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魔奴洞禁地。
張衍的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
剛才,隻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敗了,饕餮並不是想讓張衍這顆棋子去衝破那道牆,它想要的,是張衍這具身軀。
人族雖生來弱小,卻是萬物靈長,乃是這天地之間最適合修行的生靈,更何況,張衍的天資,更是頂尖中的頂尖,與之齊名的路淩風、齊默,單論天資,也要遜過張衍一籌!
不過好在是,饕餮仍然需要他,所以即便是張衍反抗,饕餮也並未追究。
“那道牆的秘密,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若是能殺死饕餮,那這道牆,自然便能破了。”
“不過,何其難也!”
即便現在的饕餮實力不足巔峰時期的億萬分之一,可它仍是這世間唯一一個合體期,縱然是這天下所有煉虛修士合力圍攻,也不可能是它的對手。
張衍遠望天穹,好似要透過這重重魔氣,直通天門一般。
他的臉上,已經再度出現了些許老態。
想要繼續活下去,便隻能一刻不停的前行,不擇手段!
“陰極!”
張衍的思緒被一聲厲喝打斷。
張衍轉頭看去,隻見一縷神魂正漂浮在半空中,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
這神魂除了九死魔君之外,還能是誰呢。
張衍露出笑臉,問道:“九死,你不好好在你洞府之中重塑肉身,跑來這裡做什麼,莫非你想在魔帝未曾允許的情況下,就強闖禁地不成?”
誰知,經張衍這麼一問,九死魔君的怒火立馬便衝了起來,他怒吼道:“那個劍靈根小子,本尊與百花所見,可與你推演的完全不同!你為何不事先告訴我二人,鄺天也在其中!”
“鄺天?”
張衍眉頭緊皺,故作糊塗,問道:“他竟也參戰了?”
九死魔君質問道:“否則,你覺得還有誰能殺得了本尊!”
張衍極其少見的並未表露出過於強硬的態度,隻道:“此事的確是本尊疏忽了,也隻怪那鄺天實力實在過於強悍,隻憑我如今的手段,還無法窺得他身上的天機。”
“不過,你不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你的九死魔功不是講究不破不立嗎?為表歉意,你這肉身,我幫你重塑,如何?”
“算你識相!”
聽到張衍表態,九死魔君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九死魔功最強悍的地方並不在於能夠曆經九死而不滅,它真正強悍的地方在於,每經曆過一次死而複生,修為便會更上一層樓。
尤其,若是能以大量的極品天材地寶重塑肉身的話,實力的漲幅無疑會更大。
屆時魔功大成,再遇上鄺天,九死魔君自信,絕不會輸給他!
“對了。”
張衍又問道:“你和百花的饕餮遺骨,可帶回來了?”
“這……”
九死魔君當然明白,張衍這是在明知故問,無非是想故意找茬罷了。
不過明知如此,九死魔君也無力答複。
畢竟,饕餮遺骨他的確弄丟了。
九死魔君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當時的情況何等凶險,本尊如何能顧得上饕餮遺骨!”
“那就是沒有帶回來?”
九死魔君沉默不語。
張衍背過手去,擺出了一副上位者的架子,不怒自威道:“魔帝大人複生在即,如此緊要關頭,你卻將那至關重要的饕餮遺骨給丟了,你這罪過可不小!”
“此事也怨不得本尊!那可是鄺天,哪怕是黑天親至,都不見得能在他手上討到便宜!更何況,前去救援那劍靈根小子的,可不止鄺天一人,你那好兄弟齊默,還有那個極品雷靈根的丫頭,都在其中!若非如此,本尊又豈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那饕餮遺骨乃是至邪之物,哪怕是鄺天都不敢輕易觸碰,定然還留在原地,大不了本尊重塑肉身之後,再去尋回來也不遲!”
張衍語氣依舊那般高高在上:“你最好是祈禱,待你重塑肉身之後,那兩塊饕餮遺骨仍在那裡。”
說罷。
張衍又從袖中甩出一塊饕餮遺骨,扔到九死魔君的手中。
九死魔君很是詫異,不解的看了看那饕餮遺骨,隨即又看向張衍。
張衍道:“早料到你會如此,這塊饕餮遺骨是本尊特地向魔帝替你求來的,就當做是你重塑肉身的核心吧,至於其他東西,本尊自會替你尋來。”
“嘿嘿!”
九死魔君笑道:“你若是能弄到一具天資極佳的肉身,可比什麼狗屁天地靈寶要好得多!正好那些與你齊名的正道天才,如今都已身在戎州,不如你就隨便找來一個讓本尊奪舍,也省的再費力氣重塑肉身了。”
“想的倒是挺美。”
張衍冷笑道:“你此前難道不知,天下能與我齊名的幾人之中,我是最不善戰的那個?”
九死魔君同樣報以冷笑。
張衍不善戰,這話也隻有他自己說得出來了,普天之下同代天才之中,能勝張衍的唯有齊默與路淩風兩人,而路淩風早已死在張衍手中。除了齊默之外,張衍已是他們這一代之中的最強者。
“不願就算了,本尊也隻是隨口一說,本尊這神魂不能存在太久,你可彆太慢了。”
說罷。
九死魔君飄然離去。
張衍則是踏空而起,徑自出了魔奴洞,一手捂著胸口,臉色並不好看:“那饕餮遺骨,煉化起來容易,想要剝離出來,可比想象中困難太多了。”
那塊饕餮遺骨並非饕餮贈予九死魔君,而是張衍從自己體內強行剝離的出來的。
這東西,被幾大魔君視作至寶,可他們卻不知,饕餮遺骨雖可增強實力,但卻也是深埋於體內的一大隱患,它可比那魔奴種要陰毒的多。
雖說,饕餮遺骨之中藏著成為合體期的秘密,但同樣的,也極有可能會讓張衍萬劫不複!
“這滔天魔氣之下,哪還能有什麼天材地寶活得下來,至於人族修士的屍身,怕是也沒有哪個能入得了那家夥的眼。”
“既然人的不行,那便去找幾頭畜生應付一下吧,反正他也不挑。”
張衍行進了半日。
突然,他像是有所感召一般,停下了動作。
他目光看向遠處一抹黑雲,手中一縷魔氣如同火焰般緩緩升騰,嘴角勾起那抹標誌性的笑容,道:“我早該猜到的,那個頂著齊兄名號四處屠戮本尊下屬的人就是你,虧得本尊還親信了天雷殿所言,竟真以為你已經死了。”
“路兄,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