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回到府邸,上官海桐進院由丫鬟伺候淨手。
其餘人下去,幻霜感慨:“真好,順利解決。可恨不能親手收拾那個下流胚。”
上官海桐但笑不語。
她拿出袖中的匕首交由幻霜收好,事情比計劃更順利。
永安侯府並不好對付,以她現在的身份和能力隻能示弱。
上演個一哭二鬨三上吊,利用輿論相壓。
護國公兩位公子見今日這般場景,自然告知護國公,借此上達天聽。
九皇子的出現始料未及,誰也沒料到聖旨突然降下。
九皇子搖身一變成為陵昭王。
王爺一番出手,侯府隻能吃下啞巴虧。還得畢恭畢敬去王府把李希祖接回去。
這便是權勢的威力。
今日籌謀許久,卻隻能憋屈依靠他人。無權無勢,便低人一等。
上官海桐張開手,緩緩握住。
唯有大權在握,方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陵昭王府。
李希祖被粗暴丟進柴房,門重重關上。
即使雙手被綁,他依舊毫不畏懼跳到門邊破口大罵:“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關我,等小爺出去要你們好看。快給小爺鬆綁……”
下一刻家丁拿著抹布開門,手腳麻利把李希祖吵鬨的嘴塞住。
管家貼心提示:“李少爺,老實點還能少受些委屈。回見。”
門又被關上,還上了鎖。
管家叮囑兩個家丁守在外麵,彆讓人跑了。
李希祖怒目瞪大門,嘴裡哼哼個沒完。什麼陵昭王府,等爹來了有這群人好看!
水邊涼亭。
管家走到廊下,詢問抱劍的挺拔少年:“王爺回來後便一直喝悶酒?”
抱劍少年乃貼身侍衛,名淩擇。他點頭:“舒妃娘娘的忌日近了。”
“哎。這新賜的府邸好是好,隻是……”管家搖頭歎息。
涼亭中。
謝秋光一口飲儘杯中酒。冊封為王,便是父皇給的回答。
不許再探究,不許再追問。好好當個閒散王爺,享受榮華富貴。
他憤憤摔掉手中酒杯:“淩擇,把她接到府裡來。我倒要看看,父皇會不會動手。”
淩擇領命,即刻去辦。
管家躬身上前:“王爺。皇上此般定有他的道理。”
“道理。他的道理是隱瞞母妃的真正死因,不允許我深究。他到底在護著誰?或者說怕我知道什麼?母妃隻不過去了一趟秋瑤宮,怎就重病身亡?”謝秋光如何能相信。
母妃前一刻還在高高興興為他準備生辰禮,下一刻病死貴妃宮中。
父皇親自下令,不許任何人追根究底。他不甘心,不相信。
一路狂奔去找貴妃娘娘要個說法。然,宮門高牆,大門禁閉。
誰都不說,誰都不允許他見母妃。
靈堂上亦被隔絕距離,不允許靠近棺材。
身為人子,他必須弄清楚母妃的死因。
無論這件事最後牽扯出誰,他定要手刃仇敵,為母報仇。
皇宮。秋瑤宮。
雍容華貴的貴妃娘娘頭戴鳳釵,站在窗前修剪花枝。她姓董名若笙,靜立許久未見有所動作。
一個小宮女匆匆進屋稟報:“娘娘,聖旨已下。九皇子被冊封為陵昭王。”
董若笙微微皺眉,剪掉一株開得正豔的芍藥。
貼身伺候的嬤嬤見狀,忙擺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宮女立即退下。
嬤嬤含笑上前:“娘娘,三殿下的側妃近日診出喜脈。”
“側妃?上官家那位?”董若笙抬手,由嬤嬤攙扶到軟榻邊倚靠歇息。
嬤嬤站到一旁,輕輕為貴妃捶肩:“是的。三殿下而今膝下隻有兩女,若能得男當是大喜事一件。娘娘,依奴婢拙見。九殿下不參與朝政,做個富貴王爺挺好。”
董若笙垂眸掩去情緒:“側妃有喜,讓她好生將養著。賜些補品,告訴她皇嗣為重。”
“是。奴婢親自挑些好的命人送過去。娘娘乏了?要不躺下歇歇。”嬤嬤手上力度適宜。
紅唇微揚,董若笙手撐下頜:“確實有些乏了。讓人都下去吧。”
嬤嬤福身領命,出去揮退眾宮女。
她進屋點上助眠的香薰,轉頭看向閉目養神的貴妃。
三皇子府。
謝承明回府直接前去看望上官沫語:“母妃聽聞你有喜,賞賜許多珍貴補品。母妃說,知道你是個孝順的,但皇嗣為重。不用理孝期那些規矩,沒人敢胡言亂語。”
上官沫語福身,接了丫鬟手裡的茶遞過去:“沫語懂得。”
端茶飲一口,謝承明想起什麼道:“我從宮裡回來才知道,你那堂妹與永安侯府退婚。也怪李八小子行事魯莽,唐突了她。此事本該我們幫扶,倒讓九弟出了麵。”
低眉順目,上官沫語溫和笑道:“說來也巧。父親受堂妹所托,原本求了護國公出麵。朝堂事忙,護國公便讓兩位公子前去。哪知道半道遇見九弟,這才一並出現在永安侯府門前。”
“還有這等事。九弟與你這位堂妹倒是有緣。”謝承明狀似無意道。
上官沫語輕輕一笑:“趕巧的事。堂妹與九弟素未謀麵,哪有什麼緣分不緣分的。”
謝承明拉過她的手溫柔寬慰:“好在婚事順利退掉,也算皆大歡喜。現在你的身子最重要,外麵亂七八糟的煩心事統統不要過問。為我生個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皇兒才是要緊。”
“殿下。”上官沫語含羞帶怯依偎進男人的懷抱。
她眼睛看向知心的陪嫁丫頭。
陪嫁丫鬟有兩人,一玉容,一沉煙。兩人對視一眼,默默躬身退下。
沉煙守在屋外,玉容離去讓人前往上官府帶個話。
家丁領命,即刻趕往。
上官府。
上官海桐剛午睡而起,更衣後正梳妝打扮。
家丁彎腰回話:“三皇子問起姑娘與陵昭王,似乎另有打算。”
幻霜拿來賞錢,將人打發回去。
她看向自家主子:“姑娘,三皇子想撮合你與王爺不成?”
上官海桐對鏡梳發,淡淡一笑:“他猜不透皇上那道聖旨的用意,示好總無錯處。”
幻霜不懂:“不是說王爺最不受寵嗎?就算封王賜府,依舊不能參與政事。”
“是啊。正因如此才讓人想不通皇上此舉的含義。”上官海桐一時費解。
皇上賞賜以示恩寵,卻又不許陵昭王站上朝堂。
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一個訊息:陵昭王在他心中有分量,但與皇位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