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顧大虎剛一被拉出來,便引得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村民們一陣驚呼。“天啊!”“這兩人不會是在祠堂裡……”“傷風敗俗,家門不幸啊!”這會兒時間說早也不早,說晚,天也沒黑。村民們這會兒剛吃完下午飯,太陽還沒完全下山,天還亮著,也沒到睡覺的時間,大家正閒著呢!顧氏祠堂的事兒剛一爆出來,大家立馬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桃花村的人都跑來瞧熱鬨。顧氏祠堂外頭,裡三層外三層,圍了滿了人。這時,那跑去傳話的人也把顧二虎和顧家大嫂給帶來了。馬氏原本是不信的,可看到顧大虎那一刻,人立馬便失去了理智。“殺千刀的!老娘給你生兒育女,你對得起我嗎!啊!”顧大嫂猛撲向顧大虎,抬手就往顧大虎身上招呼。“啊!你放手!”顧大虎一邊慘叫,一邊躲。可惜他沒穿衣裳,就是想躲也躲不開。不一會兒的功夫,顧大虎臉上身上就布滿了血痕,一條條的,全是顧大嫂給撓的。而王氏男人顧二虎一張臉鐵青鐵青的,看到光溜溜的王氏,他一把薅住了王氏的頭發,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大嘴巴子啪啪扇了下去。眨眼的功夫,王氏一張臉就被打成了豬頭。“啊!!彆打了!嗚嗚………”沈園原本打算找沈三娘說會兒話,聽到顧氏祠堂那邊的喧鬨聲,和隱隱傳過來的驚呼聲,她收回了準備敲門的手,轉身往村祠堂那邊去。沈園到的時候,兩對夫妻正打得歡呢!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瞧熱鬨的人。有拉架的,真心勸解的,有挑破離間的,也有拱火的,一場熱鬨,看儘人生百態。沈蓉在院子裡,聽到外頭隱隱傳來的聲音,抬頭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低下了頭,繼續看起了手中的醫書。過了一會兒,沈蓉長生還沒回來,有些擔心,手中的書,再也看不進去了。長生在乾嘛呢?他一個人還在祠堂發呆呢!外頭鬨哄哄的,似乎這事兒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這時,石頭兒從門縫裡溜了進來,看到長生還站在那兒,後怕的拍了拍胸口。他回去後,一直縮在娘身邊不肯離開。有那熱心的村民,知道石頭在顧氏祠堂裡嚇到了,特意上門來傳話。來人一臉興奮八卦,對於石頭這個孩子,村民也換了個說法,說祠堂裡麵不是鬨鬼,而是有人在裡頭打架。石頭半信半疑,又一聽打架的人被抓出來了,大家都在那邊看熱鬨呢!石頭娘和奶奶一聽這話,都急哄哄往祠堂那邊去看熱鬨,這下子,石頭還有啥兒不信的。石頭跟著再次來到祠堂外頭,突然想起他們好像把長生給落下了。“糟了!長生還在祠堂!”石頭拔腿就往祠堂裡麵跑。果然,石頭一進祠堂,就看到了長生。“長生,你怎麼這呆?幸好不是真的鬼,不然你這樣,怕是得被吃一百次。”石頭一邊說著,也沒想著讓長生回答,他自顧自地將長生拉出了祠堂。長生離開祠堂,人也終於回過神來。他也沒注意祠堂大門外的鬨劇,抬頭看了眼天色,搭著腦袋準備回家。石頭見長生無精打采地,有些不放心,跟在長生身邊,道:“長生,我娘他們說那裡麵沒有吃小孩的鬼,是有人在裡麵打架。”長生歪著頭,沒吱聲,但臉上卻閃過一個疑惑的表情。隻到長生腰間的石頭並沒有看到長生的表情,他也習慣了長生不怎麼說話。石頭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喧鬨,略有些得意道:“長生,我們娘他們跟我說是打架,我才不信呢!剛才我都瞧見了,那打架的兩個人都沒穿衣裳。”石頭說到這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踮起腳湊近長生,小聲道:“我知道大人說的打架跟我們知道的打架不一樣,你看咱們要是打架,就不會脫衣裳,隻有大人們打架……”幾步路,石頭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長生雖然沒吱聲,可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事兒,還有耳邊石頭那一句句:打架。“我到家了。”長生站在大門口,低頭看著隻到他腰間的石頭。石頭虛歲已經十歲了,實際隻有八歲,個子還不高,站在長生麵前跟小矮人似的,兩人一點兒也不像朋友。石頭習慣了長生的說話方式,他笑嘻嘻地對長生擺了擺手,“哦,那我回了啊!下次我再來找你玩!”說完,石頭一蹦一跳地離開了。長生搭著腦袋,走進了院子。“長生,你回來啦!”沈蓉一雙眼睛將長生全身打量了一番,見長生沒有什麼事,心裡鬆了一口氣。沈蓉一出來,長生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她,那眼神有些奇怪。沈蓉也說不出來被長生這麼看著是什麼感覺。長生似乎似乎有心事,看了沈蓉一會兒,又繼續搭著腦袋,一聲不吭地往屋裡去。沈蓉有些奇怪,以前長生每次從外頭回來都會跟她說他在外頭跟誰玩了的話,今天居然什麼都沒說,奇怪。“長生,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沈蓉跟在長生後麵。長生沒搭理沈蓉,往灶房裡打了些熱水,又往桶裡添了些冷水,一轉身見沈蓉在他身後,他又奇怪的看了眼沈蓉,道:“天黑了。”沈蓉嫁給長生差不多也有一年了,兩人朝夕相處,她現在也知道長生那些簡潔的話裡的意思。比如現在,一個“天黑了”,結合長生現在的行為,他表達的意思是:天黑了,洗澡睡覺。沈蓉看著長生提水進了澡房,又看了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忍不住輕輕地擺了擺腦袋。也許她想多了,長生這個人有一套自己的規矩。比如天黑之前要在床上躺著睡覺。今天他沒跟她說在外頭玩了什麼,也許是急著洗澡睡覺吧!外麵那一鬨,就鬨到了天黑。沈蓉和爺爺奶奶都沒有過去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