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原來,是藏在了這裡啊!”
陸淵的記憶力很好。
當然,準確的說,修煉者的記憶力就沒有不好的。
如果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力衰退,亦或是記憶出現了問題,一定要把警惕拉滿,在五百年前,這種現象已經在表明——你的記憶或許受到了某位大能的乾擾,你或許已經成為了某位大能所選中的棋子,被某位大能修改了某些重要的記憶,而在五百年後,還有一種廣為人知的說法,後居其上,和第一種理論分庭抗衡——趕緊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這是天人五衰的前置,而且,還是最折磨人的那種,最後,可以徹底讓你的記憶退化,變成白癡,當然,這隻是天人五衰中的一衰。
更何況,對於任何一位修煉者來說。
記憶,都是絕對不容玷汙的東西。
如果一位修煉者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他的命運幾乎就已經被人注定了。
而他的一切秘密,也都不再是秘密。
所以,在回憶的同時,陸淵也順便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確認沒問題之後,這才恍然大悟的搖搖頭,看著周圍的環境,情真意切的感慨道:“天帝留下的陣法,果真不凡,我曾路過這一帶,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異常情況……”
“也就是說,你也沒辦法?”
“甚至讓陣法顯化都做不到?”
“那就更不用說破陣了。”
曼陀羅耷拉著小腦袋,真心實意的深深歎了口氣。
從宏觀角度出發。
陣法可分為兩種。
第一種就是顯化陣法。
第二種就是隱藏陣法。
當然,之所以把陣法分成兩種,並不是那些陣法師吃飽了撐的閒得慌,而是在太古時代,在大千世界的本土修煉者和入侵而來的域外邪神開戰時,一切的一切都是從實用角度出發。
花裡胡哨?
殺不死敵人,死的就是你了!
所以,在自己和戰友的生命麵前,醜不醜的不重要,就連誇人和罵人的話也是從實用角度出發,例如好帥、好強、好酷等誇人的話全部被棄用,反而是牛逼、臥槽、絕了等台詞大行其道,罵人也沒有文縐縐的,全都是問候對方族譜的,畢竟,在那個聖品天至尊隔三差五都能戰死一個,一年不死一個聖品天至尊,反而是怪事的時代,一但殺紅了眼,也沒有什麼形象可言,哪怕是號稱大千世界最美聖品天至尊的洛神,當年,也曾從死人堆裡爬出來過,因此,當時的主流就是實用風。
因此,陣法也受到了影響。
兩種劃分。
說的現代化一點。
第一種就是狂戰士。
第二種就是伏地魔。
顯化陣法,以明顯的特性而著稱,往往在沒開啟之前,在準備或布置的階段,就會聲勢浩大到了難以隱瞞的地步,當然,優點也是有的,發動迅速,施法快捷,通常被用於突發的遭遇戰中,或是整合殘兵敗將反攻的過程中。
隱藏陣法,以難以察覺而出名,這種陣法的優點在於威力極大,如果是一位聖品天至尊布陣,完全可以憑借這種陣法困住一位同境界的域外邪神,當然,缺點就是需要長時間布置,雖然也不是沒有可能被用在任何突發性的戰鬥中,但其綜合性能甚至還不入顯化陣法。
所以,宏觀層麵上的兩種劃分也就衍生出了兩套對應打法,分彆是以顯化陣法為主的奔襲穿插流,以及,以隱藏陣法為主的守株待兔流。
憑借著那位聖品天至尊的占卜師。
守株待兔流也能大放異彩。
當然。
這都是清衍靜教給陸淵的知識。
屬於半過時的知識。
畢竟,現在,大千世界流行的劃分方法是三種,第一種是增益型陣法,第二種是實戰型陣法,第三種,則是靠著人多而取勝的戰陣之法。
曾經的理論已經被淘汰了。
但不管怎麼淘汰。
本質是不變的。
因此,如今擺在陸淵麵前的這套守護上古天宮的陣法,就是著名的雙層陣法,也是上古時期非常流行的一種布局手段,在表層通過隱藏陣法遮掩,而後,在隱藏陣法之下設有顯化陣法,用表層隱藏裡層,入陣者自己不知,等到入陣者意識到的時候,先是通過顯化陣法,將入陣者纏住,為隱藏陣法的啟動爭取時間,而一但隱藏陣法開啟,如果有聖品天至尊坐鎮,同境界的域外邪神來一個死一個。
甚至還有一些更毒的招數。
比如說,三層陣法疊加,表層隱藏,裡層顯化,兜底隱藏,這種設置導致就算入陣者及時殺出重圍,擊碎拖延時間的顯化陣法和表層的隱藏陣法,也會有第三層絕殺隱藏陣法兜底。
所以,事實證明,上古時代,各族的聖品天至尊默契把高端陣法封存,不是沒有道理的,這種東西,在自己手裡,那是能惡心對手的利器,但要是落在對手的手裡,可就是能惡心自己的殺器了,域外邪神一族是打破了腦袋也想把這些知識搶走,帶回去好好研究,變成自己的,而大千世界則把這玩意守的死死的,然後,守著守著,守到現在就快失傳了。
目前,唯一值得高興的點在於天帝不是專業出身。
陣法對於天帝來講,雖然也是後期學到的一個重要手段,不然的話,天帝也不可能舍身封印域外邪神,恐怕早就在陸恒的背刺下身隕道消了,但是,和那些在陣法方麵頗有造詣的聖品天至尊相比,甚至是和那些乾脆以陣法起家的陣道大宗師相比,天帝隻能算是一個半吊子,跟目前的陸淵有非常多的共同性質。
不過,區彆在於,陸淵有歲月刀。
除了歲月刀,還有紅塵絲。
而天帝擅長的則是一氣化三清。
在戰鬥方麵,使用的戰術和配套的體係大為不同。
因此……
“對於我來講,任何破解不開的陣法隻要一刀砍過去就行了,破陣和破陣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在曼陀羅看傻子一樣的目光中。
陸淵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歲月刀。
但讓陸淵沒想到的是,或者說,在曼陀羅這個不知情者無知但正確的預判中,這一記能凝固天地的歲月刀,卻並沒有能讓這片天地如往常一樣凝固,威風吹過,拂過陸淵緩緩下落的歲月刀,就像是砍在了空氣上一樣,又或者說,就是砍在了空氣上,直接揮空了一刀!
陸淵微微挑眉。
看著手裡瞬間破碎的歲月刀。
實事求是的說,沒砍到,確實是超出了他的預料,畢竟,從歲月刀這一招被開發出來算起,不管麵對誰,都能一招製勝,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有歲月刀無法砍中也無法劈碎的東西。
但是,歲月刀絕不是什麼都沒碰到!
他的命運之力、時間之力、空間之力依然在源源不斷的輸出,但是,歲月刀反而直接破碎了!
這說明了一件事:歲月刀受到了未知力量的影響!
上古九帝之一,留下的陣法之力,甚至能影響到歲月刀的結構,這個現象讓他充分意識到了一件事——吃癟不吃癟,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最重要的事,是趕緊找尋出具體原因!
所以,陸淵沒有理會說著風涼話打擊自己的曼陀羅,而是隨手一甩,一縷紅絲從袖中探出,一瞬間,就精準纏繞在了麵前的虛幻物體上!
曼陀羅瞳孔瞬間收縮。
看著這截紅線,記憶深處的相似畫麵瘋狂的閃爍。
直到她找到那些自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看到的畫麵時,抬起頭,看著不知何時蔓延的越來越遠的紅線,以及一道道被紅線強行勾勒出來的靈陣紋路,終於壓抑不住的震驚,噴湧而出,失聲道:“難道你是歲月之主的傳人?”
“什麼?”
陸淵回頭的瞬間。
紅塵絲似乎勾動了某個神奇的機關。
刹那間,陣法直接顯現!
旋即,都不用陸淵破,直接炸裂!
就像是一扇對上了鑰匙的門!
不需要操作,直接開啟!
鋪天蓋地的白光,如同滅世的大洪水般向四周降臨,聖品天至尊的威壓瞬間將曼陀羅鎮壓,甚至連驅使紅塵絲的陸淵,也被硬生生壓入地麵三丈之深,遠非太靈一族的族長能媲美!
聖品天至尊與聖品天至尊之間,亦有極大的差距!
可以說,上古九帝中的任何一位隨便拎出來,都能鎮壓當今大千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聖品天至尊,哪怕是蕭炎、林動這種舉世無雙的人物,在上古九帝麵前,最多也隻能保持均勢!
一點白光連成白線!
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鋪開!
迎風而漲,無風也漲!
刹那間,化作遍布方圓百萬裡的光柱!
旋即,又是一刹那!
整個天羅大陸的東界的極寒之地,已全部被白光籠罩,包括陸淵和曼陀羅在內的所有生物全部被壓到了地上,跟泥土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又是一刹那!
也僅僅是從頭到尾的三個刹那!
天羅大陸的整個東界,遍布白光!
整個大千世界,徹底被驚動!
堪稱一個大型公開坐標的信號光柱,不管是身處何方,不管修為幾何,哪怕是距離天羅大陸最遠的一界或一域,也都能看見這道細長的白色光柱,以及光柱中蘊含的那種神聖之感!
“這是……”
無儘火域內,已是聖品天至尊的炎帝蕭炎呼吸一窒,黑色的眸子中,似乎燃燒著點點可將蒼穹焚儘的火焰,看向那道細長白色光柱的目光中,隱約燃燒著戰意,但很快又化作平靜。
“怎麼了?”
對陸淵來講,時隔多年不見已成地至尊的納蘭嫣然走到蕭炎身後,和蕭炎一同看著那道細長的光柱,手掌下意識撫摸著還沒鼓起的腹部。
“沒什麼。”
“可能是有大機緣出世了。”
“又或者是某位天至尊交手。”
“畢竟,雖然不允許死人,但沒人規定不能動手。”
蕭炎搖搖頭,揉揉納蘭嫣然的臉蛋。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簡單的分析完後,補充道:“老師和嫂子那邊呢?”
“藥前輩在北蒼大陸一帶活動。”
“還帶著玄衣前輩。”
“至於說,嫂子……”
納蘭嫣然一臉費解,苦笑道:“我那個師兄是個多情種,你剛剛所指的,到底是哪個嫂子啊?”
“當然是雅妃了。”
“最近也隻有她奔波在外。”
“我記的二十多年前,她還跟我說過找到了陸哥的下落,再說了,這些年,咱們無儘火域對外的貨物輸出,全靠她操持,我還能問哪個?”
蕭炎無奈的聳聳肩。
而同樣一幕,也發生在浮屠古族裡。
清衍靜也無奈的聳聳肩。
當然,她聳肩的原因跟蕭炎聳肩的原因是兩碼事。
看著苦口婆心、痛心疾首、就差破口大罵的老父親,清衍靜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固執特性,淡淡道:“您不用說了,這個婚約我是不會履行的,女兒早已心有所屬,還請父親您恕罪。”
“我恕罪?”
“我恕他奶奶個腿!”
“那小子呢?”
“身為一個男人,敢做不敢當,他究竟知不知道這份婚約意味著什麼,讓你一個女孩頂在前麵,扛著壓力,他到底還是不是一個男人啊?”
“你把他叫過來!”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誰!”
曾和陸淵有過一麵之緣,甚至因為陸淵來歸還浮屠古族的絕學,熱情招待過陸淵的浮屠古族族長大發雷霆,怨念滿滿,大聲斥責道:“要不是你已入靈品天至尊,短時間內不太可能突破,你是不是還要像二十多年前那樣找個借口閉關,然後,繼續把這份婚約拖下去?”
“如果在二十多年前……”
“我跟您攤牌……”
“您會同意我的做法嗎?”
清衍靜淡淡的反問道。
把親爹氣的說不出話。
重點在於,清衍靜也是真的能壓事。
直到如今的靈品天至尊。
才跟他攤牌。
這是自覺翅膀硬了,可以飛了?
不過,還沒等這位氣到不行的浮屠古族族長想到可以反駁的理由,就感受到了那股浩大神聖之感,下意識抬頭望去,細長的光柱在目測很遠的地方冉冉升起,讓這位浮屠古族的族長也忘了繼續質問自己這個不省心女兒的事。
隻能忿忿不平的拂袖而去。
當然。
撂狠話是必須的。
好在。
都被清衍靜當成了耳旁風。
“天衍閣……天衍閣……天衍……”
從桌子底下拿出碎裂的玄武殼。
清衍靜笑著搖搖頭。
“身為天衍閣的閣主之一。”
“總要有一個會占卜的。”
“連玄武都承載不了的測算。”
“看位置,這條線上,有可能出土的遺跡隻有兩個,考慮到不朽圖錄殘篇,如此看來,你大概是到天羅大陸了,原來是上古天宮出土了?”
清衍靜自言自語的說著。
手掌微微用力。
堅硬的玄武殼瞬間化為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