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兒童文學》,發表的是夏天的《一顆釘子毀掉了一個國家》。
就是馬夫在給查理三世的戰馬替換馬掌,少了一顆馬掌釘栽了一個騎兵,栽了一個騎兵毀了一個部隊,毀了一個部隊輸了一場戰爭,輸了一場戰爭滅了一個國家。
PS:我問大春看了這個故事有什麼感想?大春說:怪不得騎兵被淘汰了,現在都開坦克了!
大春雖然知道自己上雜誌了,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印刷的雜誌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連忙拿去給他媽看。
沒一會兒,哭喪著臉就回來了:“天兒,我說的不對嗎?騎兵就是被淘汰了啊!現在都開坦克啊!”
大春被他媽給收拾了~
夏天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以後少說點……”
你看問題的角度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時間來到12月,這氣溫就開始非常明顯的下降了。
就算是夏天不怕冷,多少有點寒暑不侵的意思,但依然讓夏媽套上了毛衣——自己出毛線,請春媽幫織的。
雖然夏媽已經儘力嘗試了,但最終也隻織成了一個脖套。
當時夏家全家都出力支持夏媽織毛衣——夏爸到處買毛線,夏天給撐線纏線球。
就連咪咪都四腳朝天的躺著,四隻腳撐著毛線團讓夏媽舒服的織衣服。
結果夏媽發現自己又織錯了幾針,一邊拆一邊數落咪咪:“就是你在一邊搗亂,我才織錯了!”
咪咪被訓,眼睛瞪的溜圓,四仰八叉腦袋一歪,死死的盯著夏媽:……我?!冒昧的家夥~
有脖套已經很不錯了!
夏爸給夏媽一頓誇:你看這不還是有進步嗎?
那可不,當初倆人結婚,夏媽就想給夏爸織個毛衣,到現在夏天都十多歲了,連個馬甲都沒織出來。
天氣冷了,燕京的老百姓就開始準備過冬的燃料了。
沒彆的,除了少數人會準備一些木頭,大多數還是煤。
夏爸帶著夏天,又借來了倒騎驢,去宣武區煤球廠。那裡的工人在生產煤球和蜂窩煤。
用煤粉和黃土以一定比例混雜,加水和成泥,用手持的鐵模子一扣,一個圓柱形帶著很多蜂窩的蜂窩煤就成了。晾乾了就能用了。
抗燒,持久。很多家庭取暖和做飯都用它。
一倒騎驢的蜂窩煤被爺倆運回來,摞在擋雪的牆角。夏媽在清掃院裡的黑色煤灰。
這時候的個人家基本沒有集中供暖,一到冬天燒爐子就很埋汰。沒辦法。
到了12月10日,很多人期盼已久的高考開始了——各地多有不同,還有20幾號的。
這年冬天,有570萬名年齡介於13歲到37歲的應考者湧進考場,最終錄取了27.3萬人。
由於準備倉促,印刷試卷的紙張不敷,總設計師親自下令調用了印刷《MX》的紙張。
對考生家庭出身條件的限製,也因總設計師而取消。但落實到基層還是有各種說法,沒辦法。
這一屆的高考題,因為運動十年,很多適齡的青年早就下鄉多年,水平差很多。所以難度也降低了很多。
因為人員的質量參差不齊,再加上為了彌補前幾年的人才空缺,所以不少地方的題目都是以基礎題為主。
大概算是曆年最簡單了吧?
但就算是這樣,對於很多人來說,也非常難。
這麼說吧,地理考試問你燕京是夏天,巴西的首都巴西利亞是什麼季節?
九成九的考生都不知道巴西利亞是什麼地方,甚至連巴西這個國家都不知道。
不過,隻要能越過這道龍門,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恢複高考後,一直有“金77銀78”的說法。
也就是說首屆77級大學生不出意外都成為了社會的中流砥柱,次屆78級大學生發展也發展得相當好。
這要是考上了,可以說以後很多隻有在新聞上看到的大佬,以後就是你的校友和同學了!
高考來的快去得快,就兩天,無數激動難耐又強壓興奮的青年們又潮水般的退去了。
回工廠的回工廠,回鄉下的回鄉下。
12月20日,上頭正式公布了漢字簡化方案。也就是後來人們常說的二簡字。
隻可惜現在開國快三十年了,大家也不希望繼續簡化下去了,都習慣了。
所以對這次的二簡字方案非常不滿,報紙上全都是批評的聲音。
夏天根據天啟得來的信息得知,這二簡字方案一直也沒人重視,一直到86年6月24日被證實廢止了。
有少數的字後來還有些人在用,比如說“餐”的二簡字“歺”,比如說“橘子”的“桔”!
又過了兩天,12月22日,冬至。
正所謂冬至不端餃子碗,凍掉耳朵沒人管。誰家過年不吃頓餃子呢?!
家裡就算條件艱苦,也得飽一頓白菜餡的吧?
那攢了一年的細糧票,都換成富強麵粉,為的就是這少數的幾天。
夏天家包的是豬肉白菜餡的餃子,夏天吃了五十個。又端了一大碗給大春家送去。
大春家包的是酸菜豬肉餡餃子,春爸連忙招呼夏天:“快上炕。”——他家盤的炕,春爸的手藝。
“吃了沒?”
“剛吃過了。”
“那就再吃點。”
春爸對於夏天那是太了解了,肯定還能吃,不可能有吃不下的情況。
又給按著吃了10個酸菜餡的餃子。
至於那碗豬肉白菜餡的餃子,春爸春媽一人嘗了兩個,剩下都被大春吃了。
夏天家的餃子,豬肉含量更高。大春愛吃~
……
很快78年就到了。
1月1日,《兒童文學》發表了夏天的《狼來了》。
這個故事的原型是出自《伊索寓言》,夏天給本土化了一下。
PS:大春:撒謊最多隻能撒兩遍!
編輯特地在下邊寫了編輯語:彆信大春兒小朋友的,撒謊一遍都不行!
看得出來,編輯們還是很尊重“驚鴻客老師”的,就算是擔心誤導小朋友,也寧願在下邊寫上編輯語,而不是刪掉或修改夏天的原作。
編輯們覺得,這畢竟是小朋友最直接的感受,可能代表了一部分小朋友的想法。自己這些人需要做的是正確引導,不是抹殺其他的想法。
這個時期,某種程度上來說,非常開明。
而更開明的也來了。
新年刊的《人民文學》,一上市便風靡全國。
這期封麵文章叫《哥德巴赫猜想》,主人公是數學家,名叫陳景潤。
文章中藏著一代人的金句——數學的皇冠是數論,哥德巴赫猜想是皇冠上的明珠。陳景潤就是全世界離那顆明珠最近的人。
這篇文章的發表,在公眾中確立了知識分子的正麵形象和科學的聲望。
畢竟之前的運動,實在是……打壓的太狠了。
這是另一種形式的春風。
除此之外,今天晚上七點,著名的節目《新聞聯播》開播了。電視和廣播都能聽到。
而主持人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聲音渾厚的男性。
就是那位“春天到了,又到了萬物交P的季節”的趙老師~
沒想到他多年以後因為某個電話錄音,而得了個諢號——緊爺。
……
進入新一年沒幾天,《人民日報》刊登了關於上個月高考的一些信息。
去年的高考因為要降低難度,所以作文甚至占分數的70%之多,命題作文——《我在這戰鬥的一年裡》。
《人民日報》在全國的高考生之中,特地評選了三篇最好的論文,將其刊登在報紙上發表出來。
很快高考分數也出來了!
燕京這裡,文科狀元竟然是位女同誌,就是登報的三篇作文中的一位作者。
她語文差1分滿分!
到了16號,這天是臘八。後來人們都不太在意這一天了,不當做是節日,但現在還是挺當回事的。
家裡有點條件的,都熬點臘八粥喝。
燕京這邊有一套順口溜:小孩兒小孩兒你彆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凍豆腐;二十六,去買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兒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滿街走。
到了臘八了,多少算是有點過年的盼頭了。
入冬以來下了幾場雪,都是都不大,落地就沒了。
但是今天下的很大,晚上夏天舉著手電往窗外照,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地麵上已經厚厚一層了。
第二天五點半醒了,起來洗漱,外邊是銀裝素裹。
如果把視角拉高,俯瞰整個燕京城,就能發現這座古老的國度,已經披上了一層銀裝。
夏天出來晨練,發現雪下了十二三公分厚。
拿起了竹掃帚,給院裡掃了掃。得,今天也彆晨練了,改掃雪吧。
掃了院裡,又出了大門,開始掃門口,把胡同裡也順便掃掃。
有年紀大的大爺大娘,覺輕,起的也很早,看到夏天在掃雪,都連連誇讚。
“誒呦,行呀,爺們兒!仁義啊!”
“好樣的小天,這門口不用掃了,我來,彆凍著你。”
“小天吃豆包不,大娘早上騰的,一會兒你吃幾個暖和暖和。”
也有不著調的:“夏天啊,老李頭家門口你就彆給他掃了。一會兒我潑點水,摔他一跟頭!”
等吃了中午飯了,小東他們來找夏天和大春。
小東:“天兒,我和眼鏡來的時候,看到一波人正跟另一波撕吧呢。”
“因為什麼啊?”
“不知道啊。”
眼鏡推了推眼鏡,吸了下鼻涕:“還能因為啥,沒事找事唄。”
這年頭的孩子都野,家裡也不怎麼管。
像是夏天他們十幾歲,結果還沒能上學,那真是乾什麼的都有。
你讓他們工作,也不現實,天天就各個胡同亂竄。有打架鬥毆的那都太正常了。
就像眼鏡說的,沒事找事打發時間,消磨精力唄。
像是夏天早兩年,經常到各個胡同各個學校去堵這些格外活躍的小子,然後拿來解手癢。
“走吧,死冷寒天的也沒啥事,去看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