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晚自習是語文課，老劉姍姍來遲。
「好了，大家停一下。」
江年抬頭，知道這是老劉準備選出心理委員了。
不過，他對心理委員這個職位沒想法。
江年深知自己這個人，不說是班級中流砥柱，也算得上是集體的害群之馬。
選上心理委員之前，自己是不搞小男孩的神父，是精通人性的男高，是同學心靈的避風港。
一旦選上，光速忘本。
「華啊，終於承認了吧，你竟然連組員的前女友都」
所以，他注定無法勝任心理委員這個職位。
「打算競選心理委員的同學舉一下手，我大概統計一下人數。」老劉在講台上說道，已經準備寫名字了。
下麵零星舉起幾隻手。
李華沒舉手，他已經放棄了。
「年啊，你投誰？」
江年沒理他。
嗬嗬，拙劣的陷阱。
舉手競選的人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每個人上台五分鐘，攏共也才過去小半節自習。
這四個人框框一頓說完，想投誰直接投就是了，
投誰這種話能說出來嗎？難道說自己支持曾勇做心理委員就是真話？
這不純純扯淡。
再說了，出來的能是心裡話嗎？
正經人誰把心裡話說出來？
競選開始。
前幾個上台的都是一些班上的人畜無害之人，看著就是溫溫柔柔的好人。
或許在他們的認知裡，心理委員等於外向的人，或是給彆人一種很有安全感的人。
當然了，這麽說也沒什麽錯。
不過江年覺得，這幾人的競選詞還是太膚淺了。
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障，無法深入人心。
都在千篇一律的說著自己的優勢，以及當選後如何為同學服務。
俗，缺乏新意。
「我說，他們嘰裡咕嚕在說什麽呢？」李華也學會了這一招，壓低聲音道，「年啊，你怎麽看？」
江年瞥了他一眼，「坐著看。」
李華從江年這得不到想要的認同，隻能趴回桌麵裡。
終於，大的要來了。
餘知意最後壓軸出場，晃晃悠悠上台時。與方才尷尬氣氛完全不同，班上頓時歡騰了起來，熱鬨非凡。
不知道在歡呼什麽，反正就是樂了。
「來了，天命之人！」
「如今班上勾心鬥角，奸臣四起，這正是缺少心理委員的緣故啊。」
「確實，如果讓餘知意當選心理委員。那麽奸臣就會因為恐懼而退去，有道德的君子就會歡欣鼓舞。」
「這是足以讓堯舜都稱讚的功績啊！」
餘知意有些緊張，她原本以為上台以後會冷場。
一想到那尷尬的場麵，她整個人難受壞了。從通道走上講台那幾米，身體幾乎都在輕微顫抖。
誰料，現場反饋這麽好。
她愣住了，真讓那王八蛋說中了。
餘知意看著台下熱情的同學，深吸一口氣開始念早已準備好的腹稿。
「我競選心理委員的原因是」
座位上，從餘知意上台後，江年一直低頭寫作業，李華抽出了一本英語單詞本小聲背誦。
兩人演技點滿，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仿佛對這心理委員競選毫不關心，也不在乎台上站著的是誰。
江年聽著台上餘知意的聲音，慢慢扭頭看了一眼李華。
「華啊，背了多少？」
李華愣住了，單詞好是好，就是不入腦。
「伱呢？寫了幾題？」
江年挪開手臂，瞥了一眼吳君故背影，臉上露出一絲奸詐的笑容。
「你心不在焉在這背什麽單詞呢？是不是醉翁」
「赤石赤石！！」李華差點爆發尖叫，連忙打斷江年，壓低聲音道，「年啊，你沒文化就彆引經據典啊。」
說這話時，李華還用餘光瞥了一眼前排的吳君故。
堂堂一組之長，窺伺組員的前女友？
這要是坐實了，自己直接社死。
有一說一，江年這個比真他媽是快遞員上門件到家了。自己偽裝得好好的，他非要整這麽一出。
「我是沒什麽文化，不過我下自習想吃食堂的關東煮。」江年茶言茶語，夾著聲音道，「三串魚丸和」
「三串魚丸，areyoucrazy？（瘋了）」李華震驚，「你真不怕撐啊！」
江年皺眉，手一指他，起手道。
「你連組」啪嗒，李華抓住了江年的手指，微笑道。
「我們商量一下啦。」
張檸枝好奇瞥了一眼兩人，不知道他們男生又在說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
不過也沒多問，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李華直接投降，江年吹了一聲勝利的口哨。隻能說，白嫖來的東西就是香，已經開始期待食堂小夜宵了。
嘻嘻。
他轉頭看了一眼張檸枝，心情大好之下，問道。
「吃魚丸嗎？」
「不吃。」張檸枝搖頭。
她還想著保持身材來著，整天吃吃吃，遲早變豬頭。
「哦，那我問問」江年說著，就要轉身。
張檸枝一把拉住了他，硬生生扯了回來。看著一臉懵逼的江年，她神情認真道。
「我改主意了。」
她剛剛突然想起來班長會吃魚丸，而且很容易被江年這種厚臉皮的人哄騙。
身為三班的一員，她有義務也有責任使班長免受騷擾。自己就勉為其難代勞了，偶爾吃點夜宵也沒事。
「哦哦，行。」江年無所謂。
姚貝貝雖然什麽都吃，但不一定有時間跟著他們去食堂。
講台上，餘知意已經念完了競選詞。
老劉上台，環視教室一圈後道。
「還有人想要競選嗎？」
一連問了兩遍，班上也沒人吱聲。於是競選流程直接進入下一步，也就是至關重要的全班不記名投票環節。
全班除四個候選人之外，所有人都有權利投上一票。
每人寫一張紙條，由各小組的組長收齊。最後彙總到講台上，由學委陶然和紀委蔡曉青主持唱票和劃正字。
所謂劃正字，就是黑板上寫候選人的名字。
蔡曉青念到一個名字的票，學委陶然用水彩票在這個名字底下劃一道正字。最後統計，票高者得勝。
老劉一聲令下，全班鬨哄哄開始寫紙條。
張檸枝從草稿紙上撕下了一個方塊紙條，提筆思考片刻，決定投給四人中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女生。
因為她經常看心理方麵的書籍，或許很想要當選心理委員。
至於其他人張檸枝和餘知意不熟，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她覺得餘知意應該不缺票。
所以，斟酌片刻還是決定投那個女生。
在紙條上寫好了那個女生的名字後，她轉頭看向江年。發現他和李華似乎早就寫完了，比自己速度快多了。
出於好奇，她悄悄問道。
「你們投誰啊？」
江年啊了一聲，眼皮都不眨一下，臉不紅心不跳道。
「羅勇啊，畢竟偶爾一起玩。」
聞言，李華接話道。
「是啊，這種投票不都隻能投給熟人嗎。」
「好像是哦。」張檸枝懵懵懂懂，一想到她自己也是認親不認疏，不由抿了抿嘴。
收齊之後，講台上開始唱票。
「羅勇！」
第一張票屬於羅勇，於是黑板上，他的名字底下多了一道黑色的杠。
林棟所在的小組。
陳芸芸轉頭看林棟，目光刻意不去看孫誌成。
倒不是說孤立誰，隻是孫誌成的罕見頭太搞笑了，怕笑出聲。
「組長，你投的誰？」
林棟聞言，坦然道。
「餘知意啊，還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嗎？」
彆人在乎風言風語，但他不怕。支持餘知意怎麽了，心理委員不就選能讓自己看得舒服的嗎？
有問題嗎？
我林棟，一生坦蕩從不示弱！
陳芸芸呃了半天，準備轉過去。
她也就是順口問一句而已，目前黑板上四個人的票數都差不多。暫時看不出差距，也不知道誰能當選。
「對了。」林棟忽然來了一句，「阿成也」
孫誌成原本還頹廢的趴在桌上，聽見林棟來這麽一句，幾乎是一秒就紅了，彈射捂嘴。
「什麽！什麽！你亂說什麽！」
黑板上，餘知意的票開始激增。
「餘知意x9。」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