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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李安興致勃勃起來做早飯,手抓餅+小米粥+醃黃瓜+牛肉醬。
“哇哇哇!”
陳璿廚房轉了一圈瞌睡一掃而去,立馬去衛生間洗漱。
老李給炒了一瓶新牛肉醬讓李福捎過來,外加一袋子牛肉乾和兩盒八寶茶。
醃皇黃瓜是李安年夜飯吃過的同款,李錚姥姥醬的,滿滿兩大瓶。
陳璿洗漱完畢兩人開動。
塗了牛肉醬的手抓餅彆有一番滋味,酥脆的餅皮一口咬下去,見底便是濃鬱的肉香味填滿味蕾。
這口沒見肉粒,下一口必定能嚼到,巧克力豆大小的牛肉粒勁而不硬,辣而不燥,唇齒留香,接著再來一口酸味十足的醃黃瓜,清爽解膩,最後喝一口溫燙的小米粥,胃仿佛都要舒服地昏厥過去。
兩人最近沒少在外麵吃飯,又是大席又是大宴,但若讓陳璿說,她喜歡的還得是今天這頓和那天早晨的皮蛋瘦肉粥。
如果兩頓早餐相比,她更喜歡那天的皮蛋瘦肉粥,除非把今天的手抓餅換成饅頭。
小米愛吃饅頭,李安不愛吃饅頭。
這應該是兩人相處至今在主食選擇上唯一吃不到一起的地方。
“我媽昨天發朋友圈蒸了一鍋饅頭。”陳璿說。
“想阿姨了?”李安放下勺子問。
“嗯啊。”陳璿不掩飾想家這件事,想老媽,想姥姥,“李安,我計劃六月底回去一趟。”
李安:“六月下旬招生活動結束你回去待上一周。”
陳璿:“哪能待一周,待兩天就得回來了。”
李安:“回來的時候彆忘了。”
陳璿:“嗯?”
李安:“嫁妝不得帶回來?”
陳璿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接著想到兩人技能考核當晚在後台還鬨彆扭的場景,當時她還吃了李安的盒飯,心裡一笑,麵上揚聲皺眉,“乾嘛?這就開始惦記了?”
李安咧嘴:“那必須的。”
陳璿撇嘴:“笑的那麼猥瑣。”
和家裡賭氣的那股情緒早已過去,陳璿也該把去年教師節留在家裡的那根金笛頭拿回來了。
“也是我大意忙忘了,我上周就想給你說這個事,”考慮到那麼貴重的東西發快遞肯定不合適,李安建議說,“要不最近你就抽空回去一趟吧,彆再用現在這根笛頭把曲子吹習慣了到時換笛頭不適應。”
“不會。”吹了七年多的笛頭,陳璿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不會不適應。
李安搖頭:“小米同誌,彆太自信。”
“兩個笛頭音色肯定是不一樣的,音色的差彆在練習中會對我們對於樂曲的聽感處理有多大影響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就算對你而言沒差彆,但是你多久沒用了?”
“從你用金笛頭開始,期間應該就在換回來過吧。”
“所以你也沒有經曆過大半年沒使用過這種經曆。”
“說不定你現在換回來再吹梅爾卡丹特,會有不一樣的感覺,你不是那天還吐槽那段快速雙吐聲音有點單薄嗎?”
李安兩句話點醒陳璿,彆看李安是個管樂外行,但是李安第二點說的是對的,她已經大半年沒用金笛頭了,這種情況對於她是第一次。
隻是眼下哪有時間回去,“我再想想吧。”
李安:“就這個月底吧,藝考部月考結束當天你就動身,在家休息兩天再回來,什麼也不影響。”
陳璿:“好!聽李老師的。”
一想到馬上拿回自己的小寶貝,陳璿就忍不住開心,“嘿嘿,要不你跟我一起?”
飯桌上一下安靜下來,李安的表情看不出是便秘還是憋笑,兩人不是說好過年嘛...
這突然的...
“好。”“逗你玩呢,過年過年。”
兩人同時開口。
李安警報解除鬆了口氣,“你說你,沒事嚇唬我。”
陳璿調侃道:“看給你嚇得,我爸我媽又不會吃了你。”
李安忽然認真起來,沉聲道:“人家也是第一次好不好。”
哈哈哈哈——
聽到李安中氣十足的聲音,陳璿又想起對方前天在琴房裡唱歌那一幕,側身笑得前仰後合。
對於眼前這一幕,李安隻能說自己多少有點委屈。
“我要告你媽。”
陳璿剛直起的身子再次彎了下去。
笑不活了。
“陳小米你給我等著。”
說最狠的話,剛最聳的事。
讓你笑!李安憤恨地收掉桌上殘羹剩飯去廚房刷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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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路上經過建行兩人提前一站下車,李安取了兩萬裝進準備好的信封。
“勇哥要是不要怎麼辦?”
“如果是你你要不要?”
“我當然要。”
“這不就對了。”
有錢大家一起賺,這兩萬塊是他之前就和秦勇講好的。
如果沒有秦勇保駕開路,他不可能輕輕鬆鬆四萬入賬,老馬那四個學生的事,也隻有老馬桃子秦勇三人心照不宣。
換句話說,這事也就是他了,換成藝考部其他平級老師,沒人能拿到學生報名費用70%的提成。
財散人聚。
平衡自利他利才是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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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卡陳璿直接去教室等著了,今天上午她有兩節藝考生的課。
李安回辦公室正見曹豔三人不知在說什麼,有說有笑的,方正不在辦公室,隻有王盼盼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玩著手機,像是辦公室裡隻有自己。
“老大!”見李安來了,王盼盼立馬放下手機活過來,“璿姐呢?”
“她上午有課,”李安說著看向和曹豔幾人微笑問早。
曹豔見到李安來了,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李老師你終於來了,就等你了。”說著就邀李安過來一起討論。
口氣熱情得讓王盼盼忍不住皺眉,騷死了騷死了。
李安還沒弄清怎麼個情況,不等他問,曹老師把事情始末講了一遍。
聽到一半李安心裡就玩味笑起來,合著這就開始著急割學生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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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豔要請她的大學老師,蓉師大的劉雲濤教授來給鋼琴的學生們開一次大師班。
按理說這是好事怎麼能是割韭菜?
這就得說這位劉教授在圈子裡的風評相當不好,可以說是一個大號的俞教授。
不是說蓉師沒有好的鋼琴老師,像魏三碗常掛在嘴邊的老教授吳敏楠和青年鋼琴教師沉亮,都是蓉師音樂係裡非常優秀的鋼琴老師。
可你要把劉雲濤弄過來開大師班,這事兒多少有點故意坑學生的意思。
劉雲濤那都什麼方法,本身水平就不行,還拿四十年前自創的那一套理論到處忽悠人,用魏三碗的話說,劉雲濤無論走到哪,除了強調高抬指就沒彆的詞了。
這都2022年了。
當然,這事肯定也有老馬在背後推波助瀾,有錢大家一起賺嘛,李安也能理解。
】
隻是這事可彆把他牽扯進去。
曹豔溫婉笑說:“李老師給點意見唄。”
“好事啊,”李安絲毫不做作地給予肯定,接著問,“什麼時候辦?”
“具體時間還沒定,”曹豔回答說,“還得看各位領導的意思。”
接著她又問,“李老師有什麼建議嗎?”
“我建議快點把這件事落實,”李安直直言道,“孩子們要聽到劉教授要位臨指導,那還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練琴。”
曹豔見李安表情誠懇,話語真切,一時間還真沒搞懂李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按照藍天藝考部眼下的局勢,這事她確實得先和李安打聲招呼,隻是沒想到李安這麼痛快。
既然如此,“感謝李老師支持,到時候你得幫我主持啊。”
李安擺手:“可彆,到時有什麼端茶倒水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眾人笑,聽得王盼盼牙根癢癢,她心說老大乾嘛啊這是?
搞不懂!
“你們繼續討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吭聲。”
李安說完泡了杯茶離開辦公室。
王盼盼跟著李安身後也離開了辦公室,有一點安哥昨天真是說對了,這些人趕緊搬走,討厭。
辦公室隻剩下曹豔三人。
“李老師是什麼意思呢?”
問話的人叫高陽,藍天藝考部的另一名聲樂兼視唱練耳老師,個頭矮小眼睛不大,說話的時候嘴角的黑痣一抖一抖的。
曹豔:“你不用管他什麼意思,他支持就可以了。”
高陽:“我擔心他到時候給咱們使絆子。”
曹豔遲疑片刻:“應該不會,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定價。”
接著又看向另一人,“1000合適嗎?”
宋博文覺得不合適:“貴了。”
這一位叫宋博文的男老師,額愣高下巴寬,白白胖胖麵向溫和,又教鋼琴又教聲樂,也是馬教授推薦來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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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宋博文在來到之前和曹豔高陽兩人都不熟。
見宋博文回答勉強,曹豔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轉而溫和笑說,“那宋老師覺得多少合適。”
宋博文來這邊隻是為了安安心心工作,誰也不想得罪,也不想和誰站隊,但他能來到這畢竟是馬教授給他提供的機會,再者曹豔是馬教授的人,所以他也不想和曹豔唱反調。
儘管他不太喜歡曹豔這個人,“我的意思是學生才和我們上了幾節課,接著就推一千的大師班,學生好接受家長心裡未必沒有意見,以後我們一些工作就不好開展了。”
聽完宋博文的話,曹豔心裡歎了歎,她的顧慮也在這,可問題是她的老師給她報的價格就是800一人次,她多收200真就是個回血的辛苦費,她主張辦這次大師班,前後裡外,請人吃飯布置場地亂七八糟的費用算下來她不往裡貼錢都不錯了。
要是這多出來的200她不去爭取,那就是純貼錢了。
哎,不過話說回來貼錢也不是不行,畢竟她想搞這次活動的初衷並不是為了掙錢。
高陽見曹豔遲遲不說話,以為對方是不是打算把價格打下來一點,忙說不能再低了,“以後少不了還得再請彆的老師,你懂我的意思吧。”
曹豔自然明白:“我再想想吧。”
掃了宋博文一眼,曹豔拿著手機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隻剩下高陽和宋博文,高陽問宋博文出去抽一根不,宋博文說九點要上課,於是高陽自己出去了。
宋博文備好課起身伸了個懶腰,向李安的辦公桌瞅了一眼。
相比和曹豔和高陽,他覺得李安幾人的感覺給他更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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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出了門直奔秦勇辦公室。
秦勇上午正要找李安,見對方主動來了也省得他叫了。
“嘖嘖,李老師今氣色真不錯。”
秦勇扔過來一根煙,李安接過沒點,直接把衣側口袋裡的信封拿出來朝桌上一推,推到了秦勇麵前。
秦勇夾煙苦笑:“你說你這是乾嘛,拿走。”
李安沒接茬,收回手順便順走了桌上的火機,“曹豔要把劉雲濤弄來開大師班。”
秦勇:“她給你說了?”
“早晨我一進辦公室就拉著我說這事,”李安坐到沙發上將煙點著,“這才開班不到一個月,他們是不是太著急了。”
秦勇歎:“那咋辦,還不是你刺激的。”
李安:“和我有什麼關係。”
秦勇:“你也是,給孩子上個課搞那麼大的排場,讓人惦記上了吧。”
李安:“你師弟師妹來了,我總不能讓他們擠在琴房裡上課吧,而且我也沒有提前聲張,是盼盼臨時給我說有些孩子想來看看,那我怎麼說,再者都是貨真價實的內容,那想來聽就聽聽吧。”
秦勇:“你怎麼和她說的。”
李安:“支持唄,我能說什麼,你都沒和我吭氣兒。”
秦勇: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李安:“老板什麼意思。”
秦勇:“想辦讓辦,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再做一波宣傳,我找你來是想和你商量這麼個事。”
“這幾天我聯係了三所蓉城附近幾個地方的高中,他們那有藝術班,生源不少,就是師資薄弱,所以我和他們談了個合作,我們可以去招生,招到的學生他們不要提成。”
李安:“但是呢。”
秦勇:“但是我們得給他們那兒的老師做培訓,這個培訓是免費的,內容就是講解一下藝考大方向,給他們梳理一下教學要點,再給他們點資料。”
李安:“稍等,教學要點指的是?”
秦勇:“現在給你一個零基礎的鋼琴學生,我要你半年懟出一首肖邦練習曲。”
李安:“培訓是他們來還是我們過去。”
秦勇:“協調好時間之後,他們定期來上課,大約十節課。”
李安:“好,這活我接了,教師培訓我來做,招生三個學校我都要。”
秦勇一愣:誰說要交給你了,****”
罵著秦勇自己都樂了,一頓,“最多給你兩個學校。”
李安齜牙:“謝老板。”
秦勇望著李安搖頭笑歎,他原本隻打算給李安一所學校。
就這次的活,把一個學校乾好了,都夠掙筆大的。
可誰讓自己還沒有和對方說這事,李安就把信封拍到了他的桌子上。
害。
兩個兩個吧。
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