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六張符籙擺在攤位上,薑河看了眼還在生著悶氣的白旻心,隻好囑托大徒弟:
“元夏,等會你看著攤位,有什麼事情叫我,我先修煉一會。”
隨後便介紹了符籙的價位和相應市場現狀。
“誒?”
薑元夏看著坊市裡來往的修士,這些修士大多都是趁著獸潮來獵殺妖獸,氣勢凶悍,帶著濃厚的血腥味。
可也不等她有所回應,薑河就已經閉上雙眸,入定修行。
他也是有意而為,這個徒弟太過膽小懦弱,得讓她多和外界接觸。
過了一會,便有一散修靠近詢問:
“這趨吉符多少靈石?”
薑元夏暗中鼓起勇氣,剛抬起頭正欲回應時,卻卻發現那散修身上帶著的傷疤和煞氣,讓她的勇氣瞬間消散無蹤。
她的聲音細小如蚊,顫抖著回答:
“兩靈石...三張。”
那散修眉頭一皺,似是對這價格有些不滿,他瞪了薑元夏一眼,這一眼如同猛獸的凝視,嚇得她心臟猛地一跳。
“這麼貴?你這是搶劫嗎?”散修怒氣衝衝地說道。
這群符修,真是黑了心。
獸潮期間,他們靠賣命多賺靈石,而這些符修則是坐地漲價。
薑元夏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她連忙擺手,聲音更加顫抖:
“不...不是的,這是師尊定的價格,我...我不能改。”
散修看著她那膽怯的樣子,不由得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薑元夏鬆了口氣,身體如同被抽乾了力氣一般,軟軟地靠在攤位上。
她偷偷瞥了一眼正在修煉的師尊,心中滿是害怕。
師尊讓她看守攤位,可她卻如此不爭氣,完全應付不來。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散修走了過來,薑元夏的身體瞬間緊繃,手心中滿是汗水。
如果這次還是賣不出去的話,一定會被師尊懲罰的吧...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情緒。
然而,當她抬起頭,看到那散修冷漠的眼神時,她的勇氣再次消失無蹤。
隻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白旻心:
“旻心,幫幫我...”
“你不是很聽他的話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白旻心莫名冷哼一聲,但也沒坐視不管,上前和那散修交涉:
“兩靈石三張,雖是比以往價格略高,但物以稀為貴,在獸潮期間,一張好的符籙能給你帶來多大的幫助,也不用我多說了。”
散修打量著眼前的凡人女孩和在她後麵打坐的修士,明白眼前的女孩說的是實話,而且這兩種符籙在獸潮本就極為搶手。
他有些猶豫摸了摸口袋裡的靈石,這是他用命換來的,每一塊都來之不易。
白旻心看出了眼前修士的猶豫,又繼續說道:
“符修數量本就少,而現在的獵妖修士卻如過江之鯽。你不買,也會有其他人買,價格也隻會越來越高。”
散修被她的話打動,咬了咬牙,最終掏出兩塊靈石買了三張。
兩個小女孩拿到靈石後,心中也激動不已。
“旻心,你好厲害啊。”
薑元夏看著白旻心鎮定自若的樣子,有些羨慕的說道。
“是師姐你太...害羞了。”
白旻心斟酌著字眼,卻發現衿兒消失不見了,頓時慌亂起來,
“師姐,你看見衿兒了嗎?”
兩人急匆匆地掃視著周邊,心中充滿了焦慮。
衿兒本就年紀尚幼,也缺乏足夠的防範意識。
在這個充滿各色散修的坊市中,她一個人走失了,後果不堪設想。
“衿兒!衿兒!”
薑元夏也顧不得內心的膽小,大聲呼喊著,聲音中帶著哭腔。
她心中滿是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太過膽小懦弱,沒能看好攤位,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白旻心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冷靜一些,但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她瞪大了眼睛,四處張望著,希望能夠找到衿兒的身影。
就在這時,一個女修牽著衿兒的手走了過來,她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任何驚嚇或傷害。
“你們是在找她嗎?”女修開口問道。
薑元夏和白旻心同時鬆了一口氣,連忙跑了過去。
“衿兒,你沒事吧?”薑元夏一把抱住衿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薑河也從入定中醒來,剛想詢問幾個徒弟怎麼了。
視線投到那女修臉上,他頓時愕然:
“趙秋君?”
眼前的少女麵容精致,皮膚白皙,微微上翹的嘴角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
“看見我沒死,很吃驚?原來當初那個散修,是你啊...”
這人是來秋後算賬的?
薑河心中一緊,他確實沒有想到趙秋君會從追殺中逃出來,而且除了麵色看起來蒼白了一點,並沒有什麼大礙。
“嗬,沒想到你這種軟弱無能,混吃等死的中年修士也會有這種天資的徒弟。也罷,畢竟你這種臭魚爛蝦,活到了四十多歲,修為還沒我高。當時怕是上去了還要給我添亂。”
她輕蔑地笑了笑,目光中透露出不屑與嘲諷,轉而撫摸衿兒的腦袋,
“不過你讓我很不開心,你的這個徒弟就當作是賠禮了。”
真莫名其妙。
誰規定他就必須要救她了?
薑河克製著自己的不滿:
“正如你所說,我隻是個一事無成的散修,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不相乾的人?況且衿兒是人,從來不是物品。如果她願意,我就讓她和你走又如何。”
趙秋君聞言,自信的笑了笑。
看這個孩子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就知道薑河平日裡對她刻薄。
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就能拐走?
“好,這可是你說的。”
她彎下腰,語氣輕柔地對衿兒說道:“小姑娘,你跟著這個修士,平日裡怕是沒少吃苦頭吧?”
這個小姑娘還是無動於衷,她也沒有氣餒。
隻是個小孩子,能冷淡到哪裡去?
從懷中掏出零零散散的雜嘴,繼續誘導道:“你看,姐姐這裡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跟姐姐走,以後就不用再受苦了。怎麼樣,想不想跟姐姐走?”
趙秋君隻覺得腰都彎酸了,這個女孩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薑河走上前來,將衿兒拉至身後,冷冷的看著趙秋君說道:
“夠了吧?她不願意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