一本北海之濱戰事，默默地放回原處，拿了一本關於武道修煉的書籍，坐在桌案前。
薑迪乾脆轉到書架後麵。
“大姐。”盧淩玥走進來，臉上堆著笑。
“二妹。”林璿臉色平淡，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話落，手上的小冊子翻了一頁，眸光專注地凝視小冊子，仿佛盧淩玥並不存在。
她沒有大方到，對一個見麵就冷斥她的人，麵帶笑容迎接。
她想，即便是盧淩霜活著，也不會喜歡盧淩玥。
盧淩玥，“……”她奉了母親的命令，來和盧淩霜交好，盧淩霜不應該笑臉相迎？
她冷著臉，這是何意？
盧淩玥從門口處走進來，道，“大姐，這裡藏書眾多，不知道大姐這些天，讀懂了幾本？”
林璿緩緩抬起眼，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我沒工夫和你打啞謎。”
“我沒有彆的意思，”盧淩玥沉了沉眸光，接著，朝著林璿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
道，“大姐，我從三歲上就在藏書閣讀書，花了十年的時間，這裡的藏書，我不敢說每一本都看過，最少看過其中的十分之一。
我知道大姐在莊子上沒讀多少書，回來之後想要把以前的損失補回來，可眼下，不是讀書的最好時候。”
“所以呢？”林璿冰涼的眸光盯在盧淩玥的身上，令盧淩玥無端地打個寒戰。
“你……”盧淩玥站起來後退一步，道，“明天就是開啟召喚英靈的日子，大姐應該抓緊時間修煉，儘可能的提高自己的修為，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藏書閣。”
這話要是出自一個和自己關係要好的人之口，林璿一定深以為然。
從盧淩玥嘴裡說出來，林璿覺得，這背後，不知道藏著什麼陰謀。
“我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要是沒有彆的事，還請離開。二叔說了，召喚英靈儀式開啟之前，藏書閣是我的地盤。”
“你……”
盧淩玥感覺非常委屈。
她主動找來藏書閣和盧淩霜交好，結果，盧淩霜趕她走。
她原本想和盧淩霜說說她當初召喚英靈的時候是如何順暢，她又是如何進了皇家學院，在皇家學院混得風生水起。
既然不歡迎她，那她就沒必要和盧淩霜交好了，到了皇家學院，沒有她盧淩玥罩著，盧淩霜能在皇家學院混下去？
盧淩玥冷笑一聲，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