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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嗩呐一響,全劇終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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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看看,我寫的!”夏天美汁汁的把一本《兒童文學》塞馬老頭手裡。

自從跟馬老頭學京劇,夏天就經常來串門。

有的時候送點吃喝,有的時候來給他演練一下自己新學的拳法。

說一說最近附近又有幾個小子不長眼要跟自己“切磋切磋”,被自己打服了。

馬老頭年輕的時候是名角,著名的武生,身手肯定是不錯了。

現在老了,跛了一條腿,身體也垮了,所以總是勸夏天不要太鬨,得饒人處且饒人,要有分寸。

老頭人很好,跟他相處很輕鬆,還能學到東西,聽他講一講舊社會時候的趣事。夏天經常來。

師徒倆聊了一會兒,興起唱幾嗓子,非常的安逸。

夏天學東西太快了,身段、眼神、唱腔……四大基本功的唱念做打,那真是隨便學隨便練。

本來馬老頭就打算隨便教一教,夏天也隻是打算隨便學一學,但就這麼一隨便,能教的能學的,就都差不多到手。

馬老頭有時候自己都感慨:天才!

不光是京劇的天才,還是習武的天才。

夏天在少年宮學武的事兒,他也是知道的。

沒想到還能寫文章?!

“你寫的?哪個?!”馬老頭好像有點激動。

他心裡是有疙瘩的——自己是下&bp;9流,遭了大罪了,一直希望夏天能走一條正路。

夏天給他翻到了《咕咚來了》,“就是這一篇,算上封麵這幅畫,一共給了四塊錢。”

說著,夏天遞上了一雙布鞋。

“內聯升?你買這玩意乾啥?拿回去給你爸穿。”馬老頭不收。

“我爸腳比你大一號,穿不了。”

“那你留著穿!”

“你看我腳上這是啥?快收下吧!我新的稿子都已經過稿了,下個月就發。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夏天往那一坐,活像是舊時那些大戶人家的紈絝子弟。

馬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收下了千層底的布鞋。

這內聯升也算是百年老字號了,清鹹豐三年,即公元&bp;1853年就創立了,一路延續到現在,今年剛恢複了“內聯升”的老招牌。

所謂“頭戴馬聚源,身穿瑞蚨祥,腳踩內聯升,腰纏四大恒”,老燕京最講究這個。

內叫個地道~

……

雖然小學畢業就&bp;S業了,但少年宮那邊還沒&bp;S業。

繪畫、書法、樂器,全都學著呢。

繪畫班現在老師有事都是讓夏天帶其他學生,學樂器那更是一學就會,一會就精,一精就換——把老師給氣的。

武術班更是大師兄了,聞天色變~

這天夏天正在練劍術,三尺青峰在手中寒光凜凜,那叫個帥啊!

果然,練大槍哪有這個有範啊?

清俊少年持劍玉立,實在有點帥呆了!

這年頭人都黑一些,也健康不少。但夏天就白,比曬得跟黑泥鰍一樣的同齡人,普遍要白兩個色號。

加上大高個和清秀的五官,淩厲的劍眉和眼神,當真具有殺傷力。

不少不知情的十五六、十六七的小姐姐們,私下打聽夏天的消息。

前兩天還有一個大膽的小姐姐,在夏天給師弟們演練劍術之後,大膽搭訕,問夏天名字。

夏天:“中原一點紅~”

“啊?我問你名字?”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夏天一個漂亮的收劍,一拱手轉身就走,三兩步人就拐到走廊儘頭了。

裝了&bp;B就走~

笑話,女人隻會影響我中原一點紅的拔劍速度。

當然了,很快這個新來的小姐姐,就會在其他女同學口中得知夏天的真實年齡~

最近劉教練又給自己介紹了兩位練拳的老師傅,一個祖籍魯省,一個祖籍冀省&bp;C州。

都是通過朋友和朋友的朋友聯係的,對於夏天“啥拳法一周精通”的說法都不信。

劉教練用這一招,不知道激將了幾個老師傅了。

而夏天也沒給他丟過臉。

到現在十三四個師傅了,超過三十種的拳法、器械啥的,沒有難度,完全沒有難度。

對於很多人來說,你得學會,學會了你還得練。

因為腦子學會了,手還學不會呢。

有些拳法的發力是非常古怪的,需要常年的練習,一般三五年才能真的練成。得下功夫!

但到了夏天這裡,基本上看一遍教一遍,就會了。

自己練幾遍就能找到發力和勁兒,就好像這副身體天生就有這個本事,不需要練,隻要“想起來”就行了。

彆人都是腦子學會了,身子還沒反應過來呢。但對於夏天來說,這副身體的每一縷肌肉都“很聽話”。

那些需要長年累月練成肌肉記憶的功夫,對於他來說也就是幾天的事。

這簡直就是拳法殺手啊!

不知道多少老師傅在夏天這裡遭到了打擊。

好些人在教了拳之後,都在劉教練的“答謝宴”中喝多了。

酩酊中回憶自己當初學拳的時候何等的不容易,下了多少塊苦功,被師傅打了又打。

現在遇到了這麼一個怪物!

一方麵拳法有了傳承,一方麵心裡非常的不平衡。

“這他麼啥呀?哪有這樣的?俺當年練了一年半才找到發勁,師傅還說我有天賦。他就練了四天,中間還學了一套七星螳螂拳?!”

……

“你要跟我學嗩呐?!”春爸楊千裡有點奇怪。

夏天他是知道的,從搬到燕京來就知道隔壁老夏家有個傻小子——後來竟然一下子開竅聰明了,還和自家大春關係非常鐵。

經常來混吃混喝,還有找自己媳婦縫衣服——夏媽的針線活已經是出了名的差勁了。

有點啥扡褲腳的活兒,都是請春媽幫忙的。

春媽那是老裁縫了,當年在東北就乾裁縫,現在在服裝廠管剪裁。

關於夏天,街坊鄰居都是覺得新奇。

雖然說這孩子愛好點拳腳,但畢竟街坊鄰居的孩子是第一批被馴服的,就少挨了很多打。

既然不打自己孩子,那打架就不算是啥事。

尤其是夏天嘴甜,有啥事也真幫忙,聰明、成績又好,長得也好看,誰不得意啊?

但春爸也沒想到,夏天忽然要跟自己學吹嗩呐啊。

他倒是知道,夏天會口琴,還在少年宮學過二胡和笛子,但嗩呐……這年頭真沒啥人學啊!

“你學這玩意乾啥?我聽你媽說,那歌舞團想要培養你彈鋼琴,你不彈鋼琴吹嗩呐?你這孩子,咋的,缺根筋啊!”

大春一家是前幾年從東北那邊遷過來,口音就讓夏天非常親切,幾輩子前的老鄉兒啊~

“學學高雅的樂器多好!”

春爸對於夏天的天賦其實是非常眼饞的,他多盼著自家大春也有點音樂細胞。

結果他那僅有的音樂細胞,竟然點在了打鼓上。

沒錯,大春會打鼓,而且打的還挺好——他爺爺是生產隊敲鼓的,從小那是耳濡目染啊!

正所謂奶奶帶的會跳舞,爺爺帶的會敲鼓。

據說大春五歲的時候就會打鼓了!

不過大春的態度非常不端正,是嘴一張眼一翻,隨手敲兩下糊弄糊弄就得了。

夏天給他一個號稱:厭世鼓手。

跟社&bp;C上班一樣!

春爸:你看看人家夏天,笛子、二胡、鋼琴!你看看咱家,嗩呐、鼓!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尼~

夏天那真是老會說話了:“嗩呐是真好聽啊,就是不好和音,隻能獨奏。

所以說,樂器中最孤獨的我總感覺是嗩呐。獨樹一幟,獨領風騷,獨自歡喜悲歌。

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呐一響全劇終。

楊叔,我愛這個嗩呐,你教教我吧!”

春爸撓撓頭都禁不住笑了——覺得自己吹了二十年的嗩呐,居然忽然高大起來了!

教!必須教!還是夏天這孩子懂我、懂嗩呐啊!

於是晚飯後,男女老少街坊鄰居把自家竹榻藤椅都搬到胡同裡,占據好的位子。

開始欣賞夏天和春爸的嗩呐合奏!

夏天學的是真快啊,主要是找音準——也就是後來所謂的絕對音感,手指頭聽使喚,那肺活量和丹田氣更是充足。

屬於九陽神功大成,天下武功俯拾可得。

“嘿!這個百鳥朝鳳好,以後我結婚,你們給我吹一首!”

“哈!這個百鳥朝鳳好,以後我死了,你們給我吹一首!”

很快就到點了,在太陽落山的時間段,廣播響起。

“中&bp;人&bp;M廣播電台,現在對學齡前兒童廣播:小朋友,小喇叭開始廣播了,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打滴。”

“我是小叮當,工作特彆忙,小朋友來信我全管,我給小喇叭,——開——信——箱。”

“……小喇叭廣播完了,小朋友再見。”

這年頭誰家也沒電視,一條胡同都在這兒等著聽聽廣播,聊聊天、下象棋啥的。

這魔都牌收音機太厲害了,據說東南沿海那邊有時候能收到灣灣的“敵台”。

燕京肯定不行,太遠。

張齊林昨天又來了,告訴夏天那篇《小馬過河》下月就刊登了。順便問問下個月有啥?

拿到了新一輪的稿費,又有一個月的富饒期啊!

夏天打算給媽媽買點什麼,買盒雪花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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