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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衍回到山門,便直奔摘星樓而去,拜見太上玄機。
“師尊,我回來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玄機緩緩睜開雙眼,輕輕一歎,道:“你小子,長進倒是快得嚇人,就連我都有些猜不透,你到底想要乾些什麼了。”
張衍隻似笑非笑,並未搭話。
玄機起身,背過手去,背身對著張衍,問道:“出雲國的事如何了?一下沒了我道門在中土神州的三座道門仙山,這代價可不小。”
張衍並未言明,隻道:“結果不算太好,不過倒也勉強可以接受,隻是……斷劍山的損失稍微大了些。”
玄機道:“能彌補的,就不算損失。”
張衍淡淡一笑:“這麼說的話,結果還算不錯。”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過問了,不過切記,與狼共舞,更要小心被狼所噬。”
張衍卻道:“為求大道,免不了涉險。”
“自己心中有數就好。”
“徒兒記下了。”
張衍再度行禮,躬身告退。
離了摘星樓。
張衍緊攥著的雙拳終於稍稍放鬆,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好在師尊未曾怪罪,否則我這本就沒幾天好活的小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這摘星樓中了。”
“活下去,可真不容易啊……”
“齊兄,我的路能走多遠,可就全仰仗著你了,可千萬彆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歎息過後。
張衍還未走了幾步,便迎麵被一人攔下。
來人是個仍未脫去稚氣的少女,正用一種質詢的目光盯著張衍,這少女不是彆人,正是張衍從合州帶回來的師妹,星羅的愛徒——朧月。
一碰麵,少女便滿臉驕橫的說道:“師尊傳信來說,讓你自知分寸,若再敢如此,她便要出山取而代之了!”
張衍立馬便恢複了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小丫頭,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你師兄我彆的不說,從小到大最明白的,就是分寸二字了!”
朧月輕哼一聲,跨步上前,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根藤條,在張衍身上拍了三下。
張衍裝模作樣的躲閃,一邊如此,還一邊裝作氣急的喊道:“你個小丫頭,反了你了,連掌門都敢打!又欠收拾了是不是?”
“這是師尊讓我帶給你的!”
說完,朧月便隨手扔了藤條,揚長而去。
張衍看著朧月離去,不由得搖頭,又是長長一聲歎息,道:“看來,以後行事還真得低調些,師尊慣著我,師伯她老人家卻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要是真的擾得她出山,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說罷,張衍也匆匆離去。
摘星樓中,鬥轉星移。
玄機麵容之中又多了幾分老態,眉頭緊鎖,低語道:“隻是為了活下去?何至於此……”
“也罷,既已不在其位,那便不謀其政,看看這小子,到底能掀起什麼風浪,若是天機閣就此折損於他手,那也是我天機閣的命數。”
儘管張衍做事激進,甚至不擇手段,但不可否認的是,張衍是天機閣開宗立派以來最優秀的弟子。
至於能否成為最優秀的掌門人,那便需要時間來驗證了。
天機閣勘破天機,可偏偏,命數到了自己這裡,卻是雲山霧罩,認他玄機神通廣大,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話分兩頭。
路淩風已領著小鈴鐺和齊默回了天雷殿。
至此時,齊默仍未轉醒,秦武月和那饕餮殘魂的內外夾擊之下,齊默的狀況不容樂觀。
他的外傷並不如何嚴重,但體內竅穴和意識卻是被毀傷的不輕,毫不誇張的說,已經如出雲國一樣,完完全全成了一片廢墟!
“齊兄體內的封印仍在發揮著作用,不過,就目前來看,這封印最多也隻能再支撐一年時間了,但以齊兄如今的情況,一年時間,甚至不見得能夠蘇醒過來。”
小鈴鐺並未搭話,隻是靜悄悄看著齊默。
路淩風長歎一聲。
齊默失去意識之時,那饕餮殘魂便已有了蘇醒的跡象,它幾乎是出於本能的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齊默體內封印,如今這封印,也被衝破了三成,接下來,封印崩壞的速度仍會越來越快。
也正是這種衝擊,在無形之中衝擊著齊默的意識,即便有吞天訣護體,可也無法完全護住齊默的神誌。
眼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齊默可以蘇醒,但時間就不好說了。
路淩風又道:“我去請師尊為他種下一道雷法護體,先讓這饕餮殘魂安定下來再說,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需要待在雷神塔之中了。”
“沒關係,我會陪著他的。”
路淩風轉身離去。
不多時,天雷殿主攜殿內長老紫姬、雷極一同來此。
一進入小鈴鐺的居所,雷極便快步走了上來,一臉急切的問道:“明月,此行下山,可受了什麼傷?快讓為師看看!你怎麼把這小子也給帶回來了,他體內那東西若是失控,你知道後果嗎!”
小鈴鐺冷著臉,瞪了雷極一眼。
雷極那滔滔不絕的話語,頓時梗在了喉嚨裡。
這個被自己擄回來的徒弟,一向與自己不對付,甚至連一聲師尊都不願意叫,毫不誇張的說,這整個山門裡,除了雷極自己和殿主師兄之外,就沒有人承認兩人的師徒關係了。
這一直讓雷極很頭疼,但卻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本以為,隻要自己誠心誠意教小鈴鐺,她遲早會認自己這個師父,這麼多年了,哪怕是塊冰,也該捂化了才是!
可這丫頭呢?
油鹽不進!
除了路淩風以外,她誰的話都不聽,就這,還是看在齊默的份上!
看著尚在昏迷之中的齊默,雷極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心中暗道:“這小子還真是個怪胎,饕餮殘魂入體,竟然都未曾引他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