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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明就來到了隔壁街道的一座古代風格府邸。
他算了算時間。
抄近路的情況下,從玄陰司趕到這裡隻花了不到一分鐘。
這個凶手敢在玄陰司眼皮子底下殺人,確實夠自信的。
思索中。
薑明走入府邸。
此時。
這處府邸已經徹底封鎖起來,氣氛顯得異常緊張。
他們一眾考生在帶領下,來到了後宅的小院。
一座古色古香的廂房大門敞開。
鷹隼陰差已經走了進去,觀察死者的情況。
冥海市玄陰司領導再次告誡了眾考生鬼物一句,便也獨自查看起案發現場的情況。
群鬼麵麵相覷。
站在小院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該等領導檢查完,還是一起?
對此。
薑明做了一個示範。
他徑直走入案發現場。
目光同樣落在死者身上。
那是一個老人,麵如枯瘦,老人斑遍布全身,腐朽的氣息極為明顯,顯然是半隻腳已經入土的老鬼。
根據介紹,死者是他們冥海市的首富。
產業的重心放在無回之都。
之所以在冥海市居住,不過是想落葉歸根。
而此時。
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首富,如今變成了一具屍體,倒在血泊中,胸前插著一把匕首,身上的巔峰猛鬼級陰力波動在快速消散。
這是剛死的預兆。
證明還熱乎著。
掃了兩眼。
薑明便是判斷道:“死因是中毒,胸口的匕首隻是加速了死亡的過程,凶手是死者的家裡人。”
此話一出。
蹲在地上,正準備扒開死者牙齒檢查的鷹隼陰差動作一僵,表情也是跟著一變,一臉驚疑的抬頭看著薑明。
不是。
我正準備檢查一下是不是有中毒的跡象,你連上手都沒有,就直接判斷出來了?
還能給出初步的判斷?
艾瑪。
你這速度比我還快,究竟你是陰差還是我是?
他一臉驚訝。
這時。
玄陰司的領導趕忙上前解釋道:“這位是我特批加入第三輪麵試的,他是入職員工的直係家屬,曾幫助我們破獲了幾起案件,擁有十分驚人的推理能力和心理側寫能力,在所有考生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他。”
“哦對,他還是一名資深鬼醫,對毒這種東西比較熟悉,這才能隔空判斷出死者的死因。”
聞言。
鷹隼陰差更吃驚了。
一個人類,專業身份是鬼醫,還能具備推理和觀察能力,就算放在無回之都也不會平凡。
想了想。
他詢問道:“你怎麼知道凶手是死者家裡人?”
因為我知道凶手是誰啊……薑明暗暗想道。
表麵上則是另一套說辭。
“我剛剛觀察過了,死者所在的院子全天有鬼物看守,能送藥進來的,隻能是家裡的仆人以及家人,並且這種毒素是一種慢性毒,需要一年到三年時間才會發作,不是家裡人,根本做不到一直持續。”
“再者,想避開這裡的守衛帶武器進來,仆人是做不到的,那就隻能是不會被搜查的家人,比如……他的兒子。”
說到這。
薑明眯了眯眼。
給出合理的初步解釋。
聽到這話。
鷹隼陰差看向薑明的眼神都亮了。
這個判斷,他給滿分。
因為在懷疑死者是中毒而亡的時候,他想到的也是家人作案,隻是沒有將範圍縮小到兒子這個地步而已。
“去,把當時的目擊證人全部找來。”
鷹隼陰差下達指令。
一時間。
在場的一眾考生鬼物都傻了。
臥槽!
他們還在這互相謙讓,想等領導檢查完再上去的,沒想到如今被一個人類拔得頭籌。
這踏馬能忍?
一個走後門的關係戶,怎麼比得上他們這群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寒門子弟?
不就是找線索嘛。
這個關係戶能一眼就找到,他們也能。
於是。
寬敞的廂房門,頓時擠進來十幾名考生鬼物,都在對著死者的屍體檢查著什麼。
有的考生見插不進去,便退而求其次,開始在房間內搜查起來。
……
兩分鐘不到。
本來就在等待的家屬與仆人便被帶了上來。
鷹隼陰差略過了仆人,將目光落在五名猛鬼級的家屬身上。
根據了解。
這五名家屬分彆是大兒子,大媳婦,二兒子,二媳婦,以及最小的三兒子。
也隻有這五人,能避過守衛的搜身,將凶器帶進來。
鷹隼陰差一一觀察。
銳利的單眼生出無法言喻的壓迫,讓人壓力大增。
大兒子率先忍不住了,詢問道:“你看我們乾什麼?找你們玄陰司過來,是為了抓住凶手的,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
鷹隼陰差沒有受到影響,反問道:“伱們中,是誰負責給死者帶藥的,又是誰負責熬煮的?”
“我負責帶著熬製好的湯藥送給公公,小人負責熬製的,怎麼了嗎?”
大媳婦弱弱道。
“我們現在初步懷疑,死者的真正死因是中毒而亡,胸前的匕首隻是加劇了死亡的過程,案發時,你們誰去過死者房間?”
聞言。
在場的幾人臉色一變。
“這怎麼可能,那可是由無數珍惜陰材熬製出來的藥湯,一副藥就要花費高達兩萬冥幣,是專門用來滋補乾枯的身體的,怎麼可能有毒。”
大兒子不相信。
鷹隼陰差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你們誰在案發當天去過死者房間?”
見狀。
場上的幾人麵麵相覷。
除了最小的三兒子之外,其餘四人都舉起了手。
大兒子辯解道:“我昨晚隻是去找老爺子聊聊有關財產的繼承權問題。”
大媳婦被嚇到了,支支吾吾道:“我是去詢問老爺子的身體有沒有好一些。”
二兒子冷哼一聲:“我跟老爺子吵了一架,他說我敗家。”
二媳婦撇撇嘴:“我看他們去找了,也跟著去了一趟,沒聊什麼。”
“你為什麼沒去?”
這時。
薑明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最小的三兒子。
這是一隻皮膚雪白到透亮,連身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的鬼物,看上去十分虛弱,時不時還咳嗽幾聲。
見薑明一個人類這樣指問,一直充當透明人的三兒子聲音沙啞道:“我病了,有傳染性,就搬到了偏殿去住,而且我睡的很早,不知道這些。”
聽著這些證詞。
一眾考生鬼物的目光都落到二兒子身上。
爭吵,這可是情緒失控的重要表現。
除了三兒子外,其他人也都沒有不在場證明,都有嫌疑。
這時。
鷹隼陰差沉吟了幾秒,接著又問:“誰第一個發現死者的?”
“我。”
大媳婦舉手。
“我今早過來給公公送藥,敲門卻無人應話,門又鎖著,我擔心會出事,就喊來守衛幫我推開門,然後就看到了倒地的公公,接著其他人也走了進來,場麵很混亂。”
“也就是說,案發時,你們都不在?”
“這點守衛可以證明,我們也沒有必要說謊,而且老爺子在我們走後還好好的,守衛同樣可以證明。”
大兒子不滿的說道。
因為他感覺自己被當成了嫌疑鬼。
見此。
鷹隼陰差沒有再說話。
眉頭皺了起來。
其餘考生鬼物也是如此。
案發當晚,大兒子夫婦,二兒子夫婦都去找過死者,是嫌疑最大的,
但根據守衛的說辭,在四人走後,死者還活得好好的。
而那段時間到今早,都沒有人再進去過。
那凶手是如何在不被發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進入死者房間,並殺死死者後離開的?
想到這。
群鬼一驚。
這竟然是一個密室殺人。
而且殺人手法,他們聞所未聞。
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一隻考生鬼物故作聰明道:“會不會是你們的看守有漏洞或者凶手持有某種隱匿氣息的陰器?”
“這不可能,我們實驗過,就算是鬼將級鬼物來了,也不可能在不引起任何動靜的情況下潛入院子。就算是動用某種詭異的能力,我們也有專門的警報器示警。”
大兒子十分堅決的說道。
表示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情況。
這下。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了。
在凶手所製造的密室殺人這點上,他們根本找不到線索。
為今之計,隻能順著湯藥這條線才能查找下去。
就連經驗豐富的鷹隼陰差,也想不通凶手究竟是如何製造的密室。
……
另一邊。
冥海市玄陰司領導悄悄靠近薑明,壓低聲音詢問道:“薑神探,你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但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作案,這是不符合邏輯的,這房間內必然有某種線索是我們沒有發現的。”
薑明嘴角勾起。
他知道凶手,但他還需要最關鍵的證據。
此話一出。
下一秒。
房間內的一個紅色壁櫃突然打開。
像是被人從裡邊推開。
那一瞬。
薑明靈機一炸。
當即明白了什麼。
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隨後。
距離最近的他,起身去關上紅色壁櫃。
壁櫃關上的那一刻。
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我知道誰是凶手了。”
此言一出。
全場皆驚,引來了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朝著薑明看去。
目光中帶著三分震驚,三分疑惑,還有四分審視。
破案了?
我們來現場還不到五分鐘,你現在告訴我們你破案了?
開玩笑的吧。
你當自己是神探呢。
鷹隼陰差同樣震驚連連,麵色嚴肅道:“你確定?我可以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薑明不緊不慢道:“不需要,我已經破解凶手的密室殺人手法,說起來,這個手法挺簡單的。”
“說說。”
見薑明一臉自信,鷹隼陰差沉聲道。
“很簡單,死者就不是昨晚進來的。”
“什麼?”
群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薑明繼續解釋道:“還沒明白嗎?凶手是在昨晚之前就已經進入小院,並且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的。”
聽到這句話。
所有人都震驚了。
被薑明所提供的這個思路激發出了全新的思考。
鷹隼陰差更是眸光一凝:“凶手在昨夜之前就進入小院,並且直到殺完人,都沒有離開?難道他一直躲在這裡?那也不對,他是如何離開的?”
“他隻需要走出來就行。”
“走出來?”
“自然,在發現死者死亡,現場混亂的房間內,從容的走出來,加入哭喪的隊伍就行了,這位大夫人也說了,當時現場十分混亂,那誰還會去注意一個多出來的家屬呢?”
“我說的對吧,那位有大病的三少爺。”
薑明嘴角勾起。
“隻有因病搬去偏院,沒有人注意到的你,才能在那種情況下,在壁櫃中藏上個一兩天而不被發現。”
這句話一出。
場上所有人瞳孔皆是一縮。
三少爺,是凶手!?
這怎麼可能。
這個人類真是癔症發作了,竟然敢指認三少爺。
他是覺得自己誣陷了三少爺之後還能活著離開嗎?
群鬼驚駭中。
被指名道姓的三兒子也是站了出來。
虛弱道:“人類,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以至於讓你在玄陰司麵前指認我,但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拿出證據來,這樣我就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眾鬼物一聽。
頓時覺得薑明的形象變得可惡起來。
三少爺多純良的一隻鬼啊,又體弱多病的,就連院子都沒有出過幾次,對待他們這些下人更是溫順,這個人類是怎麼好意思誣陷的?
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見狀。
薑明咧嘴一笑。
嘴角一歪。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心思縝密到連用來躲藏的壁櫃都擦乾淨了,就不會還有什麼可以指認你的線索?”
“你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當場了斷死者,而是等著死者咽氣。”
“要證據是吧,嗬嗬,我讓死者親自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