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質問道。
蘇青彆過臉去:“對,澤琛是蘇萌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所以澤琛和詩涵根本沒有可能了。”
“誰告訴你的?”
“媽,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你相信我好不好?”蘇青急了,上前拉住顧老太太的手,“我知道你喜歡詩涵,可是現在已經沒有用了,我們不能讓顧家骨肉流落在外,對不對?”
顧老太太沉臉:“dna鑒定做過嗎?”
“沒有。”
“那你怎麼能確定蘇萌肚子裡的孩子是澤琛的?她回國才多久?懷孕多久?”
蘇青以為顧老太太是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抿唇低聲說:“在蘇萌回國之前,兩人就在國外見過了,孩子有可能是那時候……”
“有可能?蘇青你糊塗啊,”顧老再一次被氣笑了,“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糊塗的母親?上趕著幫自己的兒子當接盤俠啊?”
“媽,你說話能不能彆那麼難聽……”
“蘇萌呢?這件事是她告訴你的吧?把她叫過來,我這邊安排醫生做羊水穿刺,看看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們顧家的骨肉,如果是,我不會再攔著。”
“好,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她。”蘇青歡天喜地地去給蘇萌打電話。
隻是病房裡,接到電話的蘇萌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強顏歡笑地回複蘇青:“好啊,不過阿姨,我現在身體還有些不舒服,醫生不允許出院,能不能等我出院之後……”
“好,你現在身體要緊,這件事不著急。”蘇青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掛斷電話,她笑嗬嗬地來到顧老太太麵前,“萌萌答應了。”
“那她什麼時候有時間?”
“媽,先不著急好不好?蘇萌她身體不舒服,現在還在醫院呢,不過萌萌說了,等她出院,就配合咱們這邊做羊水穿刺。”
“好啊,那我就暫且等著。”
蘇青勝券在握:“嗯。”
……
巨大的落地窗前,顧澤琛正仔細翻看著手中的文件,正對麵,徐安正拘謹地站著,大氣不敢出。
這幾日顧總的心情不太好,集團上下幾乎都對這一點達成了共識,這些天大家也都儘可能的避免和顧澤琛接觸。
不過徐安作為顧澤琛的貼身特助,根本無處可躲。
“下午四點的電話會議取消,然後幫我訂一張後天早上出發去巴黎的機票。”
“是。”
徐安點頭,轉身準備出門,內心忍不住狂喜,可人剛到門口,手機鈴聲便如同催命符一樣響了起來。
徐安看到上麵顯示的號碼,忐忑地接起電話,暗暗祈禱著一定是好消息。
可惜事與願違,徐安再次回到總裁辦公室時,一臉愁容。
顧澤琛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來:“怎麼了?”
徐安抿唇:“顧總,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如果是江辰和夫人的關係,就不必說了。”
“不是,”徐安糾結地張了張唇,“是另外一件事。”
對上顧澤琛漆黑的瞳孔,徐安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您之前不是讓我調查夫人的醫療檔案嗎?之前拿到的那份已經被證實是修改過的。”
“有什麼不一樣?”
顧澤琛緊緊地皺起眼眉,問道。
徐安深吸一口氣,此刻有種直接從樓上跳下去的衝動:“夫人她懷孕了。”
“嗯?”顧澤琛噌的一下站起來,原本緊繃著的一張臉也終於展露出笑意,他不斷地摩擦著手掌,“好,她果然是在騙我……”
徐安見狀,也終於長舒一口氣:“恭喜顧總!”
與此同時,徐安也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剛才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怎麼會以為孩子不是顧總的呢?
顧澤琛又重新坐了下去,嘴角的笑意遮掩不住:“懷孕幾個月了?”
“顧總,病曆上顯示懷孕四周,按照時間推算,現在差不多是兩個月。”
話音甫落,徐安注意到顧澤琛眼底的笑容如潮水般慢慢退散。
徐安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顫巍巍地問道:“顧總,您沒事吧……”
徐安的心裡已經發出了尖銳爆鳴,天煞地,原來夫人肚子裡的孩子真的不是顧總的……
顧澤琛臉上的笑容儘失,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徹骨的冷意。
徐安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顧總,沒準這份報告也是偽造的,夫人她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出去。”
顧澤琛緩緩道。
徐安抿唇,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再繼續說什麼,隻能低頭緩緩地從總裁辦公室裡退了出去。
隻是他退出去不久,總裁辦公室裡便傳來劈裡啪啦的響聲。
秘書處的人聚集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
“顧總好像在裡麵摔東西,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吧?誰惹顧總生氣了?”
知道內幕的徐安默默地合上電腦,忍不住搖頭歎息。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總裁辦公室裡已經是一片狼藉。
顧澤琛仰頭靠在椅子上,性感的喉結緩緩滾動,骨節分明的大掌狠狠地攥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片寂靜之中,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顧澤琛隻靜靜的盯著天花板,等到手機鈴聲第三次響起的時候,才慢吞吞地從地上撿起手機。
“顧澤琛,我們談一談好不好?”
陸詩涵溫和的聲音從聽筒另一端傳來。
顧澤琛冷嗤:“談?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和我談?”
“顧澤琛,你什麼意思?”陸詩涵沒想到顧澤琛態度會這樣差勁,忍不住質問道。
“說吧,打電話來是想說什麼。”
陸詩涵頓了頓,稍作醞釀:“你究竟怎麼才肯離婚?”
原來這才是陸詩涵著急離婚的原因啊……
顧澤琛輕輕按壓著眉心:“一個小時之後有時間嗎?民政局見。”
既然如此,自己也是時候放手了。
陸詩涵先是一怔,大概是沒想到顧澤琛會如此痛快,隨即她撂下狠話:“好啊,誰不去誰是孫子。”
“好啊,不去的人是孫子。”
顧澤琛掐斷電話,隨手將手機扔到旁邊,視線落在頭頂正上方的鐘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