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夏天在書桌前用毛筆沾著墨,一邊的米蘭給他抻紙——大幅的字寫起來麻煩,需要人幫忙。
呼吸幾番之後,夏天開始動筆了。
他最近看道經竟然有了些許感悟,覺得靜功都有進步了。那種感覺好極了!
他開始揮筆!
米蘭在一邊興致勃勃的看著,隨著夏天筆觸開始緩慢抻著紙——桌子不夠長的。
但是,當夏天寫完之後,她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這是漢代的詩句,作者不詳。
這句話又觸動了米蘭的擔心了——她不擔心彆的,不擔心夏天會不喜歡自己!
就是這麼自信!
就好比那鴨子已經進鍋了,自己文火慢煮,總有煮爛它的一天~
隻不過現在死鴨子嘴硬,火候還不到,不要緊,自己願意慢慢來。
但是,她擔心已經在鍋裡的鴨子忽然振翅就飛了!
夏天搞“修仙”,就讓她一直很擔心。
這種擔心是非常強烈的,是僅次死亡的那種。
自從父母去世之後,她就強烈的恐懼這種兩個世界的分離。
如果夏天繼續看這些書,修這些東西,她擔心真的有一天夏天會離開這個世俗的紅塵——真的出家了!
嘶~我得想想辦法!
“夏天,我好喜歡你啊!”她背著手挺著胸,一臉羞澀的道。
嗯,試探試探~
夏天停下手裡的筆:“喜歡我哪兒?寫2000字總結一個小時後交。”
啊?米蘭的表情有點僵硬!
2000字?你在開玩笑!
“這個、這個問題很複雜,需要一輩子來作答。”
機智啊米蘭!
她自己都開始稱讚自己了,真有幾分急智。
夏天也沒想到,反應還挺快,他看著米蘭:“嗯,說的我有點感動了,那以後每天交2000字。”
“對不起,打擾了!”少女甩著麻花辮落荒而逃。
……
吳叔鄧姨家,夏天又去做客了。
而且何雨柱又來做廚師了。
鄧姨跟何大廚討教廚藝去了,而夏天在和吳叔聊天。
倆人在看報紙。
有的時候,夏天來做客,吳叔會和他聊一聊報紙上的消息,和宣傳的正策之類。
夏天也願意跟吳叔聊聊這些。
吳叔這個人很開明,而且很親切,能聽一些異見。
而且是個改k派的。
現在夏天已經知道了他和鄧姨的身份,自然明白他的立場……
不過今天倆人聊的不是那些,而是最近的熱門消息。
在這4月中旬,考古研究所宣布,在疆省羅布泊地區所發現的樓蘭少女古屍,消息轟動全國。
倆人就聊起了樓蘭。
夏天就開始了海侃了——畢竟就算是博覽群書的學者,在這些“雜學”上,也不見得能和夏天比知識麵寬廣啊!
天涯、貼吧、逼乎、泥潭、b站……夏天這知識啊,都學雜了!
比如說,“吳叔知道阿爾巴尼亞有多大嗎?”
告訴你吧,隻有0.5個通遼!
夏天看著報紙上樓蘭少女古屍的圖片,道:“樓蘭這地方,對於咱們可是挺特殊的。”
“哦,怎麼特殊了?”吳叔疑惑。
“因為它在古詩中經常被針對!”夏天道。
“王昌齡說: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李白說: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辛棄疾說:且掛空齋作琴伴,未須攜去斬樓蘭……”
“曆代文人所創作的詩詞中,提到“樓蘭”無一例外,不是‘破樓蘭’就是‘斬樓蘭’。”
吳叔一想:“嘿,還真是!”
有意思,這個思路之前沒想到過。伱小子總能給我整點新花樣。
夏天繼續道:“樓蘭在兩漢時期的位置極端重要,基本上可以說是兩漢通往西域的必經門戶。”
“從這個角度上看,‘破樓蘭’本質上是一種漢唐常見的好男兒征西建功、以軍功獲得自身地位升遷的浪漫主義、英雄主義,甚至有點冒險浪進的情懷。”
夏天點了點報紙上圖片:“不過,人們都是習慣以貌取人的~”
“啊?”這是哪跟哪啊?
夏天笑了:“長得好看的,曆史都會給予美名……”
就比如這幾年西北相繼出土的兩具遺體,人們命名為“樓蘭少女”和“乾屍二號”~
……
晚上夏天回到家,正趕上大春來訴苦。
他想換一輛自行車,現在騎的這輛自行車,是春爸他們從東北帶來的,歲數比大春都大。
現在一蹬起來,除了車鈴不響,全身都響。
於是,大春:“媽,我想換一輛自行車。”
春媽看了他一眼,“你還是換個媽吧!”
申請失敗~
夏天好奇,就問:“你怎麼又想起換車了?”
大春:“下午的時候,在胡同和人撞了!”
“撞了?怎麼回事啊?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傷到人?!”
夏天一問才知道,今天下午,大春騎自行車回家,胡同遇到相向而來的自行車。
胡同窄啊,於是他靈機一動,大喊:“你往左,我往右。”
然後“dung”的一下撞在一起,車把子都乾歪了!
夏天聽了,沉默良久,開口勸道:“彆換車了,你這智商,也基本告彆自行車了!”
大春撞車的第二天,夏天被朱有光派人叫到了他家裡。
“小天,有人有畫要出手!”朱有光見到夏天來了,立馬道。
“哦?誰的畫?怎麼樣啊?”
“八大山人的,立軸《鷲梅花圖》,品相極好,難得啊!”
原來是有人急著用錢,就打算把“祖傳”的畫賣了。
但榮寶齋收購的價太低,他不願意出手。
於是朱有光就想到了夏天。
下午人就帶著畫到了朱有光家,把包著的布打開,小心打開畫軸。
夏天開始鑒賞起來了,先看畫軸、紙張……
朱老頭說的沒錯,品相保存的極好!
再鑒定畫作,沒發現毛病,感覺也沒問題。
不過夏天之前沒見過八大山人的畫,他也不確定,就看向了朱有光。
朱有光點了點頭,他在榮寶齋就看過了,就是這幅——沒掉包!
畢竟是舊社會走過來的,這些江湖千術他見過不少。
最後那人要80塊,夏天講到74塊,成交。
朱老頭還抱怨呢:“你也就是遇到夏天了,要不然60塊你都賣不上!”
他覺得買貴了,70塊就差不多了。
但夏天也懶得為那幾塊錢墨跡。比起這幅畫,這幾塊錢不值一提。
八大山人是誰?
沒接觸過的朋友可能以為是八個人,跟揚州八怪、唐宋八大家一樣。
但八大山人其實是一個人!
……姓朱!
沒錯,他是明皇室的後代,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權的九世孫。
結果卻生活在明末清初的時期!
朱耷,字刃庵,號八大山人。
明亡後削發為僧,成了亡命之徒,後改信道教。
朱耷一生坎坷,曾一度精神失常。痛定思痛後,他選擇背過身去,與世隔絕,在創作中安放自己孤獨的靈魂。
這多少跟夏天有點類似了!
用朱耷自己的話說:墨點無多淚點多,山河仍是舊山河。橫流亂世杈椰樹,留得文林細揣摹。
他的心境你可以從中體會,無奈但又倔強,飄逸狂縱卻又悲憤慷慨。
他能怎麼辦呢?
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把一腔情緒全部塞進畫作裡。
所以這擰著腦袋、單腳落在梅枝上的鷲,它的眼神就特彆怪,很倔,或者說孤憤!
夏天可是第一眼就看中了!
當時覺得就算是贗品,都可以買下來,因為喜歡。
夏天跟朱老頭吃了頓飯,朱老頭喝了兩盅,夏天陪了一瓶啤的——他終於把酒量練到了一瓶啤的了!
以後和小孩一桌!
夏天走後,朱老頭的妻子埋怨他:“你說你,你喜歡就算了,怎麼還讓夏天糟蹋這個錢!”
七十多塊,一個高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朱老頭頗為不服:“你懂什麼?那是愛好,是心頭好!況且這小子他不缺錢!”
“他不缺錢?那錢是哪來的?”
“你彆管了……再說了,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眼看著盛世就要到了,搞點收藏怎麼的也不賠啊!婦人之見!”
“老朱你漲脾氣了是吧?”
“不是,我喝的舌頭有點麻了,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