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委屈悲憤,最終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隨著一口濁氣吐出,秦夢荷終於放下了心中的驕傲,目光複雜的看向了腳下。
她捋著長裙蹲下,看著何瀟瀟茫然的眼睛說道:“何師姐,都結束了,我帶你回去。”
何瀟瀟沒有反抗,任由秦夢荷施法將她托起,踩著碎石一步一步走出了深坑。
丁若夢等在坑邊,見二人上來,也隻是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們三人,全都是被江寒擊敗過的陰陽宗天驕。
雖然修為境界各不相同,但在江寒麵前,她們卻一致的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所謂天差地彆,不過如此。
……
回到何瀟瀟洞府,秦夢荷二人又去取了一些療傷丹藥留下後便離開了。
何瀟瀟氣息萎靡的坐在一棵萬年滄鬆樹下,雙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咳咳!”
她突然用力咳嗽幾聲,鮮血飛濺,將麵前的石桌染上點點紅斑。
捂嘴看著那些血斑,她忽然自嘲一笑。
往日她若受傷,不知有多少人關心問候,療傷丹藥能堆滿整座洞府。
可今日一戰落敗,竟隻有兩位師妹跑去靈藥閣取了些上好丹藥送來。
她隻是敗了一場,難不成,還成了罪人?
“不過是一場失敗,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自語一聲,目中靈光強行聚集,再次恢複了明亮的神采。
鬥法之事,本就有輸有贏,她以前不是沒輸過,也不是沒贏過,為何這次卻這麼在意?
說白了,不過是貪心作祟,想要留下那件極其契合自身法則的震天鼓罷了,絕對不是因為對方太強,讓她失了進取之心。
不過隻是一件天階五品的法寶,如何能比得過她的修行,怎可影響她的道心!!
江寒天資之高,舉世皆知,能敗在他的手上,算什麼坎坷波折?
更何況,對方修行時日極短,距離她的境界還有一段距離,隻要她努力修煉,再進一步之後,不是沒有機會找對方報仇!
隻要能報此仇,那股無敵之意,說不定還能回來。
“哼,這次我不過是一時大意,蝶夢法則鋪的太大,有了薄弱之處,才被他破了法則之威。”
“還有他那古怪的黑洞法寶,竟能擋住我的必殺一擊,日後要想個法子破了他的法寶。”
“有了破敵之法以後,我隻需全力以赴,將蝶夢法則儘數作用在他一人身上,就有九成把握將他困在夢中!”
識海中已經模擬出了必勝的畫麵,隻要她小心對待,報仇一事,不會太遠!
很好。
天才而已,誰還不是天才了?
從哪裡跌倒的,就從哪裡爬起來。
她比江寒多了數百年的鬥法經驗,這些都是天資所不能彌補的珍寶。
下次見麵,江寒不會再有出手的機會!
……
一天後,緊趕慢趕終於趕到的一群其他宗門天驕,在陰陽宗山門外長長鬆了口氣。
“終於趕上了,一天半的時間,連續五十多次傳送,我腦袋都快傳暈了!”
“等下我們先去宗內休息一下,我們走之前,聽說江寒也才剛到陰陽宗附近而已,應該會休息兩天養精蓄銳,真動手的話,大概到明天了。”
各宗之間互相切磋都是常事,而他們身為各宗天驕,對於上門切磋的流程,那是再熟悉不過。
一般來說,需要趕路半個月用來造勢,到了之後休息三天等觀眾到齊,然後才是真正動手的時候。
雖說江寒趕路的速度太快了些,但這些規矩應當還是知道的。
“聽說江寒特彆喜歡搶失敗者的儲物法寶,你說我們到時要不要把儲物法寶藏在宗內,空手應戰,直接讓他空手而歸?”
說話者原以為這個想法能得到大家讚賞,誰知道他話剛出口,便察覺其他人目光忽然變得異樣起來,那感覺,就像在看傻子一樣。
身上一涼,嚇得他連忙揉了揉胳膊,不解的問道:“怎、怎麼了?你們怎麼都用這個眼神看我?”
“唉,看在大家同病相憐的份上,我就勸你一句。”
“你非但不能把儲物法寶藏起來,反而要多放些寶物進去……”
“這是為何?”
“笨啊!這是多好的給聖子殿下賠罪的機會,殿下若是收了儲物法寶還好,若是不收,嘿!那你才該頭疼!”
“啊,為什麼啊?”
說話間,一行人也踏入了陰陽宗山門,幾人連忙噤聲,取出各自腰牌,展示給了守門弟子。
“原來是各位師兄!”
十餘位守門的結丹弟子站在左右,中間領頭的是一位結丹大圓滿修士。
此刻他微一點頭,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元嬰期的修為而畏懼,不卑不亢的說道:
“不知諸位師兄來此,有何要事?”
“當然是為了江寒向貴宗下的戰帖而來。”
“按說他昨日應該已經到了貴宗,不知可說了鬥法何時開始?”
此話一出,眾守門弟子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前日之事鬨得沸沸揚揚,陰陽宗被打的話都說不出來,這些人此時提起這些是什麼意思?!
幾人卻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反而自顧自的說道:
“實不相瞞,我等也被江寒下了戰帖,不日就會和其鬥法。”
“聽聞貴宗準備派何師姐出場鬥法,我等特意前來觀摩,隻求能一觀何師姐的英姿。”
“是啊,何師姐和江寒的修為足足相差一個小境界,隻要鬥法開始,何師姐想必能輕鬆獲勝。”
“若是能學到何師姐對敵的手段,哪怕隻是一招半式的,我們接下來和江寒的戰鬥,也能多上幾分勝算。”
聞言,眾守門弟子目中的冷色褪去,轉而溢滿了深深的憐憫,歎道:
“原來如此,諸位師兄果真是心性超人,如此難關在前,竟還能四處遊曆,真是令我等心生敬佩。”
大敵當前,這些師兄竟然麵不改色,甚至還有心情來陰陽宗打探消息,一點悲傷不忿的神色都沒有。
不愧是元嬰期的高手,這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心性,實在是舉世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