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趣,太無趣了。
表麵上不肯開口說話,實則心底早有想法了。
柳婉看到薑河複雜猶豫的神情,心下了然,卻也不想陪他們玩下去了:
“你不說話,就當默認了哦。”
薑河沉默。
林赤早就不耐煩的等在一旁,那麟蛇遲遲未走,卻沒發動攻勢。
明顯是在醞釀在著殺招,哪怕身旁柳婉的實力遠超麟蛇。
他莫名心驚肉跳。
當下果斷的先將白旻心拋過去,準備看那麟蛇會做何反應。
等會再用薑河試探。
卻不料薑河卻死死的抓著白旻心的手,一同被帶過去。
林赤愕然,和柳婉疑惑對視。
“赤兒,他這是想一起死?”
“不,是囚神索,將他的靈氣鎖住了。可我明明鎖的是那個黑袍人啊...”
他也沒想到白旻心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而薑河一直把靈氣渡入到她的體內。
另一邊。
薑河心中一萬頭草泥馬,這繩索怎麼也把他帶過去了。
手中仿佛裝著磁鐵似的,牢牢的吸在白旻心的手上。
他想奮力掙脫,手掌卻失去了控製,完全動彈不了。
有些冰涼的小手突然握緊了他:
“你...你怎麼來了。”
她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平時清冽而凜然的嗓音,此時卻柔腸百轉。
我也不想來啊,薑河苦笑。
不作解釋,看著撲麵而來的腥臭蛇吻,薑河一把攬住白旻心。
讓她顫抖的身軀依偎在自己的懷中。
懷中有個東西抱著,心裡也安心不少。
薑河剛這麼想著,下一刻他就後悔了。
細長的蛇吻牢牢勒住薑河,十分粗暴。因為他抱著白旻心,所有的壓力全部施加到他身上。
連他懷中都被擠的喘不過氣來,抬頭看去時,卻看見薑河一張臉疼的青紅交加。
方才明白,大部分的壓力都被薑河抗去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白旻心將臉依偎到他的胸膛,臉上表情陰晴變幻,時而痛恨,時而茫然。
明明,為了我都不怕生死。
可為什麼以前要那樣對她們三個?
她頭一次對薑河虐待她們的事情產生了困惑,以往她都堅定的認為:薑河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變態。
兩人被蛇吻裹著,順著黑漆漆的喉嚨,重重的砸向麟蛇胃部。
腦袋不知道砸到哪個堅硬的物體上麵,薑河眼前一黑,頓時昏迷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薑河再次睜開雙眼時。
眼前昏暗而漆黑,卻有兩點金色的火焰搖曳。
定晴看去,一雙眼眸在靜靜的看著他。
他現在正依靠在白旻心的懷裡,她的身邊泛起淡淡的金芒,將周邊不斷滲透的胃液阻擋在外。
在他們附近,還能看見兩具白骨。
上麵殘餘著的血肉,在胃液的不斷侵蝕中,逐漸消逝。
而腳底下,更是有其他未知生物的骨渣。
那具血肉尚多的白骨忽然掙紮的爬向他:
“你們...你們怎麼會沒事?”
這人便是厲坎,不久前才被吞進肚子。
而如今竟然變成這副模樣,最為可怖的是他還活著。
“厲道友,你...”
薑河剛想說什麼,白旻心忽然拔劍出鞘,一劍將爬到腳底的白骨斬下頭顱。
隨後便是意義不明的看著他。
她瞳孔中搖曳的金光,本是神聖而不可侵犯。
在血肉蠕動的胃部,卻顯得有些妖異。
薑河暗暗咽了口唾沫,這徒弟不會想親手殺了他吧?
不要說前身做的事情了,單是先前,他放棄了她,也不會讓她對自己有什麼好印象。
哪怕親如父女,在知道對方為了他的生命而放棄了自己生命,就算明白這無可厚非,恐怕都會心存芥蒂吧。
“旻心...師父給你買的劍,可好使?”
薑河勉強笑了笑,曾經對徒弟都是極儘溫柔的微笑,如今卻是難看而猙獰。
她瞳孔中的金光明滅不停,豁然提起長劍,向薑河刺去。
他一顆心都提到喉嚨,白旻心卻是將乾坤劍在他的衣衫上拭去了鮮血。
“很鋒利,還有...我叫段河”
她冷淡的聲音聽不出感情,繼而又問道,
“我這是,怎麼了?”
她對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也不甚明了,看樣子還沒覺醒血脈記憶。
隻是迫於生死危機,部分天賦自發的出現。
她本是真龍後裔,血脈卻尚未覺醒。
以往的前身隻是施加折磨,從未真正危及到她的生命。
不過血脈也在不斷用於修複她受傷的**,加上一直沒有踏入修煉,導致遲遲未曾覺醒。
薑河悄然長吐一口氣,從白旻心的懷中掙脫。
脫離了她護體的金光後,周邊的胃液瘋狂向他湧動。
幸好白旻心默不作聲的伸出了她的手,薑河也顧不上忌憚,連忙握住。
那層金光順著她的手腕,渡到薑河身上。
“你的體質很特殊,流著上古真龍的鮮血...我昏了多久?”
薑河未做隱瞞,低下身子,用長劍在胃壁上撥動。
麟蛇的胃壁,也被密密麻麻的鱗片所包裹。
這些鱗片仿若在呼吸般的張合,從中溢出腥臭的酸液。
“大約半個時辰,而且,這蛇好像已經死了。”
白旻心皺著眉,凝視著自己握著劍的手。
柔軟而白皙,帶著一種透明的感覺,纖細的血管清晰可見。
旺盛的生命力從中迸發,流轉全身。
她竟然在未經修煉的情況下,步入練氣期。
兩人一邊探找著出去的路,一邊交談。
在她的描述中,薑河也明白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在他們被吞入腹中時,這裡本來蔓延著粉色的氣霧。
似乎有某種催眠麻醉的作用,讓她聞之昏昏欲睡。
但還能感受到麟蛇在與柳婉爭鬥,在一陣劇烈的晃動後。
麟蛇再無動作,而腹中蔓延的氣霧也逐漸消失。
薑河和厲坎也隨之醒來。
輕描淡寫的一筆掠過麟蛇和柳婉的爭鬥。
但兩個築基之間的較量,身在麟蛇腹中的他們,又怎麼討的了好?
她的手肘和膝蓋,都被磕碰出大麵積的血口。
尤其是後背,更是被鋒銳的鱗片刮出道道猙獰傷痕。
種種跡象可以看出在方才的戰鬥中,蛇腹中是怎樣的天翻地覆。
而薑河全身卻並沒有受到傷害,想起他是在白旻心的懷中醒來。
不難想象,這個小女孩方才很努力護住體型遠比她大的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