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過彭明溪被推進急救室的搶救的樣子。
此時此刻,陸星絕對會以為她裝的。
哪家病了一輩子,隨時要去跟上帝say hello的人
解扣子的速度會這麼快的啊!
陸星還沒握緊刀柄呢,就覺得身前涼颼颼的,低頭一看。
空了。
陸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了彭明溪。
不是姐們兒,其實我才是病人吧?
彭明溪站在沙發邊,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以前都白活了。
在那些所有的客戶裡麵。
能挑起陸星情緒的是她,如果能得到陸星的也是她。
那
她來之前想的東西果然都是錯誤的,那是誤入歧途。
現在才是康莊大道!
既然她已經活不了多久了,那就不如能吃多少吃多少。
她已經不虧了。
彭明溪像是突然掙開了什麼枷鎖,連視野都變得開闊了很多。
她的手毫無遮擋的按在陸星的胸口,低聲說道。
“你毀了我,你要補償”
砰——
一道響徹天際的槍聲,徹底斬斷了彭明溪接下來的那句話。
陸星愣了下,握著刀的手徹底僵住。
萬籟俱寂,所有聲音瞬間消失,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了一個問題。
這室內怎麼會下雨,怎麼雨水還會落在他的臉上?
陸星的目光落在彭明溪的臉上,又落在彭明溪的胸口上。
純白衣服上綻放著一朵盛開的血花。
陸星把刀塞了回去,僵硬的伸出手,摸了摸臉頰上濕潤的地方。
哦,是血,不是雨。
看著手指上乾涸的血跡,陸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點。
彭明溪中槍了?
陸星突然有些茫然無措,因為他的計劃好像被截胡了。
他的鼻腔被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眼前一片血色。
原本站在沙發邊的彭明溪,維持著最後的微笑,像個失去電池的玩偶,重重倒在了他的腿上。
腿上陡然增加了重量,陸星坐直了上半身,茫然的看著麵前的彭明溪。
原來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的血。
好熱,好涼。
帶著體溫的血流淌在他的身上,又迅速的乾涸,變得冰涼。
“陸”
彭明溪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她的瞳孔開始渙散,但還是向衝陸星伸出了手。
陸星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那隻手。
一隻蒼白的指節上纏繞了鮮紅的血跡,像落了雪的玫瑰。
“你要死了嗎,彭明溪。”
陸星喉嚨乾啞,像是塞了十萬斤沙礫,最後隻能問出這句話。
彭明溪沒有回答,隻是閉上了雙眼。
像以前無數次被推出手術台,還沒有過麻藥勁兒的樣子。
陸星茫然的看著那隻無力垂下,落在他眼前的手。
咚——
彆墅的大門瞬間被撞開,那群黑衣人和醫生麵帶驚恐的衝了進來。
醫生顫抖著手查看情況,要緊急手術,黑衣人們開始聯係直升機轉移。
陸星被隔離了這場兵荒馬亂。
他的世界被按下了靜音鍵,隻能沉默的看著這部手忙腳亂的默片。
彭明溪要死了?
嗯,應該是死了的,因為一個病秧子是沒有辦法流這麼多血的。
陸星低頭坐在沙發上。
剛才他的扣子被彭明溪一顆一顆的解開,所以血也最直接的濺在他的皮膚上。
就像,有人也給他來了一槍。
槍槍!
陸星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一件事。
誰開的槍?
很快就有人給了他答案,幾個黑衣人滿臉怒意,把一個小手辦丟了進來。
陸星盯著被丟在地毯上的小粉毛,以及被丟在身邊的那把槍,突然想問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為什麼那個此生最大體力活動是提了兩袋小白貓糧的小學姐會他媽的開槍啊?
陸星簡直難以置信他到底看到了誰!
怎麼會是小學姐,她不是在寶島嗎?
陸星已經開始懷疑這個魔幻世界的真實性了,於是他試探的喊了兩聲。
“係統?係統?有係統嗎?有人給我個係統嗎?”
無回應。
柳卿卿窩窩囊囊的躺在地毯上,她轉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陸星。
現在情況不明,陸星也看到了她。
正當陸星以為柳卿卿會說什麼話的時候,她突然對他笑了一下。
那個死粉毛,自己說不定都要被宰了呢,還有功夫在那笑呢!
陸星移開了眼神。
現在彭明溪生死未卜,肯定說不話了,這群人不一定知道他跟柳卿卿認識
裝不認識柳卿卿,也許還能救救她。
打定主意,陸星徹底不去看柳卿卿了,隻盯著被抬上擔架的彭明溪。
要麼說這外語得學嘛!
這群人說,彭明溪必須要緊急手術,然後做完手術立刻用直升機轉移。
然後,這群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和柳卿卿身上。
所有人的腦海裡都隻有一個問題——
如何處置這兩個人?
陸星眼神懵懂的看向那群人,像是被嚇住了,僵硬的伸出手係自己的扣子。
那群人的目光落在他敞開的衣服裡,又是若有所思。
陸星都能想象出這群人的思考路徑。
【老板很討厭這個男人】——【老板好像要跟這個男人發生關係】——【老板是不是口是心非啊】——【這個男人暫時不能動他】——【關起來比較好】
那群人的目光落在了柳卿卿和那把槍上,又是若有所思。
陸星又能想象出這群人的思考路徑。
【這個女人竟然敢刺殺老板】——【老板一定不會放過她】——【如果現在把她殺了但老板救過來要親自動手怎麼辦】——【還是等著看看老板能不能搶救過來吧】——【關起來比較好】
“把他們兩個都關起來!”
這除去醫生的討論之後,這群人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於是。
在一陣的兵荒馬亂裡,陸星和柳卿卿同時被捆了起來,然後又被丟進了同一個房間裡關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