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試試?”
冷風一吹,龍行烈心下有些躁動,他著實無從想象黎淵是如何擊敗的燕純陽。
“咦?”
他正猶豫要不要去試一試,突然瞥見塔門洞開,凝神望去,隻見晏九功踉蹌出門,臉色煞白,頗為狼狽。
這是…
龍行烈心下一動,已迎了上去:
“九功兄。”
“嗯?”
晏九功身軀一震,臉上神色變化數次,方才平複下來:“龍行烈你藏的好深!”
“九功兄何出此言?”
龍行烈微微一怔!
“嗬。”
晏九功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石碑,除去龍虎寺幾大宗師之外,龍行烈排行第一!
而那怪物排第二!
隻是一轉念,晏九功就好似聽到了那暴戾至極的龍吟聲,以及那猶如流星般的重錘!
“九功兄?”
龍行烈微微皺眉!
“晏某不敢當!”
晏九功麵皮一抽,想想二年前與龍行烈比武的一幕,心下篤定這老小子刻意藏拙,見他還想說話,卻是懶得搭理,拂袖而去!
“他這是?”
龍行烈心下疑惑,他與晏九功的私交尚可,平素交談可不是這種態度!
他看向塔前的石碑、七層下,自己名列第一,黎淵第二,了空第三,晏九功第四!
“他這是碰到我了?”
龍行烈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皺眉思忖了一下,他的視線定格在黎淵的名字上:
“該不會是!”
他眼皮一跳,猶豫片刻正要入塔時,突然聽到了自家師父的傳音!
“行烈,來十六層見我!”
“是!”
龍行烈放下疑慮,沿著另一條路,一路上到了十六層!
龍應禪屈指一點,身前的光幕瞬間散去,龍行烈眼尖,在破碎的光幕中瞥見了晏九功好似見了鬼一樣的臉色!
這是!!
“龍虎養生丹已煉成了!”
龍應禪輕咳一聲,取出一個瓷瓶!
龍行烈雙手接過,心下仍是有些驚疑!
“晏九功方才闖塔,敗在誰人手裡?”
“這…”
龍應禪微微皺眉;“你黎師弟!”
“果然!!!”
得到答案,龍行烈心中疑惑反而更多了:
“師父,黎師弟他是否就是之前引得龍虎齊現之人?”
“不錯!”
龍應禪心下歎氣,卻也沒有隱瞞:“他已拜在老夫門下,是你的小師弟!”
“千古無二!”
心中猜測得到證實,龍行烈不免有幾分恍惚!
“我輩習武,天賦隻是一方麵…”
龍應禪有幾分感同身受,他昔年很一段時間都被龍夕象、聶仙山壓在
這熟悉的話讓龍行烈有些五味雜陳,這特麼不是自己以往安慰其他師弟話嗎?
“黎師弟練武,可也頗為勤勉!”
“這…”
龍道主都有些語塞了!
昔年的龍夕象2人,一人嗜好比鬥,一人沉迷酒色,可黎淵,入門以來,除了打鐵就是練功,比自己當年還要勤勉的多!
“這是宗門之幸!”
龍行烈自然知曉師尊是要安慰自己,但對他而言,比天賦被人碾壓都要難受,這也太小看自己了!
“道子之位,強者居之,弟子並無貪戀!”
龍行烈也盤膝坐下,直麵自家師尊;“宗門為先,您老必擔憂弟子心有不滿,道子之位也不是生來就是我的!”
“倒是為師氣量小了!”
龍應禪心下有些感懷,兄弟鬩牆的事,江湖上可是屢見不鮮;“為師還有幾十年好活,倒也不必急著下定論,你黎師弟未必有心雜事!”
“弟子也無心,是您硬塞給我的!”
龍行烈糾正他,稍稍震驚之後,他已平複了心態,甚至有種莫名的輕鬆感,能靜心練武,誰想天天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
龍應禪沒了笑意,這幾十年裡那i2個,一個滿天下的跑,一個窩在小廟養傷,所有雜事全部是自己來管!
“您還想說什麼?”
龍行烈把玩著手中的瓷瓶,有這一枚龍虎養生丹,隻等諸道演武結束,他就能叩門宗師了,且有八成把握!
龍應禪看出他的心思,心下無奈,卻也隻能由著他去:“心態放平一些,一時的挫敗不必太在意!”
“合著我必敗無疑?”
龍行烈絲毫沒感覺到安慰,反而心裡騰起戰意,他這五十年裡,身經多戰,從無敗績,哪怕是燕純陽,七戰也平!
遑論此次閉關之後,他功行又有增萇,自問再戰燕純陽,也有勝他的把握!
心下這麼想,但龍行烈自然不說,隻是起身拱手:“弟子去了!”
“去吧,記得,我輩練武,不爭一時,爭一世!”
龍行烈已經不想回他了,身形一轉,已到了塔門之前!
“對了,那群和尚押的賭注,你分一半,給你師弟送去…”
龍道主的聲音如影隨形,這才是他方才沒應黎淵的原因!
“是。”
龍行烈微微躬身,旋即深吸一口氣,跨步走進龍虎塔!
“佛爺的賭注啊。”
酒樓中,看著龍行烈消失的背影,了空和尚身軀一顫,像是被人迎麵打了一錘,這簡直比塔內三次被錘敗都要來的難受!
輸一半也行啊。
“了空師兄!”
“追上去,求求他啊!”
“和那龍行烈說說,輸一半也行,一半也行!…”
了空一回頭,就聽到一片哀嚎,一乾大和尚無不哭喪著臉,像是被人割了2斤肉,個個都在哆嗦!
“哭什麼哭。”
一個中年大和尚瞪眼:“了空師兄方才初次登塔而已,等再熟悉幾次,初選魁首仍是他的!”
了空和尚板著臉,看了他一眼。
頭已經開始疼了,這哪裡是熟悉不熟悉問題?他先後三次衝擊,三次都敗了,最後一次也隻扛住十三錘,差點當場被打死!
“不錯,師兄隻是初次登塔,那龍行烈怕不是日日泡在其中…”
師兄重整旗鼓我這還有一枚燃氣丹,你拿著?
我這有‘燃血丹’了明師弟你那舍身丹呢?
“了安師兄…你那斷魂丹也拿來!”
一乾大和尚紛紛解囊、各種靈丹湊了一堆遞了過來!
“…多謝諸位師兄弟!”
了空和尚眼角抽搐,把這堆足可致死量的靈丹接了過來,咬咬牙道謝!
“師兄,一定要贏啊。”
“一定要得魁首,揚我教威。”
“我所有金子都押進去了…”
“夠了。”
了空和尚隻覺頭大如鬥,訓斥一聲,拂袖而去,一乾和尚麵麵相覷,也都跟了上去!
心意教自然沒有留宿龍虎寺!
入夜之前,吃完齋菜的大定禪師,不緩不慢的走進會館,心意教在各個道州都有會館,都是寺廟樣式,隻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接受信眾的香火而已!
“站住。”
回到後院,大定禪師似有所覺,輕斥一聲,一個乾癟的老僧已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躬身見禮,口稱師兄!
“大鳴師弟,你方才去了哪裡?”
大定禪師瞪了他一眼,這老僧是他的師弟,心意教副教主!”
“去吃了幾樣齋菜!”
大定禪師毫不留情的點破了他:“順便去賭坊轉了轉吧?”
“沒賭,沒賭!”
察覺到自家師兄的惱怒,老和尚連連擺手。
“我沒想賭,隻是路上瞧見一個龍虎寺開的盤,押注初選魁首的,了空師侄的名字在上頭,賠率高達一比三…”
“一比三?”
大定禪師頓時皺眉:“這盤是哪個開的?如此小覷我等?”
“不錯,龍虎寺太小覷我等了。”
老和尚精神一震,義憤填膺:“這我如何忍得了?”
“所以,你下了多少?”
大定禪師麵無表情的詢問!
對這嗜賭如命的老和尚,他心下也頗覺無奈,就不能和自己一樣,徹底戒掉?
“都下了!”
“什麼都下了?”
大定禪師一怔,旋即變色:“你莫不是連參加丹會,采買靈丹的金子也下了吧?”
“一賠三啊。”
大鳴和尚攤了攤手:“了空師侄修成金剛不壞,諸道演武未必能奪得魁首,但在龍虎塔中應無對手!”
大定禪師捏了捏掌中的佛珠,這賠率他都有些心動:“下了多少?”
“三百ii精金,以及,我那禪杖!”
大定禪師心頭火一下騰了起來:“你連靈象禪杖,都壓下去了?”
“一賠三啊!”
“萬一輸了,老衲非劈殺了你。”
大定禪師還是壓住了心中火氣,對於了空,他還是頗有信心的,大成橫練身在闖塔時優勢極大!
早十年前,了空已經在準備了!
“萬逐流的刀,他都扛得住近二百,除非那龍應禪臉都不要,將龍印禪師搬到第六層!”
大鳴禪師說著,也覺不妙!
“龍應禪不會這麼不要臉吧?”
“不好說!”
大定禪師臉色微黑,正想說什麼,就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一回頭,就看到一眾臉色難看的大和尚!
“了空師侄,聽說你去登了龍虎塔?”
大鳴禪師迎上去,笑嗬嗬的打聽著!
“師父,師叔…”
了空和尚一臉羞愧的行禮,身後一乾大和尚哭喪著臉行禮,並提及今日闖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