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小隊突厥騎兵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硬著頭皮衝向菱形堡壘。他們馬蹄疾奔,口中呼喊著給自己壯膽。然而,還未靠近堡壘,城牆上的唐軍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的動向。刹那間,城牆上那密布如蜂巢的箭孔中萬箭齊發,那密密麻麻的箭雨如蝗災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隻見那一支支鋒利的箭矢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急速飛射,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突厥騎兵們根本來不及反應,紛紛中箭落馬。有的被一箭射中咽喉,當場氣絕身亡,鮮血如泉湧般噴出,濺在身旁同伴的身上和臉上;有的被射中胸膛,從馬上翻滾下來,痛苦地在地上掙紮扭動,發出淒厲的慘叫,雙手無助地在草地上亂抓;還有的馬匹被射中,失控地將背上的騎手狠狠甩落,馬蹄慌亂地踩踏在傷者身上,傷者的衣物被撕裂,傷口被進一步撕扯得血肉模糊。一時間,戰場上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四濺,染紅了大片的土地,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
看到這一幕,其餘的突厥士兵們更加惶恐不安。他們的臉色煞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握著武器的手開始顫抖,原本高昂的士氣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大王,不能再這樣強攻了,我們的傷亡實在是太大了!”一位將領焦急地喊道,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精銳就要損失殆儘了!”
“是啊,大王,唐人的防禦太強了。那菱形堡壘簡直就是惡魔的獠牙,我們根本無法靠近。而且他們的箭雨太過密集,從四麵八方無死角地射來,我們毫無還手之力,我們得另想辦法。”另一位將領也附和道,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對當前局勢的憂慮,“那堡壘之間互成犄角,配合得天衣無縫,不管我們從哪個方向進攻,都會遭到全方位的弓箭射擊。”
疊羅施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他那如鷹隼般的眼睛死死地望著眼前堅固的堡壘和大院,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高聳的菱形堡壘仿佛一座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冰冷而無情地阻擋著他們的前進。每一座堡壘的設計都極為精妙,射擊孔分布均勻,確保能夠全方位覆蓋進犯的敵人。
他清楚地知道,繼續這樣毫無策略的強攻,隻會讓自己的精銳軍隊陷入絕境,遭受滅頂之災。
經過一番思索,疊羅施決定暫時停止進攻,組織人手打造投石車等攻城器械。突厥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砍伐樹木時,斧頭的起落聲在樹林中回蕩,粗壯的樹乾轟然倒下,驚起一群飛鳥;收集石料時,士兵們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沉重的石料壓彎了他們的腰。工匠們日夜趕工,叮叮當當的敲打聲不絕於耳,火花四濺,映照著他們疲憊而焦急的麵容。
幾天後,投石車等攻城器械終於打造完成。疊羅施再次下令進攻,巨大而沉重的投石車被費力地推到陣前。投石車那粗壯的木架在陽光下散發著粗糙的質感,巨大的長臂仿佛隨時準備向敵人發出致命的一擊。突厥士兵們滿懷期望地將巨大的石塊放入投石車的彈兜中,然後用力拉動繩索,將投石車的長臂猛地甩向空中。
“呼呼”作響的風聲中,巨大的石塊如同一顆顆天外隕石,帶著突厥士兵們最後的希望,朝著菱形堡壘呼嘯而去。一些突厥士兵甚至興奮地歡呼起來,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他們的眼睛緊緊盯著飛在空中的石塊,口中念念有詞,祈禱著能夠一舉攻破唐軍的防線。
然而,當石塊接近菱形堡壘時,唐軍城牆上卻毫無慌亂之色。隻見城牆上的唐軍迅速調整防禦,盾牌手緊密排列,形成一道道堅固的盾牆。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眼神堅定,仿佛一堵銅牆鐵壁。
“砰!砰!砰!”石塊砸在堡壘和盾牌上,發出沉悶的巨響。但讓突厥士兵感到絕望的是,大多數石塊要麼被堅固的堡壘牆體輕易彈開,要麼被唐軍的盾牆抵擋,隻在牆體上留下一些淺淺的痕跡,根本沒有對堡壘造成實質性的破壞。
“這怎麼可能?”一名突厥士兵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原本充滿希望的臉龐瞬間垮了下來。
“繼續投!我就不信砸不開他們的防線!”疊羅施聲嘶力竭地喊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瘋狂和絕望。
投石車不斷地發射著石塊,但結果依然如故。而此時,城牆上的唐軍開始反擊,密集的箭雨再次傾瀉而下,那一支支箭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突厥士兵的生命。操作投石車的突厥士兵紛紛中箭倒地,有的被一箭穿透頭顱,當場死亡;有的被射中肩膀或手臂,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
“大王,不行啊,這根本攻不破!”突厥士兵們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他們的眼神開始渙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鬥誌。
疊羅施望著眼前的場景,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心中的希望如同投石車拋出的石塊一般,紛紛破碎。戰場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突厥士兵的屍體,傷者的哀嚎聲在空氣中回蕩,整個突厥軍隊彌漫著一股絕望和低落的氣氛,傷亡慘重的他們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多次進攻接連受挫後,疊羅施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氣得暴跳如雷。那張原本就因憤怒而漲紅的臉,此刻更是因惱羞成怒而極度扭曲,五官都擠到了一塊兒,顯得無比猙獰。他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彎刀,聲嘶力竭地叫囂著:“涇陽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他們能儲備多少弓箭?那些箭肯定很快就能射完!”他的聲音帶著無儘的憤怒和不甘,在空氣中回蕩,讓周圍的突厥士兵們都感到一陣心驚膽戰。
“大王,這涇陽的防禦太過堅固,我們已經損失慘重了!”一位將領麵露難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怕什麼!繼續給我攻!”疊羅施怒目圓睜,朝著將領大聲吼道。
於是,疊羅施心一橫,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派出了大量的仆從軍充當炮灰。這些仆從軍大多是被強征而來,他們中有瘦弱的農民,有流浪的牧民,還有被強行抓來的無辜百姓。他們裝備簡陋,有的甚至隻拿著一把破舊的彎刀,身上穿著單薄的衣物。
“兄弟們,衝啊!”一個仆從軍頭目揮舞著鞭子,麵目猙獰地驅趕著士兵們向前。
“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有仆從軍士兵小聲抱怨著,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誰要是敢退縮,老子現在就砍了他!”頭目惡狠狠地吼道,揮舞著手中的大刀。
士兵們無奈,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一些人雙腿顫抖,幾乎是被後麵的人推著前進。
“跑快點,你們這些廢物!”後麵的突厥正規兵卒大聲嗬斥,甚至用長矛戳著前麵的仆從軍。
有個年輕的仆從軍實在害怕得走不動,一下子癱倒在地。旁邊的突厥兵卒二話不說,舉起長矛就刺了下去,鮮血四濺。“敢違抗軍令,這就是下場!”
其他仆從軍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慘白,隻能拚命地朝著涇陽的防線跑去。
“衝啊,衝上去還有一線生機,不然都得死!”有人絕望地呼喊著。
兩天之後,涇陽縣的各個水泥大院和菱形堡壘裡射出的箭矢,的確如疊羅施所期望的那樣越來越少。
疊羅施見此情形,不禁大喜過望,他那原本充滿陰霾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在眼前閃耀,整個人都沉浸在即將獲勝的喜悅之中。於是,他急不可耐地集中了所有兵力,再次將五個水泥大院和菱形城堡圍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突厥士兵如同黑色的蟻群,將這些建築圍得密不透風。
“這次一定要把涇陽給我拿下!”疊羅施大聲喊道。
“是,大王!”將領們齊聲回應。
緊接著,突厥軍開始使用投石車,那巨大的投石車猶如猙獰的巨獸。隨著士兵們的齊聲呐喊,巨大的石塊被高高拋起,向著堅固的水泥牆和厚重的大鐵門狠狠砸去。每一次撞擊都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石塊與牆體碰撞產生的火花四濺。
“加把勁,把他們的城牆砸爛!”一個將領在一旁催促著。
衝城錐也被一群身強力壯的士兵推著,不斷地撞擊著堅固的防線,發出沉悶而令人心悸的聲音。
“一、二、推!一、二、推!”士兵們喊著號子,奮力推動衝城錐。
同時,突厥士兵們忙碌地打造著雲梯,他們的雙手飛快地動作著,眼神中既有著小心翼翼的謹慎,又有著迫不及待想要攻城的急切。他們一點一點地嘗試著爬牆,仿佛一群饑餓的野狼,妄圖衝破防線,撲向獵物。
而此時的涇陽兵,似乎進入了一段沉默期,對於突厥軍的這番猛烈進攻,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城牆上安靜得有些異常,隻有偶爾的風聲吹過。
“這唐人是不是怕了?”一個突厥兵卒疑惑地說道。
“管他呢,衝進去殺光他們!”另一個兵卒喊道。
疊羅施見狀,心中更是篤定,他欣喜若狂地大喊:“唐人已經沒招了,他們肯定是沒有箭矢了,人也累得精疲力竭,無力反抗,如今隻能乖乖做我們的甕中之鱉!”他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讓突厥士兵們的進攻更加瘋狂和激烈。
“大家衝啊,榮華富貴就在眼前!”有將領趁機鼓舞士氣。
在這種盲目的自信下,疊羅施毫不猶豫地下令,讓全軍壓上。他揮舞著彎刀,大聲吼道:“給我衝,誰先攻入,重重有賞!”士兵們聽到命令,瘋狂地開始衝門、爬牆,整個戰場充斥著喧囂和混亂。馬蹄聲、喊殺聲、撞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雜的地獄景象。突厥士兵們如潮水般湧向涇陽的防線,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貪婪和渴望,仿佛勝利已經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所有兩萬多突厥戰兵和四萬多突厥仆從軍全都進入水泥大院和菱形堡壘的覆蓋區域後,一直沉默的涇陽兵忽然有了動靜。
隻聽得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隆隆巨響驟然響起,仿佛九天之上的驚雷直直地砸向地麵,又似山崩地裂的末日之音。無數個沉重的水泥球,如同黑色的隕石,帶著令人膽寒的陰影,從水泥大院和菱形堡壘那高聳的牆上如狂暴的暴雨般傾瀉而下。
“這是什麼?”一名突厥士兵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著喊道。
“不好,是陷阱,快逃!”有將領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那些水泥球一個接著一個,以排山倒海之勢滾落,其勢如萬馬奔騰,又如驚濤駭浪。“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嚕……”水泥球滾落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府的咆哮,震耳欲聾,帶著一種無可阻擋、毀滅一切的磅礴氣勢。
那數不儘的水泥球,好似一座座巨大的石碾,無情地翻滾著、碾壓著。它們呼嘯而下,帶起陣陣狂風,風卷著塵土,形成了一片片渾濁的迷霧。水泥球所到之處,地麵被砸出一個個深坑,土地崩裂,碎石飛濺。
“天哪,我們完了!”一個突厥仆從軍絕望地哭嚎著。
“彆亂,穩住陣腳!”將領竭力呼喊,試圖維持秩序,然而他自己的聲音中也充滿了恐懼。
突厥士兵們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驚慌失措。他們瞪大了驚恐的雙眼,臉上寫滿了絕望和無助。
“救命啊!”“快跑!”驚恐的呼喊聲響徹雲霄,但卻被水泥球滾落的轟鳴聲所淹沒。
有的士兵被水泥球直接砸中腦袋,腦漿迸裂,當場死亡,他身旁的同伴嚇得癱倒在地,喃喃自語:“這是惡魔的攻擊,我們逃不掉的!”
有的被砸中身體,骨骼斷裂的聲音清脆可聞,整個人瞬間變成一灘肉泥;有的拚命躲避,卻被擁擠的人群擠倒,隨後被無情的水泥球碾壓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