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是一個不得不解決的問題。”阿爾伯特·馬丁斯看著走遠的沈彬。
布魯爾順著老教練的話說:“沈彬是我們最好的球員,外界一直對於他混跡荷乙感到奇怪,因為他明顯應該出現在豪門球隊名單中,至少也是五大聯賽中上遊球隊。”
馬丁斯依舊是一副無爭的模樣:“約翰,你能解決這個問題嗎?金童獎已經給他心裡造成負麵影響,進入前十的小妖除了他,也就托雷斯沒有出現在豪門球隊中,即使這樣,托雷斯效力的球隊也是馬德裡競技,馬德裡競技至少是西甲前五的隊伍,我們是留不住他的,距離賽季結束還有不到三個月,我們不得不為下賽季提前做好失去他的準備。”
“我們會沒事的。”內斯肯斯說。
“當然,我相信你。”
無論是來自外界的輿論,還是老板的意願,亦或是沈彬本人和經紀人的施壓,都使得這件事走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
內斯肯斯感到惱怒,這支球隊從來就沒有真正完美履行自己的意願,總是在妥協中讓矛盾遊走在不至於爆發的邊緣,自己想歸化沈彬的願望也完全落空了,他第一次生出交易沈彬的打算。
但是如果交易沈彬就等於承認他無法駕馭住這匹年輕的野馬,這是一種變相的認輸,是他不能接受的結果。
“以車馬勞頓為借口,讓他在看台上看完整場比賽,這是他不服從管教應付出的代價。”內斯肯斯說道:“下一場讓儒尼奧爾替補,讓那小子首發,如果他搞砸了,我會讓他徹底閉嘴!”
“如果是你搞砸了呢?”
馬丁斯沒有說出這句話,因為內斯肯斯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沒有,也不能有異議。
內斯肯斯撅著嘴,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把我們的決定告訴他。”
“這真的是我們的決定嗎?不是你個人的決定?”馬丁斯再次在內心吐槽。
馬丁斯這麼想著,然後走向健身房。
在這不長也不短的路上,馬丁斯回想起剛才的問題,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內斯肯斯麵前失去話語權的?
本來已經過去太久了,他有些想不起來。
沈彬方才的話語,那股對教練員毫無敬意的態度,那種唯我獨尊的傲慢,打開了老頭不願揭開的記憶。
馬丁斯全部想起來了。
是老霍斯特讓出哈勒姆競技一部分股權那天開始的。
作為教練員,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哪怕是對的事情,但作為球員卻能站出來,這是怎樣一個怪異的團體,有這個能力說話的人選擇沉默,而應該絕對服從的人卻莫大不為去挑戰威嚴,馬丁斯搖搖頭。
對於一個桀驁不馴的球員,自己卻要去健身房對他進行安撫,並通知他下場比賽首發的消息。
阿姆斯特丹一棟外表老舊,內部裝修富麗堂皇的客廳,老霍斯特坐在沙發上聽著兒子的抱怨。
在兒子麵前的老霍斯特是個包容寬和的慈祥老人,而在下麵公司員工眼裡的形象卻是一個具有威嚴的上位者。
“基本上,沈彬在球員中的聲望要遠遠超過內斯肯斯,特彆是這個賽季引進的一幫年輕球員中,內斯肯斯已經失去對球隊的掌控,而且教練團隊也暗地裡經常向我抱怨。”
老霍斯特想起了第一次和沈彬見麵場景。
沈彬給他的感覺並不是特彆好,雖然他對自己的“誇讚”表示榮幸,但他絕不是布魯爾、維斯這些在哈勒姆競技踢一輩子球的隊員,他們是尊敬地稱他為“霍斯特先生”的務實主義者,並以俱樂部為家,死心塌地地為他效力的人,他們從很小的時候就進入了哈勒姆競技青訓營,有的甚至已經為哈勒姆競技效力接近20年。
“你覺得,他會向內斯肯斯低頭嗎?”老霍斯特問道。
這讓老霍斯特陷入沉思。
他當然知道更衣室的矛盾哪家俱樂部都有,但一個球員對主教練指手畫腳自己玩了幾十年的足球還是第一次遇到。
沈彬的做法讓老霍斯特厭惡。
但小霍斯特卻不這麼想,誰能為他帶來美刀,誰就是正義,內斯肯斯入主俱樂部破壞了好幾次自己策劃的發財計劃,小霍斯特已經為使俱樂部正常運營下去舍棄了很多。
球隊的建設權,管理層的建議權,高管的監督權,作為老板,唯一讓他覺得這是他球隊的方式就是每當他進入訓練中心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除了內斯肯斯,哈勒姆競技還有個大老板。
儘管自己多次對外界強調,哈勒姆競技不是內斯肯斯的一言堂,目前為止,自己唯一一次否決了他對林克的清洗,但俱樂部的管理人員都認為自己的操作不過是他給自己挽尊的托詞。
在荷蘭足壇,無論是從業者還是球迷,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哈勒姆競技就是內斯肯斯的球隊。
小霍斯特失去了很多,卻也得到了很多,給自己帶來巨大財富的沈彬是作為專家的內斯肯斯慧眼相中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若這師徒二人長期對峙下去,他就不能發揮沈彬最大的作用。
新賽季以來,哈勒姆競技7年來迎來了第一次周邊盈利,不得不說這是內斯肯斯加入帶來的結果。
隻要可以持續地賺錢,小霍斯特真不介意讓人來代替自己管理球隊,為了報答他球隊已經讓給了他20%的股份,他不但拿著高額的薪水,還在股份分紅中拿走了500萬歐元,但問題是內斯肯斯絲毫沒有感恩之心,他把自己的忍讓和退步當成理所應當,放縱自己身邊的人隨意侮辱同事,並把自己稱作“華爾街吸血鬼”。
可父親卻叫自己忍耐,因為球隊仍然需要內斯肯斯這塊招牌。
隻要球隊能一直贏球,神就依然是神,可是昨天,哈勒姆競技卻可恥地輸給了處於降級區的芬洛。
小霍斯特看向父親:“是否要安排您和沈彬私下見一麵?”
“先不急,”老霍斯特說,“等他打完明天的比賽回來再說,他隻有在穩定發揮的情況下,才對我有價值,這也是他必須要證明的事情。如果沒有實力,卻妄想鬨幺蛾子,那是蠢材,我不會指望在這種人身上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