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提起興致,視線掃過來。
蘇萌欲言又止,又抿了口茶,才不疾不徐地說:“如果老太太自身難保,想來是沒辦法繼續袒護陸詩涵的。”
蘇青瞬間明白了蘇萌的暗示,神情瞬間冷了下來:“蘇萌,彆動不該動的心思,你怎麼對付陸詩涵我管不著,但是老太太,絕不是你能動得了的人物,千萬彆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追悔莫及。”
她在豪門圈子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又怎麼可能聽不懂蘇萌的暗示。
對方無非是想對顧老太太動手,以此來清除陸詩涵的靠山。
隻是顧老太太是顧家的根基,蘇青即便心裡有怨氣,但絕不允許有人撼動顧家的根基。
意識到蘇青的態度,蘇萌瞬間轉換話鋒:“伯母,您說什麼呢?我隻是想讓顧老太太看清陸詩涵的為人,不再庇護她,您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蘇萌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處。
這一連串的行為成功將蘇青唬住,對方反過來道歉:“不好意思啊,萌萌,是阿姨想多了。”
“沒事的,阿姨。”
蘇青麵露難色:“那個陸詩涵不知道給老太太下了什麼**藥,這麼多年,老太太一直閉目塞聽,不肯信我的話,你要她看清陸詩涵的為人,哪兒那麼容易?”
“那也隻能慢慢來了……”
蘇萌眼底略過狠厲,她腹中的孩子越來越大,現在哪兒還能從長計議,最好的辦法隻能是快刀斬亂麻。
既然蘇青沒那個膽量,那就由她來做。
不就是一個年逾古稀的顧老太太嗎?自己有的是手段讓她不能繼續多管閒事。
思及此,蘇萌嘴角揚起細微的弧度。
……
顧澤琛出發去往巴黎的第二天,陸詩涵在晨間新聞上看到了他在巴黎參觀工廠的視頻,她眼疾手快地更換頻道,看到屏幕上江辰那張帥氣的臉,心情總算有所好轉。
一旁的陳奕萱煞有其事地撫摸著陸詩涵的小腹:“寶寶,知道電視裡那個人是誰嗎?那是舅舅。”
陸詩涵笑笑:“晚上宋爺爺的壽宴,要一起來嗎?”
前幾天陸詩涵和陳奕萱提起過這件事,陳奕萱翻了下行程,說還不太確定。
陳奕萱遺憾地搖頭:“我今天必須回家一趟。”
她最近有些焦頭爛額,爺爺身體告急,家裡的長輩開始暗戳戳地爭家產,戰爭一觸即發,陳奕萱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態。
今晚陳奕萱表哥回國,他倆素來不對付,陳奕萱想親臨現場對弈。
陸詩涵拍拍她的肩:“加油!”
陳奕萱撇撇嘴,無比羨慕道:“詩涵,真羨慕你,你家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幸好我大伯比較爭氣,早早被爺爺他們趕出家門。”陸詩涵吐了吐舌頭,想起江染這號人物,心生晦氣。
剛聊了兩句,陳奕萱就接到了回家參團的指令,一臉無奈地起身出發趕赴戰場。
陳奕萱前腳離開,後腳徐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徐安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焦急:“太太,顧總喝醉了。”
“……”陸詩涵想起上次的經曆,扶額,“徐特助,你該不會是想讓我飛法國一趟吧?”
徐安連忙否認:“不是的太太,怎麼可能呢。”
“說吧,什麼事?”陸詩涵隨手剝了顆葡萄,問道。
徐安:“是顧總現在吵著鬨著要喝您親手煮的醒酒湯,不喝就不睡覺,太太您能不能教教我,我煮給顧總喝。”
陸詩涵:“……”
聽筒裡隱約傳來了顧澤琛的含混不清的呼喊聲,陸詩涵忍不住吐槽:“徐特助,您照顧顧澤琛還真是儘心儘力,也不枉費他給你那麼高的薪資。”
她起身,庸庸懶懶的開口:“我把醒酒湯的材料和步驟發你微信,這湯不難做,隻是可能你們在國外材料不是很好找,總之,你試試吧,要是實在弄不成,直接把顧澤琛關房間,他一個人鬨一會兒,沒人搭理,很快會睡著的……”
還沒叮囑完,徐安的手機便被顧澤琛搶了過去。
“老婆!”
顧澤琛紅著臉,對著手機聽筒大聲吼道。
陸詩涵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整個人一激靈,反應過來後沒好氣地說:“顧澤琛,你能不能彆犯病?”
“老婆,我想你了……”顧澤琛清冷的嗓音裡似乎暗藏了無數委屈。
陸詩涵心頭一顫,摩挲著胳膊,繼續沒好氣地說:“既然醉了就趕緊睡,彆為難小徐。”
徐安在一旁瘋狂點頭,對對對,太太說得對!
隻是顧澤琛卻沒把陸詩涵的話聽進去,把手機放在耳邊:“陸詩涵,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陸詩涵按壓著眉心,謊話張口就來,“兩個小時。”
顧澤琛現在是醉酒的狀態,陸詩涵懶得和他計較,想著早點幫徐安把人哄睡,也算是功德一件。
顧澤琛似乎因此興奮起來,嗓音低沉地應了聲:“好,那我等你。”
“行,那你等吧。”
陸詩涵此前經常照顧酒後的顧澤琛,知道他喝醉之後至多興奮個把小時,尤其是喝完醒酒湯之後,很快就會上床休息。
因此陸詩涵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叮囑了一下徐安製作醒酒湯的細節後,便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之後,徐安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對方的語氣多多少少有些崩潰:“夫人……”
“怎麼了?”
顧澤琛的聲音突兀插進來:“老婆,你到哪兒了?”
徐安在一旁悠悠地解釋:“太太,顧總要等你,他說醒酒湯的味道不對,不是您親手煮的顧總不喝!”
“……”
陸詩涵隻覺得有些頭疼,早知道她就不該接徐安的電話,如今惹上了這個爛攤子。
“顧澤琛!”
她沉嗓喊了聲顧澤琛的名字。
耳邊立刻響起對方緊張的聲音:“在,怎麼了?老婆?”
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陸詩涵沉寂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但她很快回過神來,冷冷開口:“你現在馬上上床睡覺,否則……”
顧澤琛小心地問:“否則什麼?”
“否則你永遠彆想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