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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車內。
南飛鴻握著那人皇令，臉上的憤怒如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驚與惶恐。
身為南氏一族族長，仙界頂尖士族，又豈會不認得此物。
“飛鴻伯伯，這是何物？”
南玉看著南飛鴻這飛速變換的表情，不解的問道，隻是，此時的南飛鴻，已經顧不上解釋了。
良久，他這才緩緩起身，拉著南玉走出龍車。
齊默負手而立，目光平靜地盯著南飛鴻。
南飛鴻黑著臉，低著頭，輕輕拍了拍南玉的後背，無比頹喪地說道：“玉兒，跪下認錯。”
“飛鴻伯伯，我……”
南玉顯然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隻是，還不等她把話說完，南飛鴻便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喝道：“我讓你跪下道歉！”
說罷。
強悍的威壓降臨，儘數落在南玉的肩上。
重壓之下，南玉就這般跪在了半空中，動彈不得。
南飛鴻恭恭敬敬走上前去，依舊低著頭，將手中人皇令雙手奉上。
“張衍先生，方才是在下無禮，還望張衍先生莫要計較。”
齊默接過人皇令，道：“我依舊可以給你個體麵的機會，這件事是打算在這兒解決，還是隨我回嶽鬆書院。”
南飛鴻隻得低聲下氣道：“多謝張衍先生，願憑先生處置。”
“你倒也還沒蠢到家。”
麵對齊默的羞辱，南飛鴻隻得低頭受罵。
一行人來到嶽鬆書院。
此時，書院的課業已經完成，一眾人等正扒在書院門口，遠遠瞧著天上的好戲。
見齊默歸來，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師兄，這是……”
李青裝糊塗似的問了一句。
齊默隨口道：“來要我們性命的人。”
李青汗顏。
這天底下，敢要他們性命的人不多。
南氏一族的族徽，李青也是認得的，至少這南氏，還沒資格要他李青的命，更何況是齊默。
入了學堂。
齊默坐在講台上，李青立於一旁。
南飛鴻和他兩個侄女各自立於左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南風更是有苦說不出。
她好不容易才與齊默建立起來的關係，經這叔侄倆一攪和，徹底化為泡影了，彆說是能和齊默搭上些關係，不鬨個你死我活，都是天大的好事了。
“南飛鴻。”
齊默喊了一句。
南飛鴻低頭應道：“老朽在。”
齊默似笑非笑地看著南飛鴻，道：“你剛才說，讓我自裁，留個體麵？我並非正統儒教出身，飛升之前一直是道門弟子，做事隻求順應本心，讓我不爽的事，我定會如數奉還。”
“所以現在，我也給你們叔侄倆一個體麵。”
說罷。
齊默隨手拋出兩柄焚天。
看著那懸浮在自己麵前的飛劍，南飛鴻額間浮現出幾點冷汗。
他南飛鴻英明一世，卻不想，今日竟是在這一介地仙手中吃了癟，眼見連自己的性命都要搭進去了！
“飛鴻伯伯，他不過就是個地仙，你為什麼這麼怕他！”
南玉仍是不解。
哪怕是被威壓壓得四肢伏地，仍是不肯乖乖就範。
南飛鴻想要訓斥南玉，但當著齊默的麵，卻是連大聲喧嘩的勇氣都沒有。
他當然可以直接暴起，殺了齊默，可到時候，自己也一樣難活，不止是自己，南氏一族上下幾萬人，一個個都會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無數歲月來的苦心經營，都將淪為泡影！
這便是人皇令的威懾力。
齊默笑道：“看來你家這混世魔王還沒搞清楚事態的嚴重性，我早便說過，此人若是性子不改，絕對入不得我儒教。”
“看來你南氏一族的家風也不過如此，空有一身修為，腦子卻是連下界的那些畜生都不如。畢竟，下界的畜生尚且知道，對上位者該存敬畏之心。”
南飛鴻再也顧不得麵子，當即跪倒在齊默麵前：“都是老朽之錯，平日疏於管教，讓這小丫頭平日裡過於驕橫，還請張衍先生開恩，回去之後，我定會好生管教！”
“我剛才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嗎，是你自己體麵，還是我幫你選個不那麼體麵的方式。”
齊默手中把玩著人皇令。
南飛鴻注意到，齊默的手中，已經有些許仙力流轉，絲絲縷縷的仙力，正在滲入人皇令中。
與此同時。
九霄之上，有雷霆炸響！
萬道城上空，竟是忽地變作一片黑雲壓城的景象，在那黑雲之中，一道漆黑裂縫，正在一點點擴大。
這是人皇令被激發的征兆。
平日裡，隻需亮出人皇令，三界六道幾乎人人都會給麵子，但若是遇到對方不給麵子的情況，接下來對方遇到的，便是眼下這般景象了。
待到裂縫完全打開，天知道從那裂縫之中走出來的會是誰。
先天大神，亦或是上古人皇……
感受到愈發強烈的壓迫之感，南飛鴻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
至此時，南風終於壯著膽子拱手道：“張衍先生，還請手下留情，我南氏一族願儘最大的努力，以平息今日之事！”
齊默這才沒有繼續向人皇令之中注入仙力。
他與李青對視一眼，李青心照不宣的退出了學堂。
“既然南風仙子開口，那我便賣你們個麵子，畢竟南氏一族乃是仙界豪族，我也不想與你們鬨得太僵。”
說罷，齊默站起身，出了學堂。
南飛鴻哭喪著臉，看著一旁的南風，哀歎道：“風兒，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何不早說！”
南風無奈道：“張衍先生並不希望彆人知曉人皇令的事，而且，侄兒已經說得夠明顯了，我還以為，族長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無論是那帶話的護衛，還是南風本人，都不止一次的暗示了南飛鴻。
可他已經被衝昏了頭，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這張衍，究竟是何來路？”
南風卻道：“恕侄兒不能明言，族長也不要去猜，就算猜到了，也要爛在肚子裡。侄兒隻能告訴族長，他的背後，不僅僅是人皇宮，整個儒教，乃至於天庭，都是他的背景。”
南飛鴻沉下臉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南飛鴻大概也能猜得到那人是誰了。
好在是，齊默願意賣給南風這個麵子。
與此同時，學堂之外。
“師兄，這南氏一族乃是仙界最頂尖的名門家族，這萬道城，也隻是他們掌握的諸多城池之一而已。”
李青話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眼下有這機會，必須得好好宰他一筆才行！
齊默笑道：“李兄，你這才出觀山居沒多久，就變得這麼精明了？”
李青嘿嘿一笑：“都是師兄教得好。”
齊默又問道：“那你說說，這南氏一族，有什麼值得咱們惦記的東西？”
李青思慮片刻後，方才答道：“要說南氏一族最好的東西，那便是他們一族所在的那一山頭了，常年仙氣氤氳，就咱們這小地方，就算是再加上十道聚靈陣都比不得！他們的居所，便是那山上的雲頂大觀，山下還有一南苑城，是仙界有名的玩樂之所。”
“還得是你啊！”
齊默滿是讚許的看著李青。
自己也隻是想扒他南氏一層皮而已，這小子，竟然想抄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