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鄺天並沒有打算插手雲從龍和雷極之間的爭鬥。
他很清楚。
這是雷極心裡的一道坎。
若不讓雷極看清雲從龍的手段和實力的話,他是決不會放棄殺齊默的,唯有讓他意識到,齊默若死,他雷極也活不成,才可讓他徹底打消這個念頭。
這話說來並不好聽,但事實也正是如此。
世上能殺雷極的人幾乎沒有,但那也隻是幾乎而已,並不代表真的沒有。
雲從龍算一個。
儘管,這代價會很大。
正當此時。
自雷極宮中,再度傳出了一聲巨響,那雷極竟是狼狽無比的逃竄出了雷極宮,頭也不回的向著深山飛掠而去。
“雲從龍,你個瘋子,非要本座分個生死不可嗎!”
一邊逃跑,雷極還一邊叫嚷著。
他本以為,自己受了雲從龍一劍,就該平息了他的怒火才是,可沒想到的是,那一劍之後,雲從龍竟仍然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
那勢頭,哪是打算給齊默討公道,分明是打算分出個生死來!
他剛逃出去沒幾步,緊接著,雲從龍竟是又跟了出來。
眼見逃跑無門,雷極隻得咬牙威脅道:“雲從龍,你要想清楚,這裡可是天雷殿,是本座的地盤!若再苦苦相逼,就彆怪本座不講情麵了!”
雲從龍卻是一笑:“那正好,本座也想悄悄,你到底還有什麼手段!”
話音落。
就見雲從龍再度揮出一劍,直取雷極項上人頭!
雷極見此,眼中閃過一抹暴戾之色,伴隨而來的,還有陣陣強烈的殺意!
既要苦苦相逼,那就怨不得他了!
雲從龍見狀,嘴角咧出一絲冷笑,將長劍橫於胸前,朗聲道:“對,就是這股殺意,你此前是如何看待我徒兒的,現在就如何看我,否則,我都不忍下手殺你啊!”
這一刻。
雲從龍的氣質驟然發生變化。
此刻的他,就仿佛是一把出鞘的利劍一般,一呼一吸間,仿佛都可撕裂周遭空氣,開山裂石!
甚至,在齊默眼中,此刻的雲從龍,就仿佛一把開山劍一般!
他分明並非劍主!
此前,齊默還隻是聽說,雲從龍雖並非開山劍主,但卻有著不下於風不同的實力,如今一見,方才明白過來,這話並沒有絲毫誇大的意思!
雲從龍並非開山劍主,而他自己,也無需開山劍傍身。
而雷極,此刻也已開始暗暗蓄勢起來。
整個天雷殿周圍群山,仿佛都跟著他口中吟誦的法訣開始緩緩律動了起來,點點雷光,自天地之間緩緩凝聚。
最終,竟是在雷極的身後,凝聚出了一巨大的紫色虛影!
這虛影神似人,形卻似獸,身後一輪巨大光相在其手中,手持一道伏魔杵。
就這般半蹲在山嶽之間,高舉手中伏魔杵,衝著眼前的雲從龍,重重落下!
這一砸,風雲震動!
“雷神降世!裁決!”
這是雷極壓箱底的殺招,更是天雷殿的不傳絕學之一,若非到了必分生死的時刻,雷極是斷然不會動用如此手段的。
反觀雲從龍,卻是依舊神色如常,一陣陣劍風在其袖中鼓動。
一道赤色劍影衝天而起,直達九霄,就連那本該是蔚藍色的天穹,也在這劍氣的浸染之下,變作了橘紅色。
可怕的劍氣,在天雷殿之間回蕩。
哪怕是遠在數十裡之外的山頭,齊默也能感受到,那由雷神虛影所帶來的陣陣麻痹,與劍風吹襲而來的刺痛之感。
這,便是如今大九州的頂點!
“居然一點不打算留手,這哪是打算分出個生死,分明是要拆了我的天雷殿啊……”
鄺天看著眼前兩人,也終於不再淡定了。
他飛身而出,就這般攔在了兩人中間,同樣是一道巨大的伏魔杵從半空之中落下,竟是將雷極的那尊雷神虛影生生轟散!
而雲從龍劍氣,也在此刻儘數消散,劍刃三寸之外,是鄺天的咽喉。
他的脖子上滲出了些許血跡,但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仿佛剛才所做的,僅僅隻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罷了。
他笑道:“雲兄,氣也該消了,可彆再拆了我這天雷殿。”
雲從龍也收劍,眼中的銳氣徹底收斂,道:“看在鄺兄的麵子上,這次就先算了,若再讓本座發現你對我徒兒有什麼歹心,就彆怪我手中劍不留情麵了!”
雷極微微喘著粗氣,眼中殺意沒有絲毫退散之意。
他死死盯著雲從龍,略有些不甘的對鄺天低聲道:“師兄,難道就由著他在我天雷殿胡來嗎!”
“住口!”
鄺天回過頭,瞥了雷極一眼,厲聲嗬斥道:“丟人現眼,還不滾回雷極宮麵壁思過!”
“可分明是他……”
“還要本座說第二遍嗎?”
雷極仍想辯解,但看到鄺天眼中的怒火,終究是把話咽回了肚子裡,老老實實回了雷極宮。
至此時,鄺天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剛才,他距離死亡就隻有那麼一點點……
在旁人看來,鄺天以一己之力擋下了兩人的攻擊。
可隻有鄺天自己知道,他根本沒有理會雲從龍的攻擊,而是將自己的全力一擊,都落到了雷極那尊雷神虛影身上。
他料到,雲從龍是絕無此意的。
或者說,鄺天很清楚,以雲從龍的實力,完全來得及收劍,但雷極就不一定了。
可若是萬一雲從龍沒有來得及收劍,甚至根本沒有收劍的打算,那這一劍下去,怕是要一屍兩命了!
鄺天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跡,若無其事的笑道:“雲兄,氣也消了,要不此事,咱們就此揭過?雷極那小子不知深淺,不知道你的實力,如今他算是清楚了,自然就不敢再對齊默動什麼歪心思了。”
“他最好是如此。”
雲從龍同樣是長舒一口氣。
雲從龍和鄺天都很清楚,以雷極的性子,隻這幾劍,根本不可能讓雷極打消殺齊默的念頭,不過,卻也足以讓他對雲從龍產生恐懼了。
有時候,恐懼就是最好的保證,比起立誓,還要來得更加有用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