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已經揮出一劍。
明明兩人之間隔著五步遠，對麵黑臉大漢的右耳卻掉在了地上。
陸辰驚呆了看向同樣驚訝的池棠。
“這就是傳說中的劍氣？”
隔空可傷人。
池棠重新審視起蕭穆來，這戰鬥力，真是爆表啊爆表。
吃驚的不僅是池棠兩人，對麵的黑臉大漢同樣震驚。
“劍，劍氣！”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
黑臉大漢捂著耳朵，滿臉不可思議。
“為何會聖鷹勇士的獨門劍氣？”
周圍的其他士兵看見這一幕，麵麵相覷。
“聖鷹勇士，就是那個傳說中，草原上有史以來最厲害的勇士？”
“那是不是王後的親弟弟嗎？聽說五年前就已經升天了。”
“升天是什麼意思？成仙了？”
還是死了？
“當然是……反正，聖鷹勇士人已經不在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士兵們嘰嘰呱呱，黑臉大漢則緊張地盯著蕭穆，越看越是心驚。
聖鷹勇士喜歡以麵具示人，知道他真麵目的人，很少。
可他竟然覺得蕭穆和王後的眉眼有些神似。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裡鑽出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池棠耳朵靈，士兵們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蕭穆，原來你在契丹這麼厲害。”
“我哥這麼聰明的人，在哪裡都厲害。”陸辰一臉與有榮焉。
這是他無所不能的大哥，親的，一樣的血。
池棠問，“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看起來那個王後會出現。
她既是蕭穆的姐姐，為何對蕭穆敵意這麼大，否則不會縱容手下直接殺掉城主。
“你和你姐姐之間有仇？”
聽到池棠提起阿姐，蕭穆的身體頓時一震。
有仇嗎？
他不知道。
他一直想找機會好好問問阿姐，可眼看阿姐馬上要到了，他卻開始膽怯起來。
他真是個膽小鬼。
“你們跟緊我，我們現在就出去。”
他護著池棠和陸辰，三人呈三角形往外走。
黑臉大漢想著剛剛蹦出來的荒唐念頭，一時竟然不敢再正麵上前。
可他有命在身，又不能不管。
於是，蕭穆進一步，黑臉漢子便退一步。
周圍的士兵也跟著挪一步。
就這樣形成一陣詭異默契。
所有人跟著蕭穆往外院移動。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已經從中庭轉意外院。
此時。
外麵忽然傳來鷹隼的叫聲和急促的馬蹄聲。
蕭穆腳下一頓。
她來了。
他的血液像是被人凍住，一動也動不了。
池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很快看見了一個火紅的身影慢慢走來。
蕭朵朵已經很久不騎馬。
這次跑馬，讓她覺得很暢快，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日子。
她將馬鞭交給侍女。
披上白鷹紅狐毛披風，拿起佛珠，她又是高冷不可侵犯的王後了。
她一步一步走進院門。
黑臉大漢與其他士兵見到她，毫不猶豫地跪拜下去。
“見過王後。”
蕭朵朵通身火紅，滿身貴氣，麵容美麗異常，尋常人看一眼都覺得褻瀆。
陸辰這個傻子都看呆了。
“大哥，這就是你姐姐嗎？”
迫於蕭朵朵的女王氣場，陸辰說話都壓成鴨公嗓子。
蕭穆沒有回他。
他在極力克製自己，克製一見到阿姐就想跑過去的本能。
他的腳甚至忍不住往前邁了半步。
池棠及時拉住了他。
“蕭穆，冷靜點。”
蕭朵朵出現的時候，池棠明顯感覺蕭穆的狀態突然變了。
剛剛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瞬間回落。
現在的他，像是隻在風雨裡站著的狗狗。
渴望主人憐憫。
又害怕接近。
還有不小的怨氣。
總之，十分複雜。
她拉住蕭穆的手，緊了緊。
陸辰也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大哥的異樣，他拉住蕭穆的另一條手臂。
“大哥，你怎麼了？”
“你姐姐很凶嗎，你很怕她？”
池棠也低聲說，“蕭穆，你都死過一次了，還有好怕的。”
一句話，提醒了他。
對啊，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阿姐親自命人殺的。
想到這，蕭穆深深吸了口氣，再次看向蕭朵朵的時候，隻剩下怕平靜的疑問。
蕭朵朵沒有讓黑臉漢子等人起來，自己步子不停走向蕭穆。
黑臉漢子喊道，“王後小心，他會劍氣！”
蕭朵朵的步子沒有停。
“我不會有事。”
她一直向蕭穆走近，臉上都是篤定。
“誰都會傷害我，但他不會。”
蕭朵朵在蕭穆眼前停下，“對嗎，我的弟弟。”
黑臉漢子聞言一震，再次低下頭。
池棠感受到蕭穆甚至在輕輕顫抖。
他與蕭朵朵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蕭朵朵注視著蕭穆，伸手撫上他的臉。
聲音溫和，“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蕭穆輕輕擋開蕭朵朵的手。
見到阿姐之前，他心中有很多話，現在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所以，你還要再殺我一次嗎？”
這句話問出。
全場的人都震驚了。
黑臉大漢：聖鷹勇士竟然是王後殺的？
其他契丹士兵：我們聽到這樣的辛密，還有活路嗎？
陸辰一臉難以相信：這麼好看的姐姐，竟然是殺死大哥原身的人？
而池棠得知這種最差的情況，也很驚訝。
她打量蕭朵朵的時候，蕭朵朵也看了一眼池棠，但很快收斂。
蕭朵朵放下手，退後了一步。
依然捏著手裡的佛珠。
“你是我的弟弟，我怎麼舍得殺你。”
已經過去了五年，蕭朵朵認為再大的怨氣也該消散了。
而且，她剛剛見到蕭穆，就知道對方心裡依然是有她這個姐姐的。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如今，你既然回來，那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你還是我最好的弟弟。”
“走吧，跟我回聖土城。”
現在的她，已經是可汗的王後，是草原上最尊貴的女人。
不需要再犧牲一次蕭穆。
反而他身後的那個女子……
“不必了。”
蕭穆拒絕了蕭朵朵的提議。
對於蕭朵朵來說，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
但對於他而言。
才過了幾個月而已。
一切曆曆在目。
記憶猶新。
“我們要回自己的部落，請你讓開。”
見到蕭朵朵之前，他還想問問她是否後悔。
哪怕她說一句“阿姐是迫不得已的”，他都會考慮原諒。
但蕭朵朵沒有。
隻一句“都過去了”就抹去了一切。
仿佛自己的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