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趙甲出握著手腕,晃動了幾下拳頭,看向持劍校尉。
“三秦,呂戰!”
持劍校尉眼中帶著戰意,手中握著利劍:“先皇三十三年募兵,陣斬一十三人,現校檢虎賁軍指揮副使!”
他的對麵不是一個凡人,是一個仙師,掌握了遠超凡俗之力的仙師,一掌可擊飛一名虎賁軍重甲戰士!
“退下吧,我也是虎賁之人,我不殺你!”
趙甲出淡淡說道。
呂戰昂聲怒道:“你不配提虎賁!虎賁,保衛君主,守衛天下!你,濫殺無辜,不配為虎賁!”
呂戰低吼一聲,持劍而去。
他這一劍不是為了緝捕惡賊趙甲出,而是為了清理門戶,為了虎賁軍的榮耀。
虎賁軍,不配有這種喪儘天良的戰士!
“你是好樣的,沒有辱沒虎賁,我說了不殺你!”
趙甲出搖頭一笑,一拳打在呂戰的身上,呂戰倒飛出去,口中血水直流。
呂戰艱難的站起身,咬著牙關,手中的劍持著地麵,他眼裡帶著守護與榮耀:“虎賁軍為君衛國,你不配提!”
呂戰再次殺向趙甲出。
他有一顆勇戰不退之心,卻因實力相差太大,發起的進攻,隻能被打退。
“嘭!”
呂戰倒飛撞擊在牆壁上,牆壁微微凹陷,白灰掉落。
“呃……”呂戰口中流著血,他已經站不起來了。
趙甲出走了過去,扶正了呂戰傾斜的頭盔,緩緩道:“不錯。”
誇了呂戰一句,趙甲出沒有再管呂戰,他走向龍途與白護衛他們這邊。
“大人,你們快走!”白護衛道。
陳恪握著拳道:“大人,這是我的戰鬥,還是讓我來吧。”
龍途微微搖頭,擋了擋陳恪的手臂,他走上前麵,看向趙甲出道:“趙甲出,山陰縣人,先皇三十年募兵,驍勇有謀,隨虎賁軍換防進入邊軍,斬敵一十四人,升為百夫長。後攻城屠殺投降平民,刺字發配回山陰!”
趙甲出歪著頭,看了一眼陳恪,如同看一隻待宰的羔羊,後又對龍途笑道:“沒錯。”
龍途道:“你不像是惡人,為何要屠殺本國百姓!”
趙甲出道:“哈哈哈……龍大人,我可沒殺一個百姓,我殺的都是修行者!”
“修行者?仙師!”龍途更加疑惑,“被你屠戮的陳家村一村之人全是仙師?”
趙甲出道:“有不是的,小孩可能不是,但是他們有修行者的血脈,未來也會成為修行者,不斬草除根,修行者還會再來!”
龍途皺眉道:“為何要殺修行者?他們沒有得罪過你吧。”
趙甲出笑道:“他們沒有,但是彆人有!有修行者在,我們虎賁邊衛用鮮血打下來的城,隻因為他們幾句輕飄飄的話,便隻得棄城而出。三千多手足,白白死在了攻城之中。嗬嗬嗬……僅僅隻是因為他們不喜歡殺戮!”
趙甲出指著陳恪,冷聲說道:“他是修行者的餘孽,他以後若是修行了,也會變成這種人,我提前殺了他,對我好,對趙國更好!修行者本就該隱居山林,不問俗世。出來攪亂國政,違逆國法,就該殺!”
龍途眼神平靜,眉心卻是帶著凝色,他問道:“僅僅是因為猜測,你便屠殺無辜。”
“這還不夠嗎?”趙甲出眼神閃了閃,握起拳頭,向著陳恪殺去。
“大人小心!”
白護衛舉劍斬去。
陳恪也握拳砸向趙甲出,這一次他要打死趙甲出!
不過,比他們兩個更快的卻是一縷青芒,眨眼之間襲來,穿透了窗口,射入趙甲出的心臟位置。
白護衛長劍刺在趙甲出的肩膀上,陳恪的拳頭也砸在了趙甲出的鎖骨處。
“噗嗤!”“嗬嚓!”
劍刃染血,趙甲出的鎖骨也被陳恪拳頭砸斷。
龍途見狀,立即叫道:“停手,本府還有話問他。”
白護衛收起長劍,陳恪在趙甲出的臉上又打了兩拳,卻沒有要他的命。
但趙甲出已經死了。
龍途走過來,看到趙甲出已經沒了氣息。趙甲出大睜著眼睛,帶著笑意,死在了剛剛的青芒之上。
龍途一拍額頭,道:“司徒兄,你下手太狠了。”
“是嗎。”側門打開,走進來穿著白色長衣,頭發散披在腦後,隻有兩縷龍須垂在額前的大理寺卿司徒光顯。
大理寺卿帶著歉意道:“我擔心此獠傷到你,下意識的出手,是我冒失了。”
“這麼容易死,真是便宜他了。”陳恪看著死去的趙甲出,憤怒的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隻是我也沒有想到司徒兄居然比此獠厲害這麼多,失算了啊。”龍途苦笑一聲,他本想讓大理寺卿擒下趙甲出,剛剛也是在故意示弱,想要問出趙甲出背後還有沒有主使者。
結果趙甲出出手太快,讓大理寺卿誤判,直接斬了趙甲出。
龍途與白護衛道:“找人去驗明正身,你和陳恪一起下去吧。”
房外進來了不少的士卒,把手上的虎賁軍重甲戰士抬了出去。倒在地上的呂戰沒有死,陳恪去看了看,他還有氣。
陳恪回頭看了一眼大理寺卿,這便是強大的修行者嗎?
隔著窗就能施法殺敵!
陳恪剛剛也沒有看到大理寺卿如何出手,但是趙甲出的胸口上,一個血洞在流著血。
數十重甲戰士拿不下的趙甲出,就這樣輕易地被大理寺卿擊殺。
修行者,恐怖之至!
大理寺卿感受到陳恪的目光,對著他微微一笑。陳恪也點點頭,隨後走跟著白護衛走出了房間。
外麵,紅日初升,院子裡麵站滿了手持兵刃的士兵。
白護衛叫來幾個為首的統領,告訴他們凶手已經伏誅,留下一小部分防備意外,其餘的士兵匆匆撤去。
白護衛與陳恪說道:“現在縣衙好好休息,你的大仇得報,也算能讓你家中之人與謝兄弟瞑目了!”
陳恪點了點頭:“隻是謝捕頭他……”
陳恪也才知道,謝捕頭家中妻子快要產子,孩子一出生,便無了父親。
白護衛道:“他家裡先保密,等他妻子產子再說明情況。大人也吩咐了,會多加照顧他的家人。”
陳恪道:“我也會時常去看看。”
“休息去吧。”白護衛安慰了一下陳恪。
陳恪回到為他準備的房間,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沉睡了過去。
趙甲出死了,姨母他們的仇也報了!
但總感覺缺少點什麼呢?
是因為不是自己親手殺的人嗎?
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時分。外麵說話聲不停,陳恪起身,想起了他還沒有溫習仙人法門,於是開始默誦道書經文,又繼續呼吸吐納。
兩刻鐘後,陳恪睜眼吐出一口濁氣,下床穿鞋,開門走出去。
“陳恪你醒了。”
張護衛腰間纏著白布,苦笑著走了過來。
“張老哥,你……”陳恪看到張護衛被短劍刺入,以為他也遭受了重創。
張護衛笑道:“皮外傷,不打緊,我來請假,這幾日不能保護你了。不過那凶人伏誅,你也不需要保護了。”
陳恪對著張護衛拱手一拜:“這幾日麻煩張老哥了。”
張護衛虛扶一下,他不能彎腰,說道:“分內之事,無須掛念。我來的時候,還看到你大嫂了,她問我你怎麼沒回去。”
陳恪心裡一暖,道:“我一會就回去。”
陳恪想要去見龍途,結果被告知龍途正在處理案件,去了刑部衙門,不在府上。
陳恪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客棧。
客棧門口,李老頭在,他還在買書,周圍圍了一圈小孩,不停地喊他“老神仙”,李老頭欣然應允。
陳恪看向李老頭,這一刻他心裡無比的想要成為大理寺卿那樣的仙師,隔著窗戶就能把窮凶極惡的趙甲出打死!
“老神仙,我想拜您為師,求您教我仙法。”陳恪蹲在李老頭旁邊,認證的說道。
“想明白了?”李老頭笑道。
陳恪道:“想明白了。”
李老頭微微一笑,道:“你還不明白!但這不妨礙你跟我修行,我看你給我做個記名弟子吧。”
“啊,你真的收我!”陳恪驚喜的問道。
“老神仙,我們也想當神仙。”周圍的幾個小孩也紛紛叫喊道。
“都有,都有,隻要買了我的書,就能跟我修行。”李老頭笑嗬嗬拿著他的書冊說道。
“我這就回去要錢!”一個紮著總角的小子轉頭就往家裡跑,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上去。
李老頭看向陳恪說道:“你以後就是我的記名弟子,不要叫我老神仙了,叫我老師吧。”
“老師?”陳恪道,“老師就老師。”
正常人拜師求仙,不應該是按照戲文那樣,叫什麼師父嗎?
陳恪不懂,但順著李老頭的意見叫他老師。
李老頭道:“你先去同你嫂子說一聲,然後跟著我出城認認門。入我道門,可要認道,走錯了路,可找不到我。”
“好,我這就去說。”陳恪很是驚喜的走回客棧。
旁邊的客棧掌櫃嘖嘖搖頭:“老李頭,你不能抓著一個人騙。”
“他願意,我也沒辦法。”李老頭笑著說道。
陳恪見了秦大嫂,與秦大嫂說了說情況,秦大嫂很是懷疑,但是看到李老頭瘦胳膊瘦腿,也打不過陳恪,即便陳恪被騙了,也不會有危險。
“你去見識見識也罷,若是假的就趕緊回來。”秦大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