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小彆勝新婚,哪怕顧昭明心中已對沈園有了一絲厭惡,可他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又一個人苦讀了一個多月,在沈園有意無意的挑撥下,最終還是失控了。在燈熄了後,顧昭明摟著沈園,腦子裡竟浮現出沈蓉那張臉,他下意識將身下之人當成了沈蓉。當這個念頭一起,他身體裡的氣血霎時翻湧了起來,恨不得將身下之人拆之入腹。沈園感受著顧昭明那比以往更甚的熱情和癡迷,她還以為是自己魅力所致,心裡暗自得意,口中的喘息聲是越發柔媚。這一夜,屋裡熱浪翻滾,屋外,天寒地凍。次日一早,沈蓉早上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滾進了長生的被窩裡,後背緊貼著長生那滾燙的胸膛,沈蓉臉一熱從被窩裡滾了出來。她一動,長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三娘?”沈蓉這次不等長生來掀她被褥,便起來了。沈蓉在做早飯時,還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忘了點兒啥,可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直到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完飯後,長生剛一開口,沈蓉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啥。“我給三娘暖腳,疼媳婦了。”長生放下碗,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沈蓉聽清楚長生說的什麼話後,臉“轟”地一下,立馬燒了起來。沈蓉坐在桌子旁,如坐針氈,將頭死死地埋在碗裡,臉跟火燒似的。她說自己忘了啥,原來是忘了提醒長生,不許往外說的事!長生那個傻子,這種事怎麼能往外說呢?沈蓉一張臉紅得滴血,她不敢抬頭看爺爺奶奶看她的眼神。沈蓉恨不得立馬鑽桌子底下去。六奶奶和六爺爺相視一笑,笑容裡多了彆的意味在裡頭。沈蓉慌忙起身回了自己屋裡。長生摸了摸腦袋,絲毫沒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妥,睜著一雙萌萌的眼睛看向爺爺。六爺爺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長生,跟我來。”沈蓉一個人坐在屋裡,此時她的臉還是滾燙滾燙的。她上一世雖成過親,甚至還有過孩子,可房裡的事從沒有在外頭提起過,再加上自己又是頭一遭主動,難免有些臉熱。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爺爺跟他說了什麼,長生喜滋滋地捂著棗進屋了。沈蓉撇了長生一眼,忍不住冷哼一聲。“哼!”長生看了眼沈蓉,三娘生氣了。他手上拿著大棗,猶豫著是放進匣子裡,還是給沈蓉。沈蓉早就發現了長生的糾結,她心裡暗自決定,如果長生將大棗給她,她便不生長生的氣了。結果,長生瞄了眼沈蓉,然後將大棗放進了匣子裡。沈蓉氣結。沈園過了一夜,病徹底好了。她一大早起來,精神十足。吃完早飯,沈園拿了一份顧昭明從鎮子上帶回來的點心,來到了沈蓉家。“三娘,昨天多虧了你送來的藥,我今天病都好了,這是我相公從鎮子上帶回來的,我拿了些來給你嘗嘗。”沈園看著沈蓉那張清麗的臉蛋,想到昨晚顧昭明的瘋狂勁兒,羞澀的同時還有些得意。你沈三娘長得再好看又如何?相公還不是說不要就不要了!昨晚相公對自己瘋狂又癡迷,必定是心裡有她的。明年二月份,相公參加院試,過不了多久,自己以後就是秀才娘子,沈三娘是徹底被她踩在腳底下了。沈蓉聽著沈園一係列的心裡話,腦子轉得飛快。顧昭明要參加明年院試?是了,上一世,他就是明年二月考上秀才的,此後為考舉人努力的近十年,才考中舉人,然後殺子殺妻。上一世他考上秀才,身負功名,哪怕屢試不中,但他對未來始終有抱有一份希望,為此寒窗苦讀十年,才能一朝得以青雲直上,這一世,沈蓉不想給顧昭明那一份希望。沈蓉心思翻轉間,想到了沈園賣鹵肉方子所得的銀錢,她微微一笑,道:“園園,你的病真的好了?可是,我怎麼看你的臉色竟比昨天還差?”昨夜沈園跟顧昭明就折騰了大半夜,出了一身汗,身體雖鬆快了不少,但免不了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再加上她本就乾瘦,這副模樣實在是不好看。沈園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很差嗎?”沈蓉一臉同情地點點頭,“你若不信,我屋裡有銅鏡,正好我那有胭脂,給你抹點兒,也顯得氣色好些。”沈園成親時,張氏什麼都沒給她準備,更彆說一麵價值不低的銅鏡了,這段時間沈園還真沒照鏡子。沈蓉回屋裡將銅鏡和胭脂拿了出來,“外頭亮堂,在外頭照,你也能看得清楚些。”沈蓉說著,將鏡子放到沈園麵前。沈園突然看到鏡子那張臉,頓時一驚,天啊!這還是她嗎?鏡子裡那張臉,跟非洲難民似的,又乾癟,又憔悴,模樣好像老了十歲不止。沈蓉歎了口氣,“園園,你太瘦了,你臉上一絲肉都沒有,這鏡子發黃,看不出來你原本的膚色,其實……”沈蓉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其實什麼?”沈園知道沈蓉沒說完的話可能不太好聽,可還是下意識問道。沈蓉目光看向沈園的手,直白道:“銅鏡照得人發黃,其實……你臉上的膚色,比你手上的膚色還要暗上兩分……”沈園下意識看向她那雙粗糙的手。這雙手在她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她的臉竟比手還黑,沈園一時間有些破防了。她斷腿那段時間都沒去過河邊照一照她的模樣,後來腿好了,天也冷了,她滿腦子都是挖墳,哪有心思往水邊去,後來又生了病,天天還做噩夢,睡不好……她真的沒有好好看看自己了。沈園想到昨晚顧昭明熄了燈後才那樣……她頓時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沈蓉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柔聲道:“園園,你就是太瘦了,《黃帝內經》裡講,冬藏精,冬日進補,能滋養五臟,增加氣血,使之體內陰陽平衡,身體好了,氣血充足了,臉色自然就麵若桃花,你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