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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二夫人搖搖頭:“如果不是因為她那個二叔是她爺爺小妾生的兒子,又包養男戲子搞出花柳病沒了生育能力,不得她爺爺重視、喜歡,你周姨確實有可能因為是個女兒,又一意孤行嫁給榮昭南的父親,散儘半數家財,而失去繼承權。”
寧媛秀眉緊蹙,啊……這很難評,周阿姨的二叔包男戲子,內了生育能力。
寧二夫人輕輕拍拍寧媛的手:“從這個角度,也能解釋為什麼榮昭南的二叔公要求你周阿姨把一個孩子過繼給他,而且他不從昭字輩,而是焰字輩,這個焰是你周阿姨那一輩周家主家嫡係男孩子的從字……”
大家族一般名字裡都有象征輩分的字比如寧秉宇這輩男孩都從——“秉”字輩,寧秉宇、寧秉倫、寧秉坤……
她手指無意識地捏緊手裡的杯子:“媽,您的意思是,周阿姨真乾得出藏著榮昭南的雙胞胎兄弟這種事?”
她能聽懂媽媽在變著法子勸自己不要去信周焰是榮昭南,或者說不想自己抱持太多希望。
寧二夫人揉了揉眉心:“你周姨的脾氣,唉,怎麼說呢,就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人。瞞著人嫁人、瞞著人離婚,誰養大的像誰,當初我看小愛那倔脾氣,和她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又悶又倔!”
寧媛抬頭看向寧二夫人,若有所思:“所以,咱們現在最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寧二夫人點點頭:“對,商場搏殺,也是以不變應萬變,如果真有需要,媽咪明晚陪你一起去那個賠罪酒宴,我幫你看看。”
寧媛心中稍定,有了母親的支持,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寧秉宇推門而入,神色淡淡:“媽咪,小妹,我剛才聽到你們在說明晚的事。”
寧二夫人看著他,有些無奈:“你啊,真是……那麼大一個總裁趴在門上偷聽啊?”
寧媛輕咳一聲,握住寧二夫人的手:“媽,大哥肯定有要緊話說的。”
寧秉宇瞧著寧媛難得為自己說話,挑了下銳利的眉毛:“你倒是難得說一句人話。”
寧媛:“……”
粉腸在豬肚子裡明明不是用來裝屎的,但為何這條粉腸張嘴就噴糞。
寧秉宇在一邊坐下,乾脆地說:
“我們先定一個原則——如果周焰真的是昭南,那就說明他正在執行攸關性命或者極其重大的任務,我們最好彆插手,他故意出現在我們這些港府僅有認識他的人麵前是一種對我們的預警。“
他輕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畢竟最近某國剛打贏了馬島戰爭,更不會放棄‘港府’這個國際金融中心。”
寧媛蹙眉:“這個可能性我也想過,但我確實沒有接到內地的任何消息,我回去的時候,是辦理了烈屬待遇的。”
當初內地也不止派了一波人暗中出來搜救,但沒有結果。
回滬上的時候,陳辰一看見她就忍不住紅眼睛,反應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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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秉宇微微頷首,補充一句:“我隻是表達一種推測的觀點,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周焰當然也很可不是榮昭南,而真的就是周焰。”
他語氣變得冰冷:“但如果他不是阿南,那就很危險了,因為他在這個時候強勢接近小妹,又以這張臉、這個身份試探寧家,代表他是來自對我們和內地立麵的敵人,所圖不小,全家所有人都要小心。”
寧媛眼神複雜,她當然明白這個意思——
即使榮昭南“犧牲”了,但寧家和內地的生意沒有停,隻是接頭人換成了老徐和新派來的戰友。
如果這時候來了個“假榮昭南”接近寧家,怕和當初查申樓一個目的——摧毀寧家和“內地客人”的‘外貿’生意。
寧秉宇看向寧二夫人:“媽咪,您明天就沒必要去那個酒席了。小妹去是因為她是事人,加上我作為寧氏的ceo,去就已經足夠給麵子了。”
“您是寧家主母,親自去,反而顯得我們太重視了,可能會引起媒體不必要的關注,影響公司的股價。”
寧二夫人想了想,覺得寧秉宇說得有道理:“阿宇說的也對,那我就先不去,看看情況再說。”
寧媛也點頭讚同,她不想讓母親摻和到這灘渾水裡。
第二天,寧媛和寧秉宇都選擇了簡單的商務西裝出席麗晶的酒席。
不會太正式,顯得太咄咄逼人;也不會太休閒,顯得不夠重視。
灰色暗紋的定製西裝套裙襯得寧媛窈窕而沉穩,而寧秉宇則是一身深藍色條紋西裝,更顯優雅乾練。
一同出席的還有寧氏律師團隊的兩位大律師,以備不時之需。
埃文那邊則是一身西裝便服,帶著幾位警界高層,包括周焰。
周焰今日穿了一件黑色風衣,頭發隨意地垂落,顯得格外俊美不羈。
看到寧媛和寧秉宇進來,周焰主動起身,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寧小姐,寧先生,晚上好呀,彆來無恙?”
那欠打的語氣,仿佛他們隻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而不是曾經劍拔弩張的對手。
寧媛再次看見那張和榮昭南一樣的臉,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但她很快控製住情緒,麵上波瀾不驚,語氣冷淡:“周警司,彆來無恙。”
寧秉宇站在寧媛身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焰的反應,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將周焰的一切偽裝都剝離乾淨。
埃文起身,笑容滿麵地向寧媛和寧秉宇表示歉意:“之前的事,確實是我們警隊工作不到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寧小姐和寧先生海涵。”
他轉頭看向周焰,語氣略帶警告:“尤其是我這位下屬,行事略有不妥,我已經嚴厲批評過他了。今天特意設宴,一是賠禮道歉,二是希望借此機會,化乾戈為玉帛。”
說著埃文暗示性地盯著周焰:“周sir,還不快跟寧小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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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焰此刻也難得正經,收起臉上輕佻的笑容,一本正經地朝寧媛微微頷首:“寧小姐,之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寧秉宇:“寧先生,我這人性子直,說話做事有時不太顧及彆人的感受,希望寧小姐和寧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之前的事,是我魯莽了。”
他微微頷首,姿態倒是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顯得過分謙卑,也不至於傲慢無禮。
寧秉宇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周警司客氣了,我們寧家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況且,能吃上警界一哥的飯,還不是在警局裡,而是麗晶酒店,都算難得的體驗。”
埃文身邊的港府財司司長立刻幫腔打哈哈:“寧先生說笑了,我們一哥平易近人,最喜歡交朋友,今天這頓飯,就是為了化解之前的誤會,大家以後都是朋友嘛。”
寧秉宇和港府財司司長關係不錯,語氣也緩和下來:“嗯,既然是誤會,說開了就好。”
埃文也含笑點頭,對周焰說道:“周焰,還不快給寧小姐和寧先生敬酒,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你初來乍到,要拜碼頭的!”
周焰拿起酒杯,走到寧媛麵前,舉杯示意:“寧小姐,這杯酒,我敬你。”
寧媛眼神複雜地看著他,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她酒精過敏,一杯啤酒就能讓她醉倒,榮昭南比誰都清楚,當初她被人灌酒差點被拐賣的事兒。
可周焰,這張與榮昭南一模一樣的臉,卻端著酒杯來敬酒。
這兩年,為了避免麻煩,她滴酒不沾,最多隻喝點不含酒精的果汁香檳。
周焰是真不知道,還是……
寧媛沒有接過酒杯,而是用一種平靜到近乎冷漠的語氣說:“不必了,周警司,我不喝酒。”
周焰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來寧小姐是不肯賞臉,還沒原諒我之前的魯莽啊。”
寧媛忽然接過酒杯,看著他哂笑:“周警司說笑了,給人道歉要有誠意,看來你沒什麼誠意,連我酒精過敏,啤酒也是一杯就倒都不知道,這杯酒,我怎麼喝得下去。”
說著,她手腕一轉,杯子裡的酒都倒在了地上。
氣氛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