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人,麵對人與人自相殘殺,隻會看看。
但是麵對鬼吃人,陳恪真的有些忍不住,是出於可憐,出於同情,是出於憤怒,出於痛恨。陳恪都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惡鬼,在墨海吃人。
墨海雖然是一個三不管的地方,但是墨海疆域並不小,一個陰風城國比整個趙國都要大。這裡更是住著很多的活人,這些人走不出陰風城國,隻能化為血食,成為陰風城國之中鬼王們的口中食物。
“這是不對的事情,我想要改變他。”
大鬼答應了陳恪幫忙解除掉魂魄深處的禁製,陳恪讓他忍著點痛,可能對魂魄有損,但一時的痛能讓大鬼知道他魂魄深處被封禁的東西。
僅憑這一點,就值了。
一縷劍氣出現在了大鬼的魂魄深處,大鬼的魂魄都在顫抖,恐懼著這縷劍氣,劍氣沒有傷到大鬼的魂魄,但仍舊是讓大鬼痛苦不已。
劍氣來到大鬼的魂魄深處,一劍斬斷了魂魄深處的禁製。
“噗!”
大鬼猛地吐出一口血來,這不是肉身的血,而是魂魄之中的魂血。
血液是一種紅色之中帶著白色,大鬼吐出來之後,靈力纏繞住血液,再次把它煉化,隻是煉了一半,卻被陳恪攔住了。
“你這魂血裡麵的禁製十分厲害,我隻能幫你斬下來,你若是把你的魂血煉化回去,這個禁製還會回到你的體內。”陳恪看過禁製之後,才發現這道禁製竟然還有自我愈合的能力。
大鬼一聽頓時遠離那攤混血,他閉上眼睛開始修養,片刻之後,大鬼起身對著陳恪俯身一拜。
“孫冬來多謝道友救我!”大鬼對著陳恪道謝。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了?”陳恪問道。
大鬼,此刻已經是孫冬來,他臉上帶著唏噓之色,與陳恪說道:“不瞞道友,我乃是墨海之外的修行者,當初為仇家陷害,深陷殺陣之中。是陰風城國的人看中了我的資質,與我那仇人聯合,把我化成了鬼,並且在我魂魄深處種下禁製,不讓我記得生前的事情,隻記得我被人所害,讓我一直憎恨活人。”
“陰風城國的勢力多強,你可記得?”陳恪問道。
孫冬來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陰風城國隻是墨海一個不起眼的勢力,甚至連墨海的前十都進不去,但是陰風城國卻是很少有外麵的人前來。我懷疑陰風城國背後有一個元嬰境頂尖的強者坐鎮。”
陳恪看著孫冬來,想了想說道:“雖然你記起了生前的記憶,但是為了確保安全,我還是不能解開你胸口的詛咒道術!”
孫冬來點點頭道:“大人無須多想,我明白道理,我隻想有朝一日能滅掉陰風城國,讓這群惡鬼受到該有的報應。”
陳恪笑笑沒有說話,這群惡鬼受到該有的報應,但是孫冬來為鬼的時候,也是嗜殺成性,他是否也要受到報應呢?
陳恪沒有去計較這種事情,他對陰風城國來了興趣,陰風城國內的鬼對他來說都是大補之物,可以提升他的境界。
捕捉人的魂魄乃是罪大惡極之事,甚至吞噬多了,會受到天道的天罰。不過,陰風城國卻是沒有這種顧忌,它們都是罪大惡極的鬼,這群鬼已經受到了天道的業力報應。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天道之下,任何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陳恪的擔憂沒了,而且陰風城國的惡鬼實在是太過的讓人憤怒,作惡多端,需要一個人來告訴陰風城國的惡鬼們,這裡是人間,不是幽冥地府,不是無間煉獄!
陳恪把自己的計劃與大鬼孫冬來講了之後,孫冬來很支持陳恪,恢複了記憶,孫冬來對於陰風城國那是一個發自內心的恨,恨不得親自找到陰風城國的主人,親口咬死他。
隻是他修為太弱,連金丹境後期也不是,見不到陰風城國的主人,縱有滿腔怒火,卻不知向何處發泄。
對陳恪?他更加不敢。
在孫冬來看來,陳恪甚至比陰風城國還要可怕。他們鬼吃活人,也隻是吞吃血肉,而陳恪竟然直接從魂魄開吃,最終讓鬼連個魂歸幽冥也做不到了。
陳恪想到了晚櫻,記起了一些事情,他問向孫冬來:“你可知什麼東西對你們鬼身造成的傷害有用?”
孫冬來想了想說道:“我們的鬼身之法是上麵傳下來的,這種鬼身已經是陰極之身,不懼怕日光,不懼怕一些凡俗間辟邪之物,因為我們不是邪物,而是陰體。除非是能有直接傷及到魂魄的道法道術,否則一切都無法傷到我們!”
陳恪明白孫冬來的意思。
正常的陰魂修行的鬼體,是真正的鬼體,它們懼怕陽間的一些陽力之物,像是雷擊木,桃木劍,日光符籙等一些克製陰邪之物的道術。
但是孫冬來等人修行的道法,卻是正統的陰極之法,就像是正統的陽極之法不懼怕陰力一樣。正統的陰極之法也不懼怕陽力,攜帶陽力之物的一些法器,也傷不到他們的鬼體隱身。
“看來傳授你們這種道法的人很不簡單,至少他的來曆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陳恪緩緩說道。
孫冬來微微皺眉:“是靈光域的大宗門所為?”
陳恪搖搖頭道:“不像,這種道法擁有之人,我想除了一些仙人之外,也隻有另一種存在才會有!”
“誰?”孫冬來訝異的問道。
“神!”陳恪說道。
“神?”孫冬來聽到之後心中一震。
神是什麼,孫冬來很清楚,但是世間可以見到仙人,卻見不到神。因為神,不會出世!
“道友,你會不會感覺錯了?”孫冬來的聲音有些顫抖,神是什麼,那是與仙一樣的無上存在。
陳恪說道:“希望我感覺錯了,但是這一切除了神明之外,我想不到有什麼人能夠擁有這種可以讓你們無懼陽極之力的道法。”
仙人可以嗎?當然可以,但是仙人修行,最重的便是自身。修成一個鬼體陰身,對於仙人來說得不償失。
除非有人走鬼仙之道,但修成鬼仙,如何窺探天仙大道!
南轅北轍!
陳恪曾經與神交過手,更見過神的存在,他能感覺到一些神的不同之處。
他們很強,但也不是那麼的強。
神的身邊到底有什麼不同,陳恪真的不知道,但陳恪有一種直覺,此事與神脫不了乾係。
陳恪看到孫冬來有些畏懼的模樣,笑著問道:“怎麼,怕了?”
孫冬來點點頭,毫不掩飾心中的恐懼:“若對方是個修為強大之人,我即便拚了魂飛魄散也要在他的身上咬下一口,但若對方是一位神明,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神明,那是什麼!
高高至上,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抗,更不要談什麼複仇,說什麼讓對方受到報應。
神懲罰凡人,又有誰懲罰神?
陳恪看著孫冬來的模樣,笑了笑,隨即說道:“我曾在我的國家說過這樣一句話,凡人犯罪,按照律令處罰。修行者犯罪,我來處罰!如今,若是真有神犯罪了,還是我來處罰!”
孫冬來震驚的看著陳恪,“你……”
不怕死嗎?
孫冬來不敢說,怕打擊陳恪,也怕陳恪生氣。
陳恪說道:“神與人有什麼不同,還不是一樣,你若是畏懼,如何想著懲罰神!”
這個話題孫冬來沒有繼續下去,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議論神?以他此刻的實力,連神的一根汗毛也承受不住。
至於陳恪說要處罰神,他也不在意,若是陳恪能做到,孫冬來為陳恪歡呼。若是陳恪做不到,他隻能給與陳恪遺憾與同情。
第二日,陳恪清晨出門。
孫冬來跟在陳恪的身後,一起走出房門。
晚櫻看到陳恪走出來,低著頭走向去,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陳恪說道:“你無須道歉,我沒有生氣。”
晚櫻握緊小拳頭,暗暗給自己打氣,她抬起洗的已經變得白淨的小臉,看向陳恪說道:“我決定了,要給你當侍妾,從你手裡學到道法。”
“不可能的,你還是彆想了。”陳恪笑著說道,大步的往外走去。
“我會的,我什麼都會!”晚櫻脆生生的說道。
“我知道,但我是修行者,不需要吃飯,也不需要洗衣服。”陳恪道。
“我也會那個……真的。”晚櫻輕聲說道,臉頰有些發紅。
“不用了!”陳恪擺擺手說道。
“你試試看嘛,我很能乾的。”晚櫻還是不死心,她知道若是這一次讓陳恪離開了,她可能再也找不到陳恪了。
心中還有著自己的小小心願,晚櫻更加不敢讓陳恪離遠了。
陳恪架起雲霧,晚櫻就捏著道訣,腳踩兩塊符咒,跟了上來。
“我要去殺鬼,你也跟著?”陳恪轉頭看向不服輸的大丫頭,笑著說道。
“我幫你!”晚櫻挺著胸膛說道。
殺鬼,她最喜歡做的事情。
“算了,你若是被鬼吃,我可不救你。”陳恪說道。
“不需要,那是我命該如此。”晚櫻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