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陳萍的目光看向了李來福倒飛出去的方向,持劍的手青筋暴露,他瞬間麵色一凝。
陳白的身影疊在李來福身上,少年本想嘗試照貓畫虎,用前日陳萍在草原上戰鬥時所展現的那種“化力法”,將李來福的身影給來個強行截停。
結果……
偷師不成,陳白終究還是被李來福這幾百斤的肥肉連同慣性給帶著一齊撞飛了出去,眼瞅著就要砸在後方尖銳的崖壁上。
緊要關頭,恍然間蘇醒了的李來福猛地伸直了雙手,胖子竭儘全力,這才堪堪護住了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沒有將其直接給撞擊的暈死過去。
陳白眼神驚懼,感受著慣性的消失,兩滴汗水沒來由從少年的額上滑落。他張了張嘴巴,背靠尖銳崖壁,似乎是想要說話。
“轟!”一聲巨響恰逢其時的從不遠處響起。
在場所有人頓時都瞪大了眼睛,隻見那柄長刀從先前李來福所處位置落下,而後直直劈在了原本石人陣所處的地麵上。
蓬勃氣浪沿著刀刃,向四周擴散開來。
緊接著,一座座堅挺的石人,瞬間被這股恐怖氣浪給直接掀飛了出去,早已平靜的沙塵漫天而起,遠處樹木紛紛折斷。
陳萍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幕,少年沒來由咽了口口水。
這就是神兵利器的威能麼?
遠處,一道巨大的溝壑深不見底,持刀巨人手握兵主利刃雙腳踩地,兩腳中間的深淵逐漸塌陷。
“咚、咚。”兩聲震響。
巨人調整了步伐,碩大的身軀並無停滯跡象,它將右眼微微斜視,深邃的瞳孔平靜的看向了那個遠在半空中,如若無根浮萍的飄逸少年。
李來福擦了一把冷汗,看到眼前這一幕,胖子不禁覺得自己先前的想法有些愚蠢,心底產生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令他心跳加速。
“嗯?”陳萍感受到了巨人投擲而來的目光,少年心中不禁一緊。
硬剛?
彆做夢了……
陳萍腰間玉墜光華流轉,少年轉瞬將聖人玉佩攥入手中,整個人刹那便被青光所覆蓋。
“快跑!”陳萍高聲喝道,不緊是說給陳白、李來福等人聽的,更是講給自己的。
翻身,踏空,化鴻,跑路!
陳萍的動作一氣嗬成,並無半分凝滯,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腳底抹油。
一道青光劃過天際。
李來福感受著腰上傳來的刺痛,胖子咬了咬牙。
“怎麼辦?”仍舊抵在崖壁上的陳白有些忐忑,他輕聲問道。
李來福將手放在腰上,用力一推,隨著“嘎巴、嘎巴”幾聲脆響,胖子旋即發出了一陣舒暢的哀嚎。
胖總管緩過了神來。
“還愣著乾什麼,快跑。”李來福說道,抬起一手直接拽住了陳白的衣領,胖子運氣之後準備立刻開溜。
“李先生,我們怎麼辦……”身後一個聲音帶著哭腔傳來,飽含哀求與無助。
呂徹等人神色崩潰,看著眼前那尊高達百丈的恐怖巨人,呂重三早已嚇得癱坐在了地上,大小便失禁,動彈不得。
李來福愕然。
按照胖子一貫的做派,眼前這幾個,隻是小小的嘍囉罷了,這種危急關頭,怎麼能管他們的死活?
自己跑路算了!
胖子想到。
可是……
當李來福拉扯著陳白準備撤退的時候,這個向來媚上欺下的胖子卻有些抬不起腿,感覺良心有愧。
當然了,這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喜歡或是多同情眼前的這幾個倒黴亭卒。
先前李來福既然能選擇放棄呂石寺,自然此刻也可以去選擇放棄他們。
可是……
李來福愣在原地,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良心上有些過不去。
陳白仿佛看出了胖子正在猶豫些什麼,玉麵少年沒來由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陳白說道:“他們沒選擇放棄我們。”
李來福秒懂。
胖子點了點頭。
下一刻,一道金光再度從李來福體內爆射而出,刹那遮蓋住了他的全身。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
胖子的身影如同脫弦利箭一般一閃而至,他猛地提起了呂四和呂重三的衣領,二話不說便不管不顧地朝遠方跑去,催動全身氣機,遠離此方山穀!
呂徹呆滯在當場,亭長大人隻覺得身後一陣陰寒,心裡也不免有些冰冷。
他小心翼翼的回頭瞥了一眼身後,旋即……
“啊……”呂徹發出一聲驚呼。
還沒反應過來的中年男人,瞬間便被快步上前的陳白給扯著褲腰帶強行提了起來,四腳朝下,如同一隻牲口般被玉麵少年攜帶,飛速朝遠方遁走。
陳萍看著眼前這一幕,少年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溫柔笑意。
又向前俯衝了十餘丈距離,陳萍的身影驟然急停,劍鋒點地,他瞬間便以一種極為刁鑽的姿態扭轉了身形,雙腳在下方地麵上劃出一道圓弧,陳萍穩穩站定。
“你不跑了嗎?”天空之上的扶桑男子饒有興趣的調侃道,看向陳萍的目光中不禁閃過一絲詫異。
陳萍淡然微笑,沒有回應。
“那……再接我一劍?”扶桑男子挑釁道,旋即便操控著持刀巨人快步朝少年走去。
陳萍眼神堅定,握劍的手猛地繃緊,長劍頓時被他雙手架於身前。
“你這是準備和我拚命麼?”扶桑男子幽幽笑道。
看著陳萍這充滿了防禦意味的姿態,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沉吟片刻,他有些淡漠的抬起了雙眸,而後冷冷的看了一眼陳萍。
隻是一眼!
“和我拚命,你也配?”扶桑男子淡淡說道,他的眼神驟然一凝,仿佛有種遭人挑釁後的怒氣。
陳萍依舊沉默不語,少年的視線餘光一直撇向山坡方向,他看著李來福幾人身影愈發遠去的地方,心中一塊巨石逐漸落地。
“你的核武呢?”東洋人抬起手來,在巨人一刀劈下之前,他繼續對陳萍表露不屑,冷聲問道。
不料,此言一出,陳萍並沒有像先前的悶葫蘆一般一言不發。
他用拄在劍柄上的左手,輕輕指了指身下。
“在這兒呢。”少年冷聲說道,以平靜語氣反擊。
霎時間,他心如止水!
“哦?”東洋男子眼神上挑,他仿佛有些詫異,旋即又好像反應過來些什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嗬嗬,好、好!真是好一隻‘核武’,就憑你也想和我們大核民族鬥上一鬥麼?蠢貨!”扶桑三兄弟之一拍手笑道,神色中略有些狂喜與猙獰,眸中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