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途手中的匕首,正是陳恪之前讓他看的匕首。
“這柄匕首?”
龍途很是意外的看向陳恪,這柄匕首不是應該當做陳恪的證據,留在公堂,等著抓捕那個刺殺陳恪的中年人嗎?
怎麼會來到金德公主的手中!
陳恪看到匕首,仔細的看了一遍,他當即感到更加意外,這就是中年男子刺殺他的匕首。
“這柄匕首應該在後衙,幾個畫師在畫上麵的圖案需要時間,就留在了後衙。”陳恪更加感到意外。
龍途看向身邊的一名護衛道:“去後衙找畫師,詢問匕首的事情。”
匕首是陳恪拿來的事情,已經與很多衙門裡麵的人知道,陳恪被行刺的事情他們當然也知道。
白護衛看向匕首,麵露驚疑之色,他剛剛處理陳恪的事情,也見過這柄匕首。
大夫走過來說道:“幸好傷口不深,需要療養幾月。”
龍途道:“麻煩大夫了。”
“大人客氣了。”大夫說完之後,與龍途拱拱手,又帶著公主府的下人去抓藥。
此刻,巷口已經圍了不少人,有衙門的人,有巡城兵馬,也有看熱鬨的百姓。
“發生了什麼?”
“聽說公主被刺了。”
“哪位?”
“金德公主。”
“該!”
“噓,小點聲不想活了!”
……
衙門的畫師跟著護衛前來,不止是一個畫師,參與畫匕首的畫師前部被叫了過來。
陳恪看到幾個畫師,眼神有些不善,若是刺入金德公主腹部的匕首就是中年男子的匕首,那麼剛剛有畫師把匕首交給了金德公主,讓她來算計自己。
龍途看了陳恪一眼,讓他稍安勿躁。又拿著匕首讓幾個畫師看,問道:“此物不是已經放在你們畫師處,供你等畫像,為何會出現在陳恪手裡?”
幾名畫師互相看看,其中一人道:“有個差役過來等我們畫完,把匕首拿了回去,說是陳恪大人有用。我等也沒有細究,就把匕首交還給了陳大人。”
“差役?”龍途頓感驚訝,道:“可知道他長什麼模樣。你們也是經常在衙門做工,豈能不認識衙門的差役!”
畫師道:“不認識,是個生人,不過我們能夠畫出來。”
龍途道:“立即去畫。”
對麵的公主府司吏走過來,與龍途拱手一拜,道:“龍大人,還請把此獠押進監牢,好生看守。敢行刺公主,本官定要稟明陛下與太後!治他一個大罪,給他抄家問斬!”
龍途往前站了一小步,道:“這位大人,陳恪乃是七品武官,三等殿前司護衛,想要拿他還需要稟明陛下,而且此事疑點重重,需要認真去審理。”
“還有什麼疑點,這麼多人注視下,他拿著匕首插公……對公主無禮,豈能有假。”公主府司吏麵帶怒意,看向龍途,絲毫不退讓:“龍大人是想要包庇下屬,徇私枉法嗎?”
“你放屁,你這個沒毛的公公,你家公主自己插自己,也想怪到我頭上。我問一句,誰看到我刺公主了?他們看到的恐怕都是我抱著公主,對不對?”
司吏頓時臉黑。
陳恪冷笑一聲,他又不是沒嘴,就你們會說,他就是啞巴?
龍途看向孫捕頭:“可是如此?”
孫捕頭道:“我等的確沒有看到陳恪行刺,隻是有公主府的下人來叫我們,說是陳恪對公主圖謀不軌,我們才趕過來,來的時候隻看到公主腹部插著匕首,陳恪抱著她。”
“這不就得了,你不插公主,為何要抱著她?”公主府司吏冷笑一聲,看向陳恪,帶著陰冷。
陳恪道:“本官身為殿前司護衛,陛下的親衛軍,公主受傷,我當然要救治。是你們公主府的下人,因為我親手處斬了駙馬,心生怨恨,才想要汙蔑我。”
陳恪的聲音傳遍巷口巷尾,圍觀的百姓聽後紛紛點頭。
“陳恪大人是個好官,把那個狼心狗肺的駙馬殺了,為民除害,我覺得陳恪大人沒有行刺公主。”
“我覺得也是,陳恪大人是龍大人的手下,不會做壞事。”
公主府的侍女見狀,道:“你撒謊,你與那秦氏有奸情,才想害了公主。”
陳恪眼裡帶著殺意,看了一眼這個侍女,侍女被陳恪的眼神嚇到,微微往人群裡麵靠了靠。
“我看你是被你們駙馬睡了,想為他報仇,才來冤枉我。你們幾個身為公主的侍女,沒少被駙馬睡吧。畢竟那是駙馬,長得俊,還位高權重,你們早就掃榻相迎。”
陳恪出口就編,他現在不能動手,那就動口,這幾個侍女誣蔑陳恪,陳恪也反手誣蔑回去。
都有嘴,那便看誰更會造謠!
“你們幾個賤人,有本事脫了衣服,讓大家看看清白。”
陳恪不屑的說道。
幾個侍女聽後麵色微微一變,旁邊的衙門捕快紛紛眼睛一亮,其中有個捕快道:“我覺得可以,清不清白一驗便知。我久經煙柳之地,對此經驗豐富,大人我自請去驗證。”
公主府司吏冷聲道:“放肆!若是她們清白,是不是當場處死陳恪!”
“胡鬨。”龍途這才喝斥那捕快,捕快悻悻的退到人群裡麵,不過其他的捕快紛紛大笑起來。
這些捕快也不是傻子,陳恪與公主府的矛盾大家都知道,現在龍大人覺得陳恪不是凶手,那麼陳恪就一定不是凶手。
大家都是京兆府的人,怕什麼公主府!
當然是幫自己人了。
公主府司吏心想,借著這個機會,讓一個侍女脫衣驗證,把陳恪的罪定死。他走回去,與幾個侍女說話,侍女聽後麵色巨變,紛紛搖頭。
“你們難道為了公主不肯犧牲!”公主府司吏壓著聲音,臉上帶著寒意。
一個侍女道:“大人,我們……我們早已經不是清白之身。”
“什麼!”
公主府司吏大驚,身為公主府的侍女,可是從小挑選的少女,她們沒有婚嫁,如何失去的貞潔。
完了!
真的被陳恪說中了!
陳恪看著公主府司吏在那邊嘀嘀咕咕,他猜著對方想要用侍女的清白算計他,但是對方似乎一直不說,還在嘀嘀咕咕。
陳恪心中一亮,有些明白了。
他與龍途說道:“大人,就那個說得最狠的侍女,她若是清白,卑職願意擔上行刺公主的不白之冤!為公主腦袋犯病自己插自己承擔黑鍋!”
“敢不敢!”陳恪看向對麵。
“放肆,公主府的侍女乃是公主貼身之人,豈能讓你們檢查,要檢查也是宮中女官檢查。”公主府司吏喝了一句。
龍途見狀也算看出了公主府司吏的氣焰虛浮,點頭道:“先帶陳恪回府,等本府查驗過後,再探究竟。你們先護送公主回去,照看公主。”
龍途可不是一般人,身為當朝一品大員,皇帝不在,他說話就是最大的命令。
公主府的人也隻能聽令,帶著受傷的公主回去。
這邊龍途也帶著陳恪返回了京兆府,一時間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陳恪行刺公主的事情。皇帝也派出了宮內的太監,暫時讓陳恪圈禁在京兆府,停職等候查清罪名再複職。
回到府內,陳恪把事情同龍途說了一遍。
幾個護衛聽後紛紛怒道:“金德公主竟然如此心胸狹窄,大人,還請派人捉來金德公主問罪。”
龍途搖頭道:“無憑無據,無法捉她。她有心算計,隻能說我們京兆府有她的奸細,被她得手!”
張護衛道:“大人,陳恪怎麼辦,難道就冤枉他?”
龍途說道:“放心,證據不足,陳恪與公主還有私仇,抓不住她的錯,也定不了陳恪的罪。”
陳恪道:“她不止是想要害我,她還想抹黑秦大嫂,這幾日城內都在罵駙馬忘恩負義,薄情寡義,她是想要讓秦大嫂名聲變臭,洗白陳英的名聲。”
其他幾個護衛紛紛一驚,但也無可奈何。
現在,最多的證據還是指著陳恪,需要龍途幫他洗刷冤情。幸虧皇帝很看好陳恪,否則早就把陳恪打入大牢,等候問斬了。
東城。
顧家。
“小姐。陳恪公子出事了!”丫鬟急急忙忙跑來,說著城中發生的大事。
顧闌珊與顧元疆、顧瀾水父女三人都在,聽完丫鬟講述,顧元疆微微皺眉,顧闌珊卻是站起來:“父親,晚上這場宴就算了,皇帝都下旨圈禁,看來他官途到頭。”
顧瀾水道:“妹妹,這不是陳兄還隻是嫌疑,沒有定罪,再看看?”
“不用看了,晚宴我們邀請張家哥哥來吧。”顧闌珊說完,走了下去。
顧瀾水看向顧元疆,顧元疆微微搖頭。
“唉,你妹妹說的是,本以為他是個前途光明的小子,誰知道敢行刺公主,真是瘋了。”
顧元疆的話讓顧瀾水一陣無奈,顧瀾水道:“還不是沒確定。”
“此事不要再提,也不要再見他,省的與顧家帶來災劫。”
……
公主府。
一身大紅色長裙,頭戴黃金珠釵的金德公主,豔美的臉上帶著陰毒的笑,她腳步輕移地走向一旁滿頭汗水的中年男子。
“宮四,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