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涵照做，把手機遞了過去：“奶奶要和你講。”
“嗯。”顧澤琛剛把手機放到耳邊，聽筒裡便傳來了奶奶的怒吼——
“你是怎麼照顧詩涵的？”
麵對顧老太太的質問，顧澤琛陪著笑臉道歉：“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注意到的。”
“還有之前給詩涵安排的保鏢，怎麼撤了？”
“……”顧澤琛扶額，“奶奶，是詩涵要求的。”
電話那頭的顧老太太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就算是詩涵要求的，那也是你的錯。”
良久之後，顧老太太才繼續硬氣地表示。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顧老太太歎了口氣：“還有那個蘇萌……”
聽到蘇萌的名字，顧澤琛下意識地看向陸詩涵。
不過通話音量調到了最低，陸詩涵應該是聽不見的。
“我聽說她流產了？”顧老太太問道。
顧澤琛低聲嗯了一句。
“臭小子，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那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顧澤琛的喉結哽了哽，答道：“不是。”
聽到孫子的回答，顧老太太臉上緊繃的表情終於有所鬆動，但還是嘴硬道：“彆以為不是你的我就不會罵你，臭小子，你和蘇萌走得那麼近，有考慮過詩涵的感受嗎？你糊塗啊，又不想想誰是你老婆？”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彆跟我來這一套，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寸步不離的在詩涵的病床前守著，如果讓我發現你不在病房照顧詩涵，家法伺候。”
“奶奶……”
“怎麼？不服？”
顧澤琛笑笑：“我哪裡敢啊？不過警局那邊可能需要我去協助調查……”
“警局那邊你可以去，但是其他事情你現在必須放下，知道嗎？”
“好。”
“把電話給詩涵吧。”顧老太太命令道。
顧澤琛好脾氣地把手機交了回去。
顧老太太再三確認了陸詩涵的傷情，在看到醫院的檢查單之後才終於放心地掛了電話。
顧老太太的電話掛斷之後沒多久，宋澤川也終於風塵仆仆地趕到。
來到病房的時候，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江辰起身給他擰開一瓶水遞了過去。
宋澤川喝了兩口之後情況終於有所緩和，盯著陸詩涵受傷的臉頰，眉頭深皺：“詩涵……”
“沒事，隻是看起來比較嚴重而已，其實都是些皮外傷，不打緊的。”陸詩涵打斷他，笑著回道。
江辰在旁邊拆台：“看起來嚴重，其實傷得也不輕。”
“二哥……”
江辰再次把矛頭對準顧澤琛：“你還待在這乾嘛？滾出去！聽見沒有？”
顧澤琛巋然不動，安靜地把溫度合適的早餐遞給陸詩涵：“餓不餓？”
“還行，”陸詩涵瞪了二哥一眼，將早飯接了過去，“謝謝。”
“陸詩涵!”江辰恨鐵不成鋼，咬牙道。
陸詩涵抿唇：“二哥，差不多行了。”
她能夠理解二哥護犢子的心情，可是昨晚如果沒有顧澤琛……
她不敢想後麵會發生什麼……
所以暫時她對顧澤琛還是心存感激的。
至於那兩個綁匪綁架自己的原因是因顧澤琛而起……
陸詩涵以為錯不在顧澤琛。
畢竟，她一向不喜歡受害者有罪論的論調。
因為陸詩涵的有意袒護，江辰心裡一直窩火，後麵找了個機會出去透氣。
宋澤川也主動跟著過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寬慰說：“昨晚畢竟是顧澤琛找到詩涵的……”
“他找到又能怎樣？特警本來已經在路上……”江辰拍打著麵前的欄杆，“如果不是他，我們家詩涵至於受這個苦嗎？臉都差點破相，還差點……”
一想到陸詩涵昨晚差點經曆的事，江辰心底便感覺到一陣錐心刺骨的痛。
“萬幸的是，詩涵這不是沒事嗎？”宋澤川語氣一頓，“詩涵肚子裡的孩子……”
剛才有顧澤琛在，這個問題不方便當麵問。
江辰點頭：“嗯，還在。”
宋澤川鬆了一口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行，”江辰皺眉，“我們家詩涵隻要和顧澤琛沾上關係，總會出事，我絕不能讓她們再湊到一起去。”
他突然一把摟過了宋澤川的肩膀：“兄弟，你和詩涵一起出國怎麼樣？”
宋澤川眼神凝重地盯著對方臉上認真的表情，久久沒有作出回應。
……
病房裡，鼻腔裡滿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陸詩涵用完早餐，半倚在床上，回複著朋友的消息。
顧澤琛安靜地坐在一旁，徐安剛才送來了電腦，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迅速移動。
回複完消息，陸詩涵抬頭看向旁邊屏幕前的顧澤琛，抿了一口水之後輕聲提議：“顧澤琛，你先回去吧。”
“嗯？”顧澤琛的動作停了下來，視線從屏幕前移開，落在了陸詩涵略顯蒼白的臉上。
陸詩涵捏著杯子，淡笑著：“我這邊有人照顧，蘇萌她……”
“奶奶剛才在電話裡說，在你出院之前，我除了警局哪兒都不能去。”
“……”陸詩涵沒想到顧老太太會這樣要求，“那這樣吧，奶奶那邊我來解釋，你先去照顧蘇萌吧。”
“不用。”顧澤琛平靜地拒絕了陸詩涵的提議。
陸詩涵咬住嘴唇：“顧澤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奶奶的話了？”
“一向如此。”
話音甫落，陸詩涵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顯然並不認可顧澤琛的話。
“你如果聽奶奶的話，我們何至於走到今天？”
剛成婚那會兒，顧澤琛對自己的抵觸她不是感受不到。
知道陸詩涵在想什麼，顧澤琛漠然開口解釋：“如果我不聽奶奶的話，你覺得當初我們可能結婚嗎？”
陸詩涵噎住，細想之下顧澤琛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她把杯子放回到一旁的桌子上，身形挺直：“顧澤琛，其實你真的沒必要留在這兒，畢竟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
她頓了頓，繼續道：“蘇萌她剛剛流產，需要人照顧。”
終究是顧澤琛的孩子，他現在必須去陪著……
“陸詩涵，其實蘇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