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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君故的臉有些麻木,低著頭和宿舍超市的老板娘講價。
手垂在褲腿旁,身形也鬆鬆垮垮的,疲憊至極。
“這個十五,那個二十。”
“十五的吧。”
吳君故付了錢,轉頭遠遠看見了站在二棟樓下的江年。
想了想,他還是提著桶和涼席過去打了招呼。
“江年。”
“昂。”
江年收起了任務麵板,他也看到了吳君故。
在外麵看任務還是太危險了,況且宿舍樓上的陳芸芸兩女隨時下樓。
等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偷偷看吧。
這說法聽著怎麼這麼像道觀?算了,不管了,等會再爽。
“你這是等人?”吳君故問道。
他們現在的狀態有些奇怪,模樣也有些奇怪。總之兩人站在女生宿舍2棟前麵,來往的人幾乎都要看這兩人一眼。
一個長得挺好看,另一個提著桶和涼席?
開學季已經過了吧?
“嗯等陳芸芸她們,約好了一起吃涼皮菜卷。”江年不需要像吳君故那樣恪守男德,所以也沒掩藏。
“這樣啊,挺好。”吳君故喃喃。
他有些羨慕江年,還是單身的日子舒服。想和誰玩就和誰玩,每天優哉遊哉,還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現在自己有些人不人鬼不鬼,整天頭昏腦漲。已經沒什麼心思在學習上了,好像離正常的高三越來越遠。
“你這是”江年遲疑了一瞬,在他身上打量,“住校的手續通過了嗎?”
“嗯,今天搬進去,曾友那個宿舍。”
“哦~東西都帶齊了嗎?”江年朝他桶裡看了一眼,儘是一些沐浴露洗發水新毛巾,“拖鞋帶了嗎?”
“帶了。”
“枕頭呢?”
“啊,忘買了,等會買一個。”
正巧陳芸芸和王雨禾提著暖水瓶下樓,一個藍色一個粉色。看到樓下兩個男生,陳芸芸還愣了一瞬。
“吳君故,你給你女朋友送東西啊?”
“不是,我轉住校。”他有些難為情,或許是因為陳芸芸、王雨禾是那種各方麵都比較突出的女生。
嗯八十分以上的女生,不是下頭男惡意評分,而是一種比喻。
“住校?”
陳芸芸和王雨禾麵麵相覷,她們知道餘知意轉住校了。畢竟以前是一個班的,沒想到吳君故也跟著住校。
有點難評。
“這邊哪有枕頭賣?”江年出聲,轉移了話題,“最好性價比高一點的,小賣部不會搞壟斷了吧?”
“哦哦,那倒沒有,出北門十米有家小便利店。”陳芸芸指路,“他家的枕頭便宜,質量也更好。”
“十二塊錢,比拚夕夕貴兩塊。”王雨禾補充道。
“行,謝謝。”吳君故如蒙大赦,借故遁走,“那我回宿舍了,等會下樓再買。”
三人看著吳君故快步離開,約莫拉出了距離才說話。
“他怎麼也住校了?”陳芸芸問道,“不會是因為他女朋友吧?如果是這樣,也未免太卑微了吧?”
“應該是吧,方便幫忙打水之類的。”江年守序中立。
“他女朋友餘知意”王雨禾回憶了一番,不由興致缺缺,“一桶水都提不動,為什麼還來住校?”
江年隨口道,“那肯定不如你強了。”
王雨禾頓時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強調道。
“我可以一桶水提上四樓。”
其實她稍微誇大了一些,隻能提上三樓外加四分之一。一口氣強行提到四樓,大概率會像一條野狗一樣趴在那。
“膩害膩害,一拳打死少年郎。”江年道。
“挺奇怪哈,放著通校的好日子不過,非得來住校。”陳芸芸拎著暖水瓶往前走兩步,回頭歪頭。
“江年,你怎麼不住校?”
“住啊,和你一個寢室嘛?”江年低頭刷著手機,全靠第六感和餘光走路,“我可以自薦枕席。”
“想得美,變態啊你。”陳芸芸頓時離他遠遠的,轉而又好奇問道,“那如果是餘知意寢室呢?”
這下,不止是江年,王雨禾也轉頭看了她一眼。因為餘知意某些優點的緣故,包括陳芸芸自己,三人誰都沒繃住。
“芸芸你”
“歪日,你們組人均黃毛啊。”
“碼死,碼死,不能外泄。”陳芸芸手動打碼,威逼王雨禾、江年強行遺忘,“我我隨便說的。”
江年笑了,太喜歡你們這種牛來牛去的人了。單身就不會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誰受傷了呢,哦~吳君故。
他不管那些破事,跟著陳芸芸她們去放暖水瓶。在食堂過道邊緣台階上,已經放了好幾排花花綠綠的暖水瓶。
“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不打了水。再放這裡,一會回的時候順便提回寢室去呢?”江年出聲問道。
聞言,陳芸芸和王雨禾皆是回頭望著他。
“你會不會等得很煩?”
“不會,去吧。”
陳芸芸遂和王雨禾一起刷卡進了開水房,說是開水房,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鍋爐房,燒水全靠燒煤。
兩邊黃漬漬的牆左右陳列帶著熱水管道,兩女彎腰打開暖水壺,對準軍綠色水龍頭,然後擰開聽轟隆隆的聲音。
“江年人還挺不錯的,是吧。”陳芸芸忽然道。
“嗯。”
兩人提著暖水瓶往外走,正好看見江年依舊站在那玩手機,心裡不由暖暖的,這人還真是體貼
直到看到他偷偷轉頭,瞥了一眼女生宿舍陽台。
“呸!色禽!”
“哎哎哎,你怎麼還侮人清白?”江年梗著脖子,“你們倆有點過分了,用那種看垃圾的眼神看我乾嘛?”
“咦惹,原來你等我們是為了偷瞄”
“打住,都說了是誤會。”
“男生宿舍就在那邊,你怎麼不去看男生的褲衩?”
“難道我自己沒有嗎?”
三人吵吵鬨鬨出了北門,粗獷的氣息頓時撲麵而來。雜亂的電線橫貫天空,前方是握手樓流出的陰暗小道。
太少見了,鎮南也有自己的握手樓。
“那兩邊是群租公寓,挺多高三和高四複讀生合租來著。”陳芸芸介紹那兩座牆皮都掉光的握手樓。
“多少錢一個月?”江年好奇問道。
“兩三百吧。”
“你懂得真多啊,什麼鎮南百事通啊,陳芸芸。”
“切,朋友多啊,有什麼奇怪的。”
江年點了點頭,“那挺好的,我朋友比較少,下次有事情直接問你了。”
“j吉祥如意的好朋友,沒問題。”
“哈,你剛剛明明想說那個詞吧?下頭女!”
三人從陰暗的過道裡鑽出,走到了一處沿街的三輪車小攤麵前。已經有一圈學生圍著了,這就是最好的廣告。
“江年,你吃什麼餡的?幫你買。”
“和你一樣吧,你們倆吃的一樣的嗎?”江年又打開任務麵板看了一眼,“如果你們買的不同,那就一樣來一個。”
“哦哦。”
買到手之後,三人就一邊往回走一邊吃。並且討論一番為什麼這菜卷隻在北門賣,得出一個結論。
通校生少爺小姐不愛吃這玩意。
江年被誤傷,但他絲毫不介意。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菜卷,而後站在二棟樓底下等她們把暖水瓶提上去。
不過在陳芸芸和王雨禾的強烈要求下,江年被要求轉過去,背對著女生寢室樓。
歪日,把我當什麼人了?
看人真準。
閒來無事的江年打開了任務麵板,目測兩人要磨蹭一會。所以他直接打開了任務,展開了一段全息影像。
深藍寶寶進化了,現在都能看錄像了。
看膩了女高,換換胃口。
【站在三十八歲的路口,青雨漫過時光,回憶起了兒時故地。小禮物初見成效。恭喜你和徐淺淺親密度再度攀升。
上海某咖啡店裡,徐淺淺回贈了你一張青林之夏音樂專輯。你並不喜歡音樂,但還是收下了,你們相談甚歡。
聊起你的婚姻,引出了一段破碎的往事。十年前,徐淺淺曾飛回鎮南,與相親的你大吵了一架,提及緣由總是遮掩。
任務和徐淺淺重遊故地,回到二十年前居住的老式樓房。獎勵修複身體損耗虧空,活化血肉(十八歲狀態)。】
江年看完這一大段話,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是,深藍寶寶給點錢啊。
修補狀態至十八歲,可哥們現在就十八歲啊,也沒虧空啊。一個勁的喂枸杞是吧,隻管挖坑不管埋是吧?
不是,那晚上多費紙啊。
服了,兩個十八歲狀態能疊加嗎?剛開始逆襲,就考慮上獎勵被子裡的事情了?
沃日,色批係統!
希望晚上能睡著。
看完獎勵,江年也就沒什麼興趣了,看見還有一個像快播的啟動按鈕沒點。好奇之下,輕輕的點了進去。
白光一閃,似乎是一段畫麵。
第一個畫麵似乎是第一視角,四周似乎是客廳。
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倒在了地上,接著一個包砸了過來,應該不算重,一抬頭迎麵而來是一股熟悉的感覺。
長大後的徐淺淺?
她一身女式黑色小西裝,看不清臉,似乎很生氣,不停在吼自己。
聽不清聲音,隻有畫麵,看抖動的手指,指定不是什麼好話。不過自己這個視角,似乎一直沒有給出回應。
氣得徐淺淺一腳踹在了自己身上,驟然倒地前,看見的是她離開的背影。
畫麵一晃,又變成了第三視角。
大橋邊,橘色的路燈底下飄著細雨。潮濕雨霧浸潤每一寸空氣,兩個女人似乎在爭吵。
一女撐著黑傘一女撐著透明的白色雨傘,看著身材高挑。大橋邊停著兩輛小轎車,兩女大概是深夜會麵。
一輛還在閃著燈,聲音淹沒在淅淅瀝瀝的雨幕之中。
撐著透明雨傘的女人穿著包臀裙,手臂修長,禦姐波浪卷長發披肩。隻是看不清臉,但江年憑氣質認出了她。
前妻。
畫麵結束,看得江年滿頭霧水。
徐淺淺和誰都能吵架啊。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不過那畫麵太簡潔了。聞香識女人,自己這聲音沒有、臉也沒有,全靠氣質去識人。
太草了,放給誰看啊!
反正不是自己。
江年結合任務大致推斷了一下,三十八歲時空的十年前,也就是二十八歲相親當口。徐淺淺和他大吵了一架,但是想當謎語人。
於是係統在頒布任務的同時,背刺了徐淺淺一波,給三十八歲的自己透露了一點信息。
直接視頻為證,在線還原事實真相。估計三十八歲的江年一看就懂,還是高清原聲道沒有磨砂的版本。
所以,到自己這裡就剩個360p的殘損版?
深藍寶寶也太偏心了,區彆對待是吧?
好好好,這就卸載。
看了個寂寞的同時,江年抬頭看見陳芸芸和王雨禾從2棟女生門口出來了。於是隨手把任務麵板關了。
以後再看吧,反正任務完成之後還有存檔。
又聊了一路。
回到教室後,江年直接趴在桌上休息。
睡了二十分鐘,正好上晚自習。
張檸枝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在認真寫題。李華一副被吸乾了精氣的模樣,身上還有汗味,估計打球去了。
晚讀時,江年拍了拍李華的肱二頭肌。
“可以啊華,有肌肉了。”
李華頓時嘚瑟了起來,直接把外套脫了,擼起袖子展示他新練的肌肉。在曾友的讚歎,黃芳的一聲惡心中飄飄欲仙。
女生的惡心,是對肌肉最高讚美。
“對了,君哥呢,怎麼又沒來?”李華好奇問道。
“哦哦,去宿舍了,下午碰見了。”江年解釋了一句,他手裡還拿著一張數學卷子在看,不忘初心。
這時,老劉從門外走了進來,背著手開始全班巡遊。走到李華旁邊時,目光看向吳君故的位置,明顯停頓了一下。
“他怎麼沒來?”
“在宿舍吧,吳君故沒請假嗎?”李華懵逼,旋即狂喜,“老師,我去找他吧!”
老劉斜了他一眼,識破了某人的詭計。
“待著吧。”
一個曠課變成兩個曠課,你這主意打的。
忽的,一陣鈴聲響起。
“回首依然望見故鄉月亮,黑夜”
“喂?”老劉匆匆往教室外走,“對,你們看什麼時候來學校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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