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樣啊，”露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笑著朝那人道，“謝謝你了。”
“小事，”那人擺擺手，隨後又囑咐道，“彆再敲門了啊，這隔音不好，你在外頭敲門，我們裡麵吵死了。”
“好。”
露予點點頭，等那人回自己辦公室後，走到校長辦公室的窗邊，手伸進外麵防盜窗的縫隙，試著推了推裡麵的玻璃，發現推不動後無奈地收回手。
本想試著把窗戶推開，看能不能拉開窗簾看看辦公室裡的情況，沒想到這老頭裝了防盜窗還不忘將窗戶上鎖。
同一樓層的辦公室裡還有人，露予也不方便做手腳，隻能暫時離開。
此時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露予便也沒有再去其他什麼地方，而是直奔食堂。
今日午飯不知道吃些什麼，不過距離食堂還有十幾米的時候，露予便嗅到了一股肉香。
味道似乎不錯。
露予眉頭微挑，趁著其他孩子們還沒來，自己進了食堂拿餐盤打飯。
正要去窗口排隊，迎麵卻碰上了自己方才想找、卻沒找到的人——張校長。
張校長看見露予，頓了頓，開口道，“你也來吃午飯啊？”
露予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張校長腰上掛著的鑰匙扣，笑著回答，“是啊，早點吃完，一會還有事情要乾呢。”
張校長點點頭，伸手拍拍露予的肩膀，“袁老師的事我很抱歉，拖延了一天，今天下午我會喊人幫她埋葬的。”
“直接埋了？不需要通知袁姐的家人麼？”露予眉頭微調，語氣聽上去有些驚訝。
張校長搖頭，惋惜道，“哎，可能是她沒跟你說過，袁老師這個人啊，家裡沒有其他親人了，所以也沒必要通知誰，讓她安心入土就好了。”
露予扯了扯嘴角，心中莫名冒出一個詞。
“道貌岸然”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個詞，可能是單純覺得跟張校長很是適配。
“你說的是，袁姐確實沒告訴過我她的家庭狀況，既然這樣的話，那還是早點入土的好。”露予禮貌地笑了笑。
張校長雙手背在身後，歎了口氣，像是在為袁姐惋惜，正準備離開時，露予忽然開口叫住他。
“張校長。”
“怎麼了？”
張校長一頓，回頭看向露予。
露予笑了笑，壓低聲音同他道，“我昨晚夢見袁姐了。”
“什麼？”張校長擰眉，但這表情一閃而過，很快變成了驚訝的神色，“你夢見她什麼了？”
露予看了看四周，鬼鬼祟祟地同張校長道，“這個，在這裡不太方便說。要不這樣，你等我一會，等我打完飯找地方坐下，仔細跟你講。”
“行。”
不知道張校長是單純的好奇還是有些心虛，總之他不假思索地答應了露予的話，並背著手站在原地，像是等露予打完飯後過去找他。
“你稍等，我儘快。”露予道。
轉身去打菜窗口前，露予再次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張校長腰間的鑰匙扣，隨後在腦海中將其複刻。
長方形物體，黑色，有凸起……
對上了。
露予眼眸微黯，計上心頭，有些慶幸自己方才主動讓張校長留下等自己。
她刻意放緩了自己打菜的時間，在腦海中思索著一會該如何跟張校長拖延時間，好讓她能大概率地將後者的鑰匙收入囊中。
“一份紅燒肉，謝謝。”露予將餐盤遞出，打飯的大叔將一勺紅燒肉放到她盤子上，見她還舉著，猶豫片刻後撈了勺湯汁給她澆到飯上。
露予反應過來時，自己打的白米飯上已經被紅燒肉的褐色湯汁蓋了一層。
“謝謝。”露予再次道謝——雖然她不是很喜歡這種湯汁澆飯。
來到下一個素菜窗口，露予要了份清炒西葫蘆，隨後又去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碗湯，放到餐盤中央那個圓形的凹槽上。
似乎是設計安排過的，湯碗和那個凹槽完全地契合。
端著餐盤走向張校長，露予麵帶笑容，邀請對方跟自己一塊坐到窗邊。
張校長走在前麵，所以率先落座。
按理來說露予應該坐在他對麵，但奈何露予抱著點小心思，所以端著餐盤坐到了張校長旁邊，將他擠在裡麵。
“你怎麼不坐對麵去？”張校長皺眉，有些不悅。
露予打著哈哈，“這個事畢竟嚴肅，最好不要離得太遠，被其他人聽去的話就不好了。”
“是嗎？”張校長擰眉看著露予，大有要邁步從後麵走出去的意思。
“欸，彆急著走啊，”露予伸手將其攔住，抬頭雙眼微眯，笑著道，“張校長，你真的不想聽聽關於我昨天夢見的袁姐的事情麼？”
“當然想，可是你我看你似乎不是想說的樣子，而是在拿我尋開心罷了。”張校長冷哼一聲，將露予攔在自己麵前的手推開，沒有注意到那一絲微弱的清脆聲響。
露予收回手，笑著道，“好吧，那就不硬留你了，回見，張校長。”
張校長瞥了露予一眼，因為自己的時間被浪費所以沒什麼好氣，冷哼一聲後甩手離開食堂。
“呼。”露予鬆了口氣，垂眸看著桌下自己的手心，那裡正抓著方才從張校長腰帶上順下來的鑰匙扣——連帶著那個黑色帶凸起的吊墜。
這鑰匙扣有些重量，不知道失去它，張校長多久能反應過來，總之留給他們這些想弄死張校長的人道時間不多了。
露予囫圇地將飯菜扒進嘴裡，此時食堂大叔給她澆的那勺湯汁起了作用，米飯更順滑，幾乎不用怎麼咀嚼，便順著食道滑進胃裡。
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露予拿起湯碗，一邊喝，一邊用空著的那隻手拿起還殘留著點菜湯的盤子，一邊走向餐盤回收處。
這會食堂裡還沒什麼人，所以邊走邊喝不需要擔心撞上人，隻需要擔心會不會撞到食堂內擺放著的桌椅，好在露予用餘光盯著，所以沒有撞到，順利地將湯喝完了。
將餐盤放到回收處，露予抽了張餐巾紙擦擦嘴，隨後便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