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野真三看著麵前這具慘不忍睹的屍體，眉頭擰成了麻花。
“梁鴻誌這家夥死了，就說明他沒用了。金百合計劃的事兒，肯定是從他嘴裡漏出去的。”
他失望地搖搖頭：“咱們還是慢了一步啊。現在，得趕緊改金百合計劃，要不，還得丟黃金。”
手下點頭：“嗨伊，司令部已經跟憲兵部隊、金百合部隊還有咱們情報機關通氣了，運輸黃金的計劃得改，不能按原計劃來了。”
井野真三又說：“還有，梁鴻誌死了，下個月要成立的新政府群龍無首，得趕緊找個聽咱們話的中國人，當行政院院長，讓新政府按計劃組建。”
手下有點兒擔心：“課長，中國有句老話，叫前車之鑒後車之師。梁鴻誌死得這麼慘，其他中國人肯定嚇得不行。他們聰明著呢，知道槍打出頭鳥，所以……”
井野真三接過話：“所以他們現在肯定不敢接行政院院長這個燙手山芋，對吧？”
手下點頭。
井野真三冷笑一聲，殺氣騰騰地說：“難道在他們眼裡，中國人比我們還可怕？要真是這樣，他們一開始就不會聽咱們的。
你告訴那些中國人，誰要是敢不領皇軍的好意，那他們等著的，可不是高官厚祿，而是皇軍的怒火。他們的同胞能把他們烤成熟肉，皇軍也能，而且手段更殘忍。”
手下連連點頭：“嗨伊，我這就去辦。”
井野真三不屑地哼了一聲：“沒錯，咱們得兩手抓，想讓那些中國人真心實意為皇軍效力，就得先給他們吃顆定心丸。”
“咱得趕緊把這幫號稱幽靈特種部隊的混蛋給滅了，要不他們成了氣候，皇軍得吃多少虧啊。”
“這汽油桶上寫著‘幽靈特種部隊’，八成是支硬茬子，
可咱們特高課的情報庫裡居然沒這部隊的任何信息。說不定情報在前兩次特高科被襲時給毀了，
但這也是咱們情報機關的失職，得趕緊搜集情報，摸清楚他們的底細，
包括動向、人數、裝備、後台，還有他們頭頭的名字和脾氣。”
“嗨伊！”手下站得筆直答道，接著又說：“課長，還有件事。”
“講。”
“當時和汽油桶一起發現的還有一封信，可中國記者先拍了照，後來法租界巡捕房又當證據收走了。咱們的人沒拿到信，不清楚裡麵寫了啥。”
井野真三：“去法租界巡捕房把信要回來。”
“他們能聽咱們的？”
井野真三：“法國佬在歐洲牛氣，可這是東亞，是皇軍的地盤，咱態度硬點，他們就得聽話。”
“嗨伊！”
但很快，井野真三就發現這信拿不拿得回來都不重要了，因為記者們已經把照片洗出來登報了。
報社也是連夜趕印，報紙在法租界和英美公共租界傳得飛快。
新聞一出，立馬炸了鍋。
租界裡議論紛紛，有人覺得信裡吹得太大，
有人覺得寫出了中國人的血性，還有人覺得會惹惱日本人。
啥看法都有，啥評價都冒出來了。
總之，那天的報紙都在報道這事兒，老百姓也在大街小巷討論著信的內容，所有人都關注了。
特彆的是，很多人還對信裡那個叫衛平的家夥好奇得不行。
……
黃公館裡。
黃金榮看著報紙，茶水都噴出來了。
“衛爺，衛爺居然在報紙上露名了！”
黃金榮瞪大眼睛，跟見了鬼似的，然後仔細讀起報道。
看了兩遍後，黃金榮往躺椅上一靠，半天沒緩過神來，心裡震撼得不行。
他嘀咕著：“原來衛爺這麼牛，南京那把火還燒死了鬆井石根那些日軍大將？這樣的大人物，我當初還跟他作對，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青幫弟子附和道：“是啊，黃老爺，衛爺這麼高調宣布身份，日本人現在都得讓他三分了。”
黃金榮冷笑一聲：“讓三分？有衛爺在，這些小鬼子以後睡覺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不定哪天晚上就被衛爺帶著人給宰了，扔大街上示眾！”
他轉過頭，瞅瞅虹口區，心裡琢磨：“杜月笙讓青幫那時候撤，還真是撤對了……”
一棟公寓裡頭。
陳曦剛念完紀律條條框框，拿起報紙開始看，得把周圍的事兒都摸透。
這是乾情報這行當的必備素質。
可沒多久，報紙上倆字就把她眼睛給拽住了。
“衛寧”
陳曦眼睛猛地一瞪，趕緊盯著報紙瞧。
過了一會兒，她才拍拍胸口，原來不是壞事兒，是衛寧在給日本人下馬威呢。
她笑得跟花兒似的，衛先生真是個大英雄啊！
這時候，陳曦突然想到啥。
報紙上說信是在法租界找到的，也就是說，衛先生又來上海了！
陳曦小臉兒一紅，蹭地站起來，又坐回去，跟沒頭蒼蠅似的，不知道該乾啥。
過了一會兒，她又站起來，跺了跺腳，像是下了決心，走出房間。
走到門口，她又回頭照照鏡子，捋了捋眼前的秀發，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出了公寓門。
……
新亞酒店，戒備得跟鐵桶似的。
井野真三也拿到了一份剛印出來的報紙。
他憋著氣，瞅著報紙上的信，好不容易看完了，兩眼跟冒火似的，差點兒把報紙給撕了。
手下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喘。
“這個衛寧到底是哪路神仙！咱們情報機關不是把中國軍隊上校以上的軍官都查了個底兒掉了嗎！怎麼從來沒見過這個人的影兒！”
手下嚇得直哆嗦：“興許是用的假名兒……”
“八嘎！你腦子進水了嗎！？他們不留名兒也行，既然留了，那肯定是有用意，怎麼可能留個假名兒，那有啥用啊！”
井野真三又說：“還有，這個衛寧說，鬆井石根司令官、朝香宮鳩彥王、穀壽夫這些大將在南京被天火燒死的事兒，
還有兩次特高科被襲、出雲號巡洋艦反叛，都是他乾的，他怎麼做到的！難道我們對這個死對頭到現在還兩眼一抹黑嗎！”
手下也是一頭霧水：“課長，咱情報資料裡壓根兒沒這號人啊，他行事太詭異了，咱根本猜不透他的打算，也沒法核實那幾件事兒是不是他乾的。”
說完，手下琢磨了一會兒：“課長，按他信裡寫的，我猜這家夥是個特傲慢、特狂妄的年輕軍官，手下估計有支特彆厲害的部隊，還有進出上海的秘道，所以才能老給咱們找麻煩。”
“不管咋樣，這家夥是個硬茬子。”
井野真三眯了眯眼：“給武漢和重慶的間諜下令，明兒晚上之前，我要知道這家夥的一切。”
“嗨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