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雖然已經成功擺脫了性命之憂,然而身體依舊顯得極為虛弱,仿佛被抽去了大半的力氣,麵色仍是透著幾分蒼白。
因此,程俊繼續留在了平陽公主府,全心全意地負責平陽公主的後續治療事宜。
他每日細心地為公主號脈,斟酌藥方,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頭孢的威力著實強大,其神奇的藥效在平陽公主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三天之後,公主原本毫無食欲的狀況有了極大的改善,開始有了進食的胃口,能夠在侍女的攙扶下勉強下地行走幾步。
她的眼神中逐漸恢複了往日的神采,雖然腳步還有些虛浮,但已能讓人看到明顯的好轉。
到了第五天,公主仿佛迎來了新生,身體的各項機能基本恢複如初,行動自如,麵色也開始泛起紅潤的光澤。
通過這段時間的親密接觸,平陽公主對程俊愈發地欣賞。
她眼中的程俊,不僅醫術高超,在治療過程中展現出的沉著冷靜和專業素養讓她折服;且為人正直善良,對待府中的下人和藹可親,沒有絲毫的架子。
這份欣賞之中還增添了許多的感激之情,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心底萌生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心動。
當初程俊為平陽公主用酒精擦背時,平陽公主雖然身體無法動彈,嘴巴不能言語,但是意識卻是清醒的。
每當夜深人靜,回想起那段經曆,她的內心便如小鹿亂撞般悸動不已。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程俊動作中的小心翼翼,那帶著溫度的手掌輕輕擦拭著她的後背,每一次觸碰都仿佛在她的心湖上投下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有時在睡夢中,她都會夢到那一幕,醒來後雙頰緋紅,久久不能平靜。
平陽公主雖說有名義上的駙馬,可實際上從未有過真正的洞房之實,她仍是個未經曆過男女之事的大姑娘。
自己的身子也是頭一次被異性看見,還被異性這般擦來擦去。
那瞬間的羞赧和慌亂,即使在病中也無法完全忽略。
可病中的她無力反抗,隻能默默承受這份異樣的親密。
雖然當時的情況確實是為了治病救人,男女之彆暫且放在一邊,可平陽公主的心裡自然也是害羞異常。
隻是礙於自己尊貴的身份,加之年長的閱曆,平陽公主一直努力壓製住了這份悄然萌生的情感。
她在眾人麵前依舊保持著端莊和威嚴,然而隻有在獨處時,那份情感才會在心底悄悄蔓延。
有時,她會偷偷地注視著程俊,目光中飽含著複雜的情感,有感激,有欣賞,更有那難以言說的心動。
當程俊不經意間回望時,她又會迅速移開目光,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彆處,可那微微顫抖的睫毛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慌亂。
她也曾在夜深人靜時,輾轉反側,思考著自己對程俊的這份感情。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特殊,不能輕易表露心跡,而且這份感情來得如此突然,她也不確定程俊的心意。
於是,她隻能將這份情愫深埋心底,默默隱忍。
這層窗戶紙雖然尚未捅破,但是平陽公主卻對程俊表現出了更加深厚的信任和感激。
為了表達這份感激,平陽公主親自書寫奏折,言辭懇切地直接奏請皇帝,將程俊從原本的九品武官,一舉提升為了娘子軍的五品遊擊將軍。
不僅如此,平陽公主還將自己的嫡係娘子軍中軍交由程俊掌管。
這一軍可是公主麾下的精銳之師,能得此信任,足見公主對程俊的看重。
程俊瞬間搖身一變,儼然成為了娘子軍中舉足輕重的二號人物。
軍中上下對他既敬畏又好奇,而他也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謀略,很快贏得了將士們的尊重和擁戴。
隨著程俊官職的大幅提升,他也擁有了入朝上朝的資格。
於是,在這一天,程俊身著嶄新的官服,懷著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上朝。
作為近來在大唐聲名鵲起的新進五品將軍,又是涇陽縣子,程俊在長安可謂是風頭正盛。
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他的傳奇事跡,他的名字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然而,與此同時,他也被王家深深仇視,王家一心想要為死去的王仲修報仇。
王家族人聚在一起,密謀著如何對付程俊,眼中滿是怨恨和憤怒。而太子李承道也將程俊視為心腹大患,擔心他的崛起會影響到自己的地位和勢力。
所以,程俊的這第一次朝堂之旅,從一開始便注定無法平靜,暗藏著無數的波濤洶湧。
……
程俊懷著緊張又期待的心情踏入太極宮那巍峨莊嚴、氣勢恢宏的朝堂。
這座宏偉壯麗的宮殿仿若一座神聖不可侵犯的殿堂,莊嚴肅穆的氛圍如同一層無形的重壓,讓人不禁心生敬畏,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地變得輕緩。
燦爛的陽光透過那精雕細琢、美輪美奐且圖案繁複的雕花窗欞,宛如縷縷纖細卻璀璨的金線般絲絲縷縷地灑落在光可鑒人的金磚地麵上。
每一道光線都折射出璀璨奪目、令人目眩神迷的絢爛光芒,仿佛無數細碎的寶石在閃耀。
殿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那清幽的香氣嫋嫋娜娜,如同輕柔的薄紗緩緩飄蕩。
這香氣仿佛在悠悠訴說著歲月的悠長和宮廷的神秘過往,勾起人們對往昔輝煌的遐想。
高大粗壯的立柱宛如擎天巨擘巍然聳立,以雄渾無匹的力量有力地撐起穹頂。那磅礴宏偉的氣勢彰顯著皇家至高無上、不容絲毫侵犯的威嚴,讓人在其麵前不由自主地低頭臣服。
文武大臣們按照各自的品級依次排列,秩序井然,絲毫不亂,宛如棋盤上規整排列的棋子。
個個身著華麗絢爛、巧奪天工的朝服,那精致的刺繡宛如龍飛鳳舞,栩栩如生,針線間儘顯能工巧匠的高超技藝;璀璨的配飾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有的鑲嵌著珍貴的寶石,有的則是由純金打造,無不儘顯他們尊貴無比的身份。
文官們手持笏板,微微低頭,彼此間輕聲低語。他們的神態凝重而謹慎,眉頭微微蹙起,目光中透著深思,仿佛在思考著關乎國家社稷的重大決策和繁雜事務;
武將們身披厚重堅實、寒光閃爍的鎧甲,那鎧甲上的鱗片在光線的映照下熠熠生輝。他們威風凜凜,站姿挺拔如蒼鬆翠柏,傲然屹立於朝堂之上。
目光堅定而銳利,好似能穿透一切迷霧,洞察世間的真相與隱秘。
朝堂上,眾大臣們交頭接耳,細碎的議論聲猶如嗡嗡的蚊蠅之聲此起彼伏,充斥著整個朝堂。
他們的目光時不時地投向程俊,或充滿好奇,那眼神中仿佛帶著無數個問號,似在探究這位新貴的神秘來曆和背後的故事;
或審慎審視,目光犀利如刀,試圖從他的言行舉止中評估他的真實能力與潛在價值;亦或暗含嫉妒,眼紅他的突然崛起,那嫉妒的火焰在眼底深處暗暗燃燒。
李承道坐在一旁,眼神陰冷如冰窟中的寒芒,猶如一條伺機而動、陰險狡詐的毒蛇死死地盯著程俊。
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給他使絆子,設下重重陷阱,讓他在這風雲變幻、波譎雲詭的朝堂之上舉步維艱、難以立足,最終成為自己政治鬥爭中的犧牲品。
就在這時,李淵高坐在金碧輝煌、雕龍刻鳳且鑲嵌著無數珍寶的龍椅上。他的目光威嚴地掃視眾人,猶如一輪光芒萬丈的烈日普照大地,那目光中的威嚴讓人心生敬畏,不敢有絲毫的違逆。
然後他緩緩開口說道:
“程俊,你救平陽公主有功,又得公主舉薦,朕對你寄予厚望。
但朝堂之事複雜多變,如風雲詭譎,難以捉摸。你初涉此境,可要謹慎行事,莫要辜負了朕的期許,更不可行差踏錯。”
程俊恭敬地跪地行禮,身姿筆直如鬆,脊梁挺得如同鋼鐵一般堅硬。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地回道:
“陛下,臣定當儘心竭力,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不負陛下與公主的信任,必為大唐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哪怕前路艱險,臣亦無所畏懼。”
話音剛落,李承道暗中指使的多名禦史便迫不及待地紛紛出列彈劾程俊。
一名禦史麵色漲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言辭激烈,義憤填膺地說道:
“啟奏陛下,程俊行為不端,常常流連勾欄之地,與那鶯鶯燕燕廝混。
在那煙花柳巷之中醉生夢死,全然不顧禮義廉恥,道德淪喪。
如此行徑,敗壞朝綱,實乃我朝之恥,若不嚴懲,何以正風氣!”
又一名禦史緊接著說道:
“陛下,程俊程勇好鬥,毫無仁德之心。動輒當街與人發生爭執,甚至大打出手,全然不顧及百姓安危。
其行徑粗暴惡劣,造成極壞的影響,引得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長此以往,我朝的安寧祥和將不複存在。”
“陛下,程俊貪汙受賄,家中萬貫錢財來路不明。
如此貪婪無恥之徒,嚴重損害了朝廷的清正廉潔,玷汙了我朝的清明政治。
若不加以整治,恐將滋生更多**,危及朝廷根基。”
“陛下,程俊懶散怠工,經常不去軍營點卯。
身為將領,如此玩忽職守,視軍規如無物。這般懈怠,如何能統帥三軍,保家衛國?
倘若敵軍來犯,豈不危矣!”
“陛下,程俊收納前朝公主,其意圖謀反之心昭然若揭。
與前朝餘孽勾結,此等大逆不道之舉,其心可誅!
必須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陛下,程俊夜宿公主府,全然不顧男女之彆,毫無禮教約束。
如此放浪形骸,有損皇家清譽,實在是有失體統。此風不可長,當以重典治之。”
“陛下,程俊才不配位,沒有上過太學,卻成了勳爵。
沒有學過兵法卻成了將軍。這分明是對我朝公正嚴謹的選拔人才製度的褻瀆與踐踏。
若不加以糾正,何以服眾,何以保我朝人才輩出!”
“陛下,程俊私宰耕牛,無視法度。耕牛乃農耕之根本,關乎民生大計。
他此舉無疑是破壞民生,無視朝廷律法,目無法紀。
若不嚴懲,律法威嚴何在,百姓如何安居樂業!”
麵對這一連串的彈劾,程俊麵不改色,昂首挺胸,目光堅定且毫無懼意地直視李淵,聲音洪亮如鐘地大聲說道:
“陛下明鑒,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純屬汙蔑!臣對大唐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天地可鑒。”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說臣流連勾欄之地,純屬無稽之談。那不過是有人心懷叵測惡意編造,企圖抹黑臣的名聲。
當街與人爭執,實乃對方仗勢欺人,蠻橫無理,臣不得已出手自衛。貪汙受賄更是子虛烏有,家中錢財皆是通過正當途徑清白所得。
不去軍營點卯,乃是因有緊急軍情亟待處理,且已提前上報。
至於收納前朝公主謀反,更是天大的冤枉,臣一心隻為大唐,絕無貳心。夜宿公主府,乃是為公主治病,未曾有半分越矩之舉。
臣未上太學,卻能為朝廷效力,靠的是真本事,而非徒有虛名。
私宰耕牛,更是誤會,那牛乃是意外受傷無法救治。”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宰相王珪終於按捺不住,他怒發衝冠,雙目猶如燃燒的火球,整張臉漲得通紅發紫,額頭上青筋暴起,向前猛跨一步,身體顫抖著,用手指著程俊,聲嘶力竭地大聲吼道:
“陛下,此子罪惡滔天,不可饒恕!我的兒王仲修,竟被他殘忍殺害,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程俊此獠凶狠殘暴,目無王法,若不嚴懲,天理難容!”
程俊毫不畏懼地迎著王珪那幾乎能噴出火來的憤怒目光,神色坦然自若,雙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說道:
“王大人,事實絕非如您所說。
明明是王仲修先派死士截殺於我,我隻是在生死關頭出於自我保護才不得不奮力還手,他的死完全是他自尋惡果,怪不得旁人!”
王珪怒不可遏,眼睛瞪得猶如銅鈴般滾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角抽搐著回道:
“程俊,你休要在此血口噴人,顛倒黑白!有很多人可以為我兒作證,是你攔路截殺!”
程俊一臉驚詫,眉頭緊緊皺起,難以置信地提高聲音說道:
“王大人,那場戰鬥何等慘烈,王仲修的死士和我帶去的兵卒全都戰死。
隻有薛海一人僥幸存活,您究竟是從哪兒找來的這許多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