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北被壓下去,但是他仍舊是不服氣,隻要宗門大殿的人不出麵,李真北覺得憑借長老大殿的那群人,是無法拿捏他的。即便是被千夫所指,即便是被整個宗門看不起,隻要李真北不承認,那旬餘的話便無法當真。因為時間過去太久,旬家的人已經沒有幾個,僅僅隻有一個低級身份的旬餘,在其他人的眼中,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微不足道的東西,自然是一般的東西。沒有人會在意旬餘,即便是現在刑殿發出去了公告,說明了情況,宗門內的人還是比較相信另一個版本。丹閣的副閣主得罪了陳恪這位少宗,少宗準備拿他開刀,來警告宗門內的其他人。丹閣,不是頂級殿閣,屬於下屬殿閣。但是丹閣卻又不一樣。因為修行者修行需要丹藥,療傷需要丹藥,外出需要丹藥,在宗門內更需要丹藥。所以,丹閣的地位無限拔高,甚至你可以不知道積殿的存在,但一定不會不知道丹閣的大門朝哪開!而丹閣裡麵的副閣主,就更加的了不得,每一位副閣主,都是在丹閣裡麵坐到死。因為,有時候煉丹會影響修行,導致這些丹閣的長老們修為比其他殿閣的長老低,無法突破化神境界,達到另一種更高的境界。但是,丹閣的長老們雖然修為低了一些,他們的身份與地位卻是更高。因為整個宗門的修行者,都要依賴丹閣的人來增加自己的實力。與丹閣交好,是所有五行宗內的弟子的共識。從來沒有人敢招惹過丹閣的人,即便便是丹閣的人犯了錯,也隻是被小小的懲罰一下而已。丹閣,就相當於五行宗的小女兒,那是打不得罵不得。但是這一次,五行宗少宗站出來了,他要跟丹閣碰一碰。少宗,那就是五行宗的嫡長子,來親自對付這個小女兒。五行宗可是重傳承的大宗門,嫡長子對抗小女兒,誰能贏?就看上麵如何對待了,是如同以前那樣,和稀泥一樣的放過去。還是要照顧陳恪的情緒,對丹閣副閣主進行製裁!這些都是說不準的事情。丹閣的人也在觀望,尤其是丹閣閣主,他知道李真北的謀算,他想著到最後必須要把李真北撈出來,必不能讓丹閣的名聲真的降下去。因為打擊了李真北,就是在變相的打擊丹閣。雖然丹閣閣主與李真北有著衝突,但是丹閣閣主卻不想讓丹閣被打下去。如今丹閣可以說是積殿第一個閣,權勢風光,丹閣的長老甚至要快比得上積殿的長老了。若是丹閣被打下去,不知道下一個是誰重新站出來。是煉氣閣,符籙閣,藏書閣?這些都無得知,但丹閣的地位不能落。丹閣閣主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本想看著李真北與陳恪鬥法,但是因為李真北的瘋狂,導致事情直接被拉到了明麵上。現在不是李真北與陳恪鬥法了,而是李真北代表的丹閣,與陳恪代表的少宗進行對抗。這兩方都是不可能為了對方讓步的存在,所以隻有一路對抗下去。現在丹閣副閣主被關押在了刑殿的牢籠裡麵,這是公認的事實。丹閣的地位已經開始動搖,讓丹閣閣主不得不出山幫李真北擦屁股。“這個混蛋,當真是算計到了一切,居然把我們也算計進去了。”“現在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就想閣主說的。丹閣內鬥,也僅僅隻是丹閣內部的問題。若是放棄李真北,那就是丹閣與少宗的衝突落了下風。”“落了下風又能如何呢?”“不能如何,但是丹閣以前爭取到的資源會被砍掉一些,而且丹閣以前拿劣質丹藥哄騙其他弟子,以後煉丹也會收到監督。”“據我所知,藥田那邊已經三番五次的派人來查探情況,說不定這一次,他們會與少宗聯手,對我們丹閣進行監督式煉丹。”“監督煉丹!不行,老夫煉丹喜歡清淨,若是有人在旁,會影響老夫的實力發揮!”丹閣內的長老們嘰嘰喳喳,吵鬨個不停,就是不說出手幫李真北的話。現在李真北被從長老大殿提到刑殿之中,已經算是被半判刑了,隻等後麵的證據確鑿,就能讓李真北這位丹閣副閣主知道什麼叫做宗門的鐵拳。隻是現在,丹閣的李真北還不知道,還以為自己隻會是被關一段時間。而外麵的丹閣副閣主與閣主卻已經看明白了,少宗這是非辦李真北不可,他不會放棄。誰又能在長老大殿與刑殿的手裡,解救得了李真北。一名丹閣副閣主看向丹閣閣主說道:“師兄,不如去宗門大殿求求情吧。”丹閣閣主真的不想為自己的對手求情,但是不去丹閣說不定真的要人心散了。他站起身說道:“老夫這便走一次。隻不過刑殿與長老大殿勾連頗深,即便是我親自前去求情,也不一定能救出他,希望大家不要抱有太大的信心。”那名與李真北交好的丹閣副閣主說道:“閣主放心,我們都明白的。李兄還是太過霸道了,以後丹閣還是您老領導比較好。”“是啊是啊。”其他的幾名與李真北關係好的丹閣副閣主齊齊點頭。這一次李真北出事,讓這幾個丹閣長老看到了事情的不一般。宗門真的是在保少宗,而放棄李真北。這樣比較下來,即便是得到了丹閣的權力,也得不到多少的利益。說不定宗門還會親自下場整頓丹閣,還是現在的這位閣主做事有保障。既然李真北不行,那就換一個代言人吧。丹閣的這群牆頭草,立即轉頭加入了丹閣閣主的懷抱之中,成為丹閣的自己人。也不算是什麼成為自己人,因為他們本就是丹閣之人,這樣的行為應該叫做重歸於好!重歸於好的幾人根本看不清太多的問題,外麵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丹閣閣主重重一歎,去往了宗門大殿,消息立即傳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誰講的,丹閣上下一心對抗少宗的消息瘋傳整個五行宗,甚至往下屬宗門傳去。“最後一次,再給他一次機會!”“在長老大殿已經給他機會了,他自己非要跟宗門過不去,宗門豈能饒他!”“可是他沒有功勞……”“若非看在這個情麵上,他就不是一百年,而是廢掉修為,逐出宗門!”“哎……”幽幽一歎,丹閣閣主低著頭回去了。事情不知道怎麼的又傳出來了,說是丹閣閣主碰壁了。消息很快的傳到了刑殿牢籠裡麵的李真北的耳朵內,他皺眉不已:“那老家夥真的為我去求宗門大殿了?”“是的。”來看望的弟子回稟道。李真北這下麵色變了,丹閣閣主不出手,李真北不會看出危機來。現在丹閣閣主出手了,李真北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了什麼。“是我拖累了丹閣!”李真北與這名弟子說道,“告訴他們,我會一力承擔罪過,不會把責任放在丹閣之上。”“師尊,您這是?”看望的弟子疑惑道。李真北沒有管他了,而是對著另一邊看守的刑殿長老說道:“叫陳恪來,我認罪!”刑殿長老立即派人通知陳恪,不久之後,陳恪與刑殿閣主、長老大殿的幾位長老一起前來。“你贏了,我認罪,此事與丹閣無關,僅僅隻是我個人的一場貪婪!”李真北緩緩說道。陳恪點點頭:“是。”他始終麵無表情,似乎這一場交手,勝者本就是他,而對麵的敗者,丹閣副閣主,一位化神境後期的頂尖煉丹大師李真北,卻不值一提。陳恪轉身往回走,其餘的長老也跟著陳恪一起往回走,以他為主,刑殿與長老大殿的人各自排在旁邊,沒有人超過他走在他的前麵。李真北看著陳恪此刻的背影,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種感覺,似乎這位才是五行宗真正的掌權之人。“少宗。”李真北忽然喊了一句。陳恪停了下來,兩邊的長老也紛紛停下來,好奇的看向李真北。陳恪沒有回頭,淡淡說道:“何事?”“我雖然認罪,但是我從未想過背叛宗門!”李真北說完之後,閉上了眼睛。其實想想也是,明明是頂級的大宗門長老,何必做出背叛宗門的蠢事。就是傻子,也知道背叛了五行宗,與留在五行宗哪個才好。李真北隻是一時的貪婪,收不住手,最終選擇了把那魔道全族屠戮,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背叛。“我知道,你的罪名不會是叛宗。”陳恪再次開口說道。“多謝少宗。”李真北心裡一暖,似乎像一個在黑暗之中的人,見到了久違的陽光。陳恪帶著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牢籠再次變得幾寂靜下來,李真北此刻如同抽了三魂七魄中的兩魂六魄一樣,坐在乾淨整潔的監牢裡麵,麵露悲涼之色。第二日,在長老大殿、積殿、積殿丹閣、刑殿監牢四處地方,同時有長老宣布宗門大殿的命令。“宗門積殿下丹閣,副閣主李真北,縱容後輩犯法,對抗宗門,對抗少宗,罪大惡極。念其最後時刻知錯能改,網開一麵。”“判,李真北剝奪高等長老身份,降為普通長老,剝奪丹閣副閣主之位,不再享有高等長老優待,其所在家族,所有優待全部取消!”“判,李真北麵壁六十年,悔過其過往罪孽,戒驕戒躁,宗門大殿令、宗主令、少宗令、長老大殿令、刑殿令!”收到宗門之命的人紛紛躬身道:“長老大殿領命。”“積殿領命。”“丹閣遵命。”“刑殿遵命!”這道命令沒有什麼特殊的,僅僅隻是一個判罰,但是卻有更大的特殊。這道命令裡麵居然還有少宗令,而且少宗令的身份地位排在了長老大殿的前麵,在宗主的後麵。這種命令的排序,完全就是宗門的權力大小。第一個是宗門大殿,宗門大殿裡麵的結構很簡單,宗主、副宗主、三長老、五長老等位數不多的幾個人。他們之下,才是真正的單獨個體。宗主,副宗主,長老殿大長老等等。以前不是沒有過這種命令,以前的排序是宗門大殿、宗主,後麵是長老大殿。現在宗主後麵居然是少宗。這是一次權力的調整,卻也是五行宗傳承的開始。這位剛來到五行宗的少宗,要開始奪權了。權力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是聽得見。第一個被打掉的就是丹閣副閣主李真北,一位化神境後期的大煉丹師,他被打掉之後,那些看不見的權力正在往陳恪的身上彙聚。從此刻起,陳恪真正的權才開始起勢。“少宗陳恪,宗門大殿有命,經過宗門星閣測算,後日是黃道吉日,可已進行冊立大典,宗主他們讓你好好準備,另外你的八卦仙衣也準備好了。”有從宗門大殿來的弟子,把宗門的命令告訴了陳恪。陳恪聽後謝道:“多謝師兄告知。師兄喝杯靈茶再走吧。”“少宗無需客氣,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我還要回去交差,就不多留了。”這名弟子也不拖遝,直接轉身離開,完全不等陳恪給什麼好處費。陳恪敢給他也不敢要,現在的陳恪正是威風正盛的時候,陳恪還掌握刑殿,萬一辦他一個貪汙受賄,這名弟子覺得自己可真的要哭死。“恭喜啊,師弟。”孔田靈幾人圍過來,向著陳恪道喜。陳恪隻是淡淡一笑,絲毫沒有成為少宗的盛氣淩人與傲慢,讓孔田靈與戰飛不由得讚歎,還是陳恪師弟品行極佳,怪不得長老們喜歡他。“哎,那個盜丹的李行遠怎麼處理了?”龍弱鐘想起來了他。戰飛說道:“我知道,我跟著刑殿的人去的,他被廢掉一半的修為,趕回了李家。不準許他在五行宗山門千裡之內呆著。”“這小子是真的慘,被自家老祖當棋子算計了。”孔田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