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授,柳天霖走了。”
原本早已離開的商務車拐了回來,像是鬼魅般隱藏在茫茫白雪與樓房之間。
ha坐在旁邊的座椅上,以防止車況不好的話宋教授可能會出一些問題。
“嗯。”
宋君竹垂眸,靜靜地看著一本攤開放在膝蓋上的紙質書。
ha看著宋君竹自然的翻過一頁紙,有些失神。
她曾經在國外留學,也算是見過大大小小各種國家各種膚色的帥哥美女了。
但像是宋教授這種,鋒利的氣質裡蘊含著淡淡的書卷氣,一舉一動行雲流水像畫一樣漂亮的。
她隻見過這一位。
ha的目光悄悄的落在宋教授掩蓋在厚厚毛毯之下的那雙腿。
天妒英才。
也許連老天都看不過去宋教授的各種天命之子的配置,一定要給她某些殘缺。
“你在看什麼?”
宋君竹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內響起,ha立刻回過神來,馬上低頭道。
“抱歉宋教授,我隻是擔心您”
“ha。”
宋君竹啪地一聲合上擱在腿上的書。
輕輕的一聲在安靜的車廂內放大一萬倍,如洪鐘般震在ha的心頭。
“如果我變成了弱智,我會去死,但我隻是腿瘸了而已,沒有那麼嚴重。”
宋君竹終於舍得把視線從一行行字中移開,落在了ha的臉上。
這是她一直在工作上的秘書之一。
項向從在公館裡提醒了陸星之後就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
於是項向趁著她還在昏迷休養,沒來得及修理他的時候跑到國外教書去了。
宋君竹笑了一聲。
以項向那個轉不過來彎的腦子,如果沒有彆人提點,他根本想不到這條路的。
陸星很好。
對周圍所有人都很好,為周圍所有人都做了考慮。
唯獨對她權衡利弊,最後離開了她。
ha聽到宋君竹的這句話,一下子哽住了,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很多人無法走路之後,第一反應會覺得崩潰和人生無望。
而宋君竹在醒來得知自己沒辦法走路之後,第一反應是問注射了鎮定藥品之後她的大腦有沒有什麼損傷。
在宋君竹的心裡,變成傻子要比變成瘸子更加嚴重。
曾經ha認為宋教授這樣是因為她的大腦還要吸收知識,還要進行項目。
但是經過這一晚,她不這麼認為了。
現在她認為宋教授覺得變成傻子更嚴重,是因為變成傻子更沒辦法追到陸星。
ha已經認識到宋教授的執著了。
家家戶戶都在團圓歡慶的日子,宋教授在冰天雪地裡度過了一晚上,坐在車裡安靜地看著陸星路過車窗。
在昨天晚上陸星突然出來在附近不知道在找什麼的時候,ha覺得那簡直就是絕佳的機會。
宋教授可以突然出現,訴說一下自己的不拋棄不放棄,然後感動一下陸星,兩個人最差也能成為朋友。
可是宋教授偏偏不要。
她隻靜靜坐在車裡,透過防窺的車玻璃,看著陸星在街道上一輛一輛的掃過汽車牌子,在雪地裡找了一圈又一圈。
ha低頭道,“我知道了宋教授。”
即使嘴上這麼說,可是在看到一向冷傲淡漠的宋教授變成現在這樣,心軟和惋惜是難以控製的。
宋君竹並不在意ha的回答,或者說,她不在意任何人的回答,除了陸星。
她重新翻開腿上的那本書,白皙清瘦的手指拂過一行行排版整齊的字體,語氣莫測道。
“你說柳天霖在看到那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呢?”
“他應該會很吃驚吧?”ha不確定的回答道。
宋君竹翻過一頁紙,平靜地說道。
“確實應該吃驚,畢竟他跟陸星的母親也算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ha沉默了。
她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人都傻掉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柳天霖這種人呢,居然致力於要跟每個產地的美女集郵?!
而且柳天霖還挺有原則的,每個產地的美女隻要一個。
當然,也有可能是時間不夠用。
汽車飛馳在路麵上,碾過長長的車轍。
宋君竹垂眸看著紙張上的一行行字,淡淡地說道。
“不過柳天霖要忙起來了,他忙起來就能給陸星安生日子過了。”
ha百感交集的看著宋君竹。
宋教授現在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水潭,任何石頭砸進去都不會有任何反應,連圈圈波瀾都不會出現。
沒人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但是她的目的卻隻有一個——陸星。
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隻有道路兩側矗立的光禿的高樹,蕭索而沉默地站在那裡,不曾言語。
宋君竹漠然的目光移向窗外,望著飛速倒退的高樹。
陸星。
曲折艱難的道路不值得誇讚,可如果能通向最終的勝利,那我願意走一萬遍。
我等你回來。
“小柳總呢?”
“車裡坐呢。”
兩個手下對了對眼神,都靜靜的站在車外不敢催促,畢竟他們也沒有這種權利去左右老板。
柳天霖發呆的坐在車裡,連到了彆墅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雖然在外一向表現得不學無術,但是他比那些兄弟們也聰明多了。
尤其是在記憶上,他從不忘記事情。
可是
在看到文檔上麵的照片時,他簡直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不應該吧?
於是他迅速翻開了他的隱私記錄冊。
比起來彆的吃喝嫖賭的富二代,他已經極為收斂了。
唯一奢侈的愛好也隻是集郵各個產地的女人而已。
而作為紀念,他把他集郵過的女人照片都留在了隱私記錄冊裡,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見過。
直到翻著記錄冊裡的照片,一比一的跟文檔裡的照片對照。
柳天霖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怎麼會這樣?
原來他跟陸星的親爹是同道中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