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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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遙望,可見萬家燈火,看上去頗為熱鬨。

隻是憑借出色的聽力,薑河偶爾能聽見淒厲的慘叫。

大概是某個修士在發泄**。

不過對於絕大多數凡人而言,對此也隻能聽之任之,埋頭過自己的生活,等著厄運降臨自己頭上的那一天。

反抗?

凡人又怎麼能反抗的了修士,兩者壽命,體質等各方麵的差距,仿若不是同一個物種了。

“衿兒,明天把這個書交給她,然後你什麼話都不用說,交給師父就好了。”

薑河將小女孩抱在懷中,捏著她的小手。

她蜷縮著手指,小手溫暖綿柔。

薑河將她的手指慢慢板正,然後貼在自己的掌心。

從她掌心傳出來的溫度,仿佛流淌到心中。

薑河舒暢的歎了口氣,卻看見衿兒輕輕的搖了搖頭。

“怎麼了?”

饒是薑河對衿兒已經很了解,在有些時候,能知道她小動作後代表的心思。

但也不代表著薑河會讀心術,對衿兒的想法了如指掌。

她的眉毛輕輕皺起,堅定的又搖了搖頭,奶聲奶氣道:

“不想.”

不想見喬喬嗎?

應該是這樣了,喬喬給衿兒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薑河都難以想象。

他不敢相信會有孩子會這般殘忍,就連“老薑河”,也從未做過用劍氣將人千刀萬剮,再用頂級療傷法寶,讓她無時無刻遭受著這般的折磨。

也不敢想象,在衿兒沉默的背後,內心到底有多麼折磨。

薑河甚至能理解,為何衿兒日後會變成那般殘忍的魔頭。

不過現在,他心中萬分慶幸。

在被喬喬又一次折磨以後,衿兒還未變得像原文中的瘋子,隻知道殺人吃丹。

“如果不想見她,那就不見吧。師父想辦法不讓她懷疑,自己送給她.”

薑河心中抽疼,尤其是注意到衿兒視線仿若凝固在他的臉上,從未脫離。

這孩子是這麼信任自己,可他卻不能立刻給她報仇。

她又搖了搖頭,無聲的開合了下唇瓣:

“不想.”

薑河正準備聽她接下來的話,卻發現她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

神色很艱難,遲遲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就連小身體都滾燙起來,看的出她內心很焦急。

衿兒對於說話,越發艱難了啊.

薑河趕緊摟住她,輕輕拍著她稚嫩的背脊,安慰道:

“彆急,慢慢說,時間還長著呢。”

她身上的那股奶香味,在身體發燙的情況下也變得馥鬱起來。

衿兒被拍著背,焦急的心情似乎舒緩不少。

她緩了緩,又小聲道:

“師尊的,不想給”

原來,不是因為不想看見喬喬。

而是不想讓自己的東西,被喬喬強占

薑河下意識的低下頭,小女孩烏黑的眼珠像葡萄般又圓又大,裡麵醞釀著水霧。

從帶著些許嬰兒肥的小臉滑下淚珠,她抽著鼻子,哽咽道:

“師尊給的書被搶走了”

我給的書?

薑河的記憶回到曾經,在衿兒被無涯門搶走了的那一天。

可能是出於不想讓衿兒無聊,更可能是出於心理安慰。

他匆忙寫了部份西遊記的後續,遞給她。

那時候的衿兒,還以為自己伸手是為了抱她回去。

在趙秋君的懷中,努力的朝著他伸手。

卻沒想到自己隻是給她一本書

而後那本書便徑直從她手中掉了下來,薑河沒料到在兩人分彆的這幾年裡,衿兒一直將這本書帶在身上。

直到被喬喬奪走了。

在這一刻,衿兒委屈的竟然是薑河匆忙寫下用於糊弄她的書,而不是喬喬給予她的痛苦。

“以後師父還給你寫更多的書.“

“就要那本。”

衿兒頭一次打斷了他的話,抽噎著道。

“好”

薑河遲疑一會,向她保證。

他有些頭疼,這本書既然被大道錄收錄,現在應該就是在青陽仙宗的重地之中。

憑他的身份,又如何向青陽仙宗討要?

隻是這種時候,薑河怎麼忍心說出推辭的話。

不過在看到衿兒抽噎逐漸停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他,唇邊還勾起甜甜的笑意。

先前的頭疼頓時被拋到九霄雲外。

“衿兒,師尊送你下去睡覺吧。”

懷中暖暖乎乎,還帶著好聞的香味。

在這個風聲不停的樓頂,格外令人安心,薑河有些恍然若失。

“不想。”

衿兒緊張的抓住薑河的衣服,搖頭道。

“好吧,那再待一會。”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隻要和衿兒待在一起,那些暴虐的嗔念和玄黃珠帶來的**便蕩然無存。

心中似乎隻有她,任何一切念頭都難以停留。

讓他的大腦,在某種程度上放鬆下來。

隻是總是想著想將她永遠的抱著。

提著的心頓時放了下,薑河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笑著揉了揉她的黑發。

她微微眯起眼睛,小身體軟軟的靠在他身上。

薑河強自提振精神,將自己從放空的狀態脫離,拿出傳音玉玦。

這玉玦他先前已經用過,但根本沒有得到回應。

不過想來也是理所當然。

這玉玦之前是蛇尊者親自持有,用來向鳳嚴吩咐些事情。

平日裡也不會一直關注著玉玦,可能放在儲物袋裡,有事再拿出來。

而現在就不知在月靈殿誰的身上了。

大概是在元夏身上?

畢竟之前不動猿也說過了,元夏將蛇尊者圈禁起來。

不管得不得到回應,薑河持續的輸入靈力,溝通對麵。

這一夜的時間格外短暫,不知何時開始,懷裡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小女孩雙眸微閉,小臉貼在他的身上睡著覺。

這丫頭.

哪怕修士的體質,不懼寒冷。

薑河也將自己的外袍脫下,將她裹住。

“師尊.”

她忽然低低的呢喃出聲,嗓音軟糯。

薑河還以為衿兒被自己弄醒了,仔細看去,她唇邊還流著口水,眼睛還是閉著的。

這是在說夢話呢.

薑河啞然失笑,將她唇瓣的口水擦去。

沒想到衿兒睡覺還會流口水呢。

晶瑩的液體在手指上,薑河心頭一跳,匆忙將它擦掉。

忽而神情一怔,又聽見她呢喃著:

“我會讓伱.”

她這句話的聲音冷淡平靜,完全不似小女孩的聲音。

反倒像是.天璣那般人的聲音。

漠然而不帶著感情。

或許這種聲音,才更貼切她沉默寡言的形象吧

薑河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豎起耳朵,想聽她接下來說什麼。

她的夢話又戛然而止。

而傳音玉玦忽而散發微光,這是另一邊的人對他做出回應。

薑河放下雜念,握住傳音玉玦。

這是他最後一個徒弟.也是讓自己現在最不放心的那個。

元夏的年齡比她們兩都要大,而這個女孩,和旻心恰好相反。

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堅定,異常執著。

對他的仇恨一直深埋心底,直到在青木城羽化大陣時,驟然爆發。

化為冷厲的發簪,紮入他的心臟。

雖然有海獄魘的影響,可海獄魘隻會放大人心的念頭,從不會無中生有.

“鳳嚴?早有吩咐,無事不得打擾,如若不能讓我滿意後果自負!”

傳音玉玦的那一邊,是一個煩躁的少女聲音。

看來薑河持之以恒的不斷用傳音玉玦溝通,還是有點效果的.

隻是這少女的聲音,不是元夏的聲音。

薑河輕輕施展出一個隔音結界,防止打擾到衿兒。

簡單扼要道:“我是薑河,找善法聖子。”

沒有多說任何其他話,薑河怕傳音玉玦另一邊的人,在知道他不是鳳嚴之後,便會立馬斷開玉玦的聯係,防止出事。

“呃”

少女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又道:

“你殺了鳳嚴?”

她並未沒有在薑河的身份上多過詢問,反倒是問起了鳳嚴。

薑河心裡一咯噔,若是元夏的親信,難道不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如若對麵不是元夏那邊的人,這次溝通,反倒容易給自己找麻煩。

但事到臨頭,薑河硬著頭皮繼續說:

“鳳嚴死在我手上”

“殺了我們的人,你竟然還敢找上門來?”

那少女慍怒道,話語間怒氣滿滿:

“傳音玉玦是你這樣用的?持續不停的喚了一晚上,本姑娘正參加宴會,結果儲物袋不停震動,嗬,等著月華殿的追殺吧!”

聽著她想要切斷聯係,薑河心頭一動,連忙喊道:

“等等,我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我是善法聖子的師父.”

“你能證明?”

少女動作為之一停,縱然知道沒有多大可能,她也還是耐下心了。

可是

這怎麼可能,薑河怎麼知道鳳嚴手中的玉玦能聯係上薑元夏?

這兩人,以她的了解來看,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吧。

況且曾經聖子又不是沒找過他,為什麼不那時候投奔聖子?

怎麼這關鍵時候,過來找她

少女冷哼道:

“好,很好。我倒是看你怎麼證明,這玉玦之上,有本殿的秘法,不消片刻,便能讓周邊的月靈殿弟子,一同來追殺於你!”

“唔,聖子在和薑河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曾經說了聖子母親教給她的一句話,這句話你可知曉?”

玉玦對麵,沉默了片刻後,少女這才問道。

元夏母親的話

薑河神色怔然,當初那個小乞丐,似乎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小乞丐板起小臉,帶著一分得意道:

“我娘可是從不騙我,今天我就把這句話教給叔叔了,以後可不要天天哭啦。我從小到大都沒哭過呢!”

明明自己的肚子都餓癟了,卻還把她藏著懷中的餅,撕開一半送給他。

就算薑河又把她剩下來的半張餅搶走,小乞丐也沒有生氣,反倒是笑眯眯看著他。

而這句話

薑河低沉的回道:

“慎獨則心安,主敬則身強,求仁則人悅,習勞則神欽。”

馬上就能見到元夏了,就算她現在,真的是傳說中的瘋子,魔性滔天。

自己也要把她變為曾經的樣子。

就在薑河提著心,等著對麵回應時。

傳音玉玦那邊卻是遲遲未曾回應。

過了一會兒,少女才驚呼出聲:

“什麼,你竟然真的知道?”

她的聲音因為震驚而顫抖,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稱呼薑河:

“那個,大人師尊薑河,我這就親自去接你.你在原地不要走動,馬上就來!”

“喂?我還有事情要說?”

薑河鬆了一口氣,可玉玦的光芒突然熄滅。

這意味著對麵那人切斷了和玉玦的聯係。

不隻是現在,哪怕以後,也無法用這玉玦再聯係上她。

“不對.”

薑河蹙起眉心,心有不安。

若是就此逃避,怕是今後短時間內再難找到元夏。

若依舊留在這,等下過來的,還不知是何方神聖.

小禾豁然捏碎玉玦,神情一冷。

竟然

竟然真的是薑河!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姐姐再次見到他!

好不容易,擺脫了曾經的陰影,她怎麼會讓姐姐,再次見到他呢?

不止一次,她撞見姐姐.在折磨自己。

“姐姐.對不起。我必須要殺了他。原諒我擅作主張吧。”

小禾在心中喃喃自語,將玉玦的碎末,隨手揚去。

起身來到薑元夏的房間,輕輕敲著房門:

“姐姐,我有事稟告。”

她知道此時薑元夏還沒休息亦或者修行,之前在和月華殿在河州的暗子商議,她們剛回到客棧。

“小禾,進來說吧。”

薑元夏的聲音虛幻,如薄冰般剔透易逝,仿佛下一刻便要消失在這個世界。

小禾心頭一緊,臉上有著淡淡的憂慮。

推門進去,便看見黑發白裙的少女,靜靜的坐在窗邊。

目光眺望著窗外,而那個方向是西邊,也便是澤州的方向。

在桌子上,擺放著一條長鞭。

這個長鞭是姐姐從澤州帶來的,正是那個薑河,曾經用來折磨她的刑具!

上麵殘留著血液,不用小禾細想,她也知道這是姐姐的血

“姐姐,你的病.又發了?”

小禾也顧不上其他,擔憂問著。

“無妨,不用擔心”

薑元夏輕柔的一笑,纖細的五指卻情不自禁的攥著那長鞭,哪怕上麵密布倒刺。

“姐姐.實在不行,抓幾個凡人就是了!何苦這樣?”

小禾死死咬著唇瓣,眼睛裡有淚花溢出,她心疼道。

感謝“高質量人類”打賞的1000點幣!

感謝“與你不見的未來”打賞的100點幣!

有人看出來了,其實徒弟的最初設定確實和三毒有關。

染著於色、聲、香、味、觸等五欲之境而不離的貪。

仇視、怨恨和損害他人的嗔。

心性愚昧,迷於事理的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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