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要見的人莫名其妙的就瘋了,無法問出任何東西,無奈隻能返回淩平市,他要親自向李局彙報,有些事電話裡說不明白。
紅山縣的案子暫時沒有太大進展,主要還是精神病院太特殊,對於一個在發病期間的精神病人說的話也無法作為查案的證據,此刻他還不知道就在他離開的兩個小時之間這裡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是周軒被弄瘋掉,第二件是有人在大門口搶走了箱子。
紅山縣公安局長徐成看著市公安局的車子離開,咳嗽了幾聲,一口痰吐到地上,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快速撥了過去。
“剛剛一直陪著市公安局的領導,不方便接。”徐成的嗓子不太舒服,用力咳嗽了幾聲,先說明理由,一直陪著梁秋,所以手機有意調成了振動,如果有電話打進來,不接反而不合適。
“有人搶走了我的箱子,箱子裡的東西非常重要。”
聽得出來他很生氣,居然被人給陰了,這件事如果傳出去,臉麵丟儘,更是有愧第八殺手的名頭,“我已經派了人去找,立刻幫我找到那個人,拿回箱子,還有弄清楚他的底細,敢動我的東西,找死。”
雖然是在電話裡,依然能感覺對方的殺意,這件事徹底惹惱了他。
徐成點了一根煙,本來就是一肚子的氣,自己這個縣公安局長當的真是窩囊,受市公安局和縣委書記的氣也就夠了,這孫子也跟自己玩這一套,剛剛用的是命令的語氣,誰聽了都不爽。
“徐局長,不會是不想吧!出了事,誰都彆想好過。”
徐成笑了一聲,開始威脅了,但是沒辦法,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出了事誰都跑不了,“當然不會,剛剛在想您的人都找不到,就我這點本事怎麼和您能比,就怕耽誤了事。”
“這裡是紅山縣,我不想事情鬨大,驚動了其他人反而不好,這件事交給你最合適。”
電話裡雖然沒有說出是什麼人,其實都清楚,就是李威,在沒有驚動李威之前,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隻要人和東西還在紅山縣,隻要找到就行了。
“我儘力。”
徐成掛了電話,拿出一根煙點著,用力抽了幾口。他此刻就在精神病院大門口,按照對方說的,當時是在這裡被人搶了箱子,因為大門,一側的視野確實不太好,如果車子停在一旁,人躲在裡麵,趁著不備突然衝出來,確實很難防備。
他下了車,抬頭看了看,大門兩側都有監控設備,所以當時發生了什麼,監控肯定都拍到了,這時醫院的大門開了,宮院長陰沉著臉從裡麵走了出來。
“麻煩走了?”
徐成點頭,“是啊,總算是走了,什麼情況?箱子在這讓人搶了?”
宮院長點頭,“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發生了,當時有個人提前開車埋伏在這裡,突然開車衝出去撞到了司機,搶走了箱子,然後開車跑了,從出現到離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高手啊!”
徐成聽完忍不住說出這三個字,確實是高手,他知道那個人也不簡單,當時還是兩個人,結果被一個人給陰了,還被搶了那麼關鍵的箱子,對方不僅是膽大,對時機的把握更是準確,沒聽說紅山縣有這樣的一號人物。
徐成看向宮院長,“被搶的箱子裡有什麼?那麼重要?不會是錢吧!”
“不該問的彆問,這不是小事,也不是開玩笑的事。”
徐成笑了一下,看到對方的樣子,箱子裡的東西肯定特彆重要。
這時也忍不住地想,箱子裡除了錢還能裝什麼,如果是錢不可能搞得這麼緊張,東西是從精神病院裡麵拿出來的,宮院長肯定知情,但是他絕對不會說出來。
“行,不問,先解決問題。”
徐成一根煙抽煙,手指用力掐滅,他拿過好處然後替對方解決過一些麻煩,這樣就算是認識了,當然他知道對方的身份是東雨集團的老總,有心巴結,想借助東雨集團的勢力提高自己的影響力,為以後做打算。
“是我,聽好了,多派點人過去,出城的幾個口都給我封了,有案子,找一輛灰白色轎車,車牌最後麵的三個數字是253,目前知道的信息隻有這麼多。”
徐成的手裡多出了一塊紙,剛剛宮院長遞給他的,上麵寫了車子的大致信息,雖然跑得快,不過還是看到了車子的顏色、型號,還有車牌的後麵三個數字。
“這麼查不行,很明顯那個人早有預謀,對這裡的情況很熟悉,附近的監控,一個月之內的想辦法給我,那個人肯定不止一次來過這,隻要拿到監控,我就能把他找出來。”
宮院長咬緊牙,“這種人就不該讓他活在世上。”
徐成咳嗽一聲,這就有點過了,畢竟自己也是警察,當著自己的麵要殺人,這些人真的是都瘋了。
“我來安排。”
徐成又打了個電話,縣公安局長的權力並不小,可以隨意調動紅山縣內的警力資源,借著查案,附近的監控都可以隨時查看,轉了一圈,找到一處能拍到精神病院大門口的監控。
“縣公安局查案,需要看你們店裡的監控。”
徐成帶著人進去,態度特彆橫,做生意得和氣生財,知道這些人惹不起,很快調出監控設備,看著對方拷走。
“監控視頻,都在這。”
徐成說完將手裡的優盤遞了過去,這是對方想要的,縣公安局的初步排查沒有發現那輛尾號是253的灰色轎車,這時開始擴大排查範圍,希望能儘快找到車子。
“謝了。”
宮院長從徐成手裡拿到了監控立刻離開,除了精神病領域的專家身份之外,他同樣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特工人員,查看監控並不是什麼難事。
徐成又點了一根煙,隻要做了就行,至於箱子能不能找到,他不是很在乎,想到今天的事,真的是憋火,夾在中間難做人,難怪都願意當大官,小蝦米確實沒有話語權,在領導麵前還得一直裝笑臉。
這時已經是十二點多,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徐成看了一眼手機,調查車輛的事還是沒有進展,他覺得有必要向縣委書記楊廣文彙報一下,而且這個時間打過去,應該有局。
“楊書記,人走了。”徐成沒有任何廢話,直奔主題,因為他清楚現在楊廣文肯定也在等他的電話。
“辛苦了,正好還沒吃飯,過來邊吃邊談,老地方吧。”
“好的,我馬上過去。”
徐成放下電話,老地方非常不錯,他陪著楊書記去過幾次,檔次是有的,雖然外表上很普通,但內有乾坤,裡麵的東西肯定不便宜,但是有辦法在賬目上做得不違規,至於其他的事根本不需要操心,自然有人主動去結賬,而且是搶著去結。
楊廣文專用的包間內,陪同的幾個人都是紅山縣內的大人物,飯局的講究很多,尤其是陪領導吃飯。
“進。”
隨著楊廣文的聲音,徐成推門而入,這時有人主動起身,縣公安局長也不是普通人。
“坐吧,沒外人。”
楊廣文看向徐成,“徐局,喝口茶。”
“感謝領導關心,真的渴了。”
徐成喝了一大口,然後把剛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聽到梁秋帶著人又去了精神病院,而且還把副院長給弄瘋了,在場的幾個人臉色也都是一變。
“瘋了?”
楊廣文滿臉的不可思議,“好好的人就瘋了?”
“是啊,我也覺得不正常,但是確實是瘋了,正常人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精神病院那邊也確定對方精神出現嚴重問題,目前單獨關在觀察室內,這事也確實邪門,兩個人在車裡到底說了什麼,怎麼把人就給弄瘋了!”
徐成笑著說出來,矛頭指向梁秋,而且他清楚梁秋做的這些事背後都是李威在指使,在縣委大樓衛生間的時候,他偷聽了梁秋打電話,雖然對方有意避開他,從通話的語氣還是猜出電話那頭是市公安局一把局長李威。
“沒必要為了個瘋子影響心情,嘗嘗,這幾個是新菜。”
楊廣文夾了一塊放進嘴裡,味道不錯,很符合他的口味,這時其他人還是沒動,每一個菜都是非常準確地在縣委書記楊廣文的麵前停下,在他沒嘗過之前,其他人不可能提前動筷子。
“一起吃。”
楊廣文吃了幾個菜,放下筷子,菜雖然不錯,但是也吃膩了,一大桌子的菜,最終也就吃那麼幾口,他看向徐成,還是沒搞懂,李威到底想乾什麼,總不能是為了搞自己,故意弄出來的,郭才確實犯了法才被抓的,這一點無可厚非,精神病院又是怎麼回事?
淩平市公安局,梁秋帶著人趕回,在附近的小鋪隨便吃了一口,這些人都沒那麼多講究,填飽肚子就行,吃完之後立刻向李威彙報紅山縣精神病院的事。
“梁局,您就不能讓李局休息一會。”
劉茜嘴上這麼說,還是敲開了局長李威辦公室的門,知道這些人都是工作狂,一秒鐘都耽誤不得,尤其是李局這邊,絕對不允許任何事影響到工作。
“梁局,請吧。”
劉茜看到局長沒有休息,索性將辦公室的門完全推開,然後自己退了出去。
梁秋進了辦公室,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事情沒辦法,第一次就錯過了機會,他後來也意識到了,隻是當時縣委書記楊廣文非要見麵談事情,耽誤了一些時間,這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向李局交代。
“人呢?”
李威看了一眼梁秋,大概就猜出來了,人肯定是沒帶回來,那就是途中出了岔子。
“李局,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周軒莫名其妙的就瘋了,是我親眼看到的,目前被關在精神病院的特殊觀察室內,沒有辦法帶回來,是我工作上失職,第一次的時候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梁秋咬緊牙,這件事越想越覺得窩囊,這時在李威麵前也抬不起頭。
“精神病院的副院長,說瘋就瘋了?”李威笑了一聲,“電影裡恐怕都不敢這樣演,那是會被人罵的。”
“我也知道,但是我親眼看到他瘋了。”
梁秋低著頭,這時臉也紅了,事情沒辦好,他心裡也過意不去,當著局長李威的麵把自己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對方的舉動和瘋子沒有區彆,而且這件事也得到了精神病院方麵的確認。
“他都喊了什麼?”李威問道,通過剛剛梁秋的描述,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幕幕的畫麵,確實不太正常,但是其中有幾個細節引起他的懷疑,梁秋剛剛描述的時候,同樣在模仿對方的動作,頭部撞擊玻璃的時候,很明顯做出了自我保護的舉動,當時雙手落在玻璃上麵,很明顯借用了手和胳膊的力氣,看似是腦袋直接撞上去,但是力量有限,這樣的目的其實是在保護頭部避免受傷,試問一個完全瘋掉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都是一些瘋話。”
梁秋抬頭,本來不想說出來,但是看到李威的表情,似乎對當時喊出來的那些瘋話很感興趣,憑著記憶緩緩說出來。
“我是太乙真人轉世妖魔速速現身,救世主降臨黑白地獄。”
梁秋皺了皺眉頭,努力回憶了一下,“差不多就是這兩句,反複不停地重複,這也比較符合瘋子的特點。”
這兩句話之間沒有任何的關聯,李威也跟著念了幾遍,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著,突然手指停下了,“你確定他一直重複的是這兩句話,沒有錯?”
“確定。”
梁秋點頭,瘋子和正常人的思維肯定不一樣,否則也不可能一直重複相同的兩句話。
李威想明白了,“兩句話的位置調換一下,然後把開頭的那個字連在一起。”
“救世主降臨黑白地獄,我是太乙真人轉世妖魔速速現身。”
梁秋小聲嘀咕了一遍,這時他的臉色猛然一變,“救我!他是在向我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