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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之後，光整理戰場，就用去了蕭寒他們整整一天的時間！
一直等再次到了日暮時分，軍中策劃這才將粗略算出的數字上報給了蕭寒。
此戰，自己一方隻損失約千人左右。
這些人，大多都是夜裡被土穀渾人從車頂上拽下去的長槍兵。
還有一部分，是被弓箭射中的倒黴蛋，包括後來去追擊的騎兵，也被邊逃邊射箭的土穀渾人，射殺了一二百人。
不過，相比較於自己的損失。
他們此戰直接擊殺的土穀渾騎兵，就超過了兩萬！其中還有一些被轟成碎塊，根本無法統計的！
按照胡老將軍的估算，最終斬殺數，應當在三萬左右！
以步兵，對騎兵！
以三萬，對十萬！
竟然還能打出這樣的傷亡比例！若不是親眼所見，估計說出去，都沒有人敢相信這是真的！
經此一戰，徹底將土穀渾大軍打成了喪家之犬。
哪怕他們此時的士卒人數，依舊比蕭寒的多！但一群被嚇破了膽子的野狗，將再也無法對一隻猛虎產生任何威脅。
想來往後，他們一旦再次看到蕭寒這支大軍，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逃！
戰場清掃完畢，唐人大軍也收獲了無數金銀細軟，皮襖皮褲，以及幾千匹相對完好的戰馬。
原本，戰馬的數量還應該多一點，畢竟這些大牲口皮糙肉厚，要比人抗折騰的多，就算挨上幾箭，隻要不射中要害，都算不得什麼大事。
不過沒想到，這些牲畜在受驚後，都紛紛跑進大漠之中，讓他們根本連追都沒法子去追。
“這些皮襖也要？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當夜晚的篝火重新燃起，蕭寒看著手下人一個個歡天喜地的比量著那些土穀渾人的皮襖子，嫌惡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對於有著輕微潔癖的他來說，哪怕被彆人穿過的衣服，他都不可能再去穿，更彆說這些還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許多皮襖上麵，還沾著大片大片的血跡！
“哈哈哈，侯爺您是出了名的富貴人家，自然看不上這些東西！”
高興大將軍就跟在蕭寒身邊，聽他這麼說，立刻咧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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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跟在他身邊的一個校尉，這時也適時湊過來，指著一個小兵手裡的皮襖嘿嘿笑道：“嘿嘿，侯爺您彆嫌棄它們！
您看，像是這件狐狸皮襖，雖說硝製的差了些，做工也不夠精細，但這皮毛，油亮順滑，一看就是秋天獵到的上等貨色，若是在關中，隨隨便便就能換百十斤糧食！這可是好東西，咱怎麼能不要？”
“一件破皮襖，換百十斤糧食？”
聽到這話，蕭寒的眉頭又一次緊緊的皺了起來，還彆說，這又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了。
不過，這也實在是怪不了他。
哪怕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蕭寒吃的可能差點，穿的可能差點，但挨凍，他還真沒怎麼經曆過。
畢竟買不起新的棉衣，弄件便宜的舊棉衣穿著，也挺暖和的。
如此一來，他自然就不會注意，一件在他眼裡普普通通，甚至還有些肮臟的破皮襖，在如今唐人的眼裡，又代表的是什麼？！
它那代表的，那可是命啊！
衣食住行！
古人為什麼要將衣排第一？
並不止因為穿上衣服才有尊嚴！才有了禮儀。
更多的還是因為：沒有衣服，人真的是活不下去！
尤其是在這大冷的冬天，若沒有一件合適的衣物保暖，等一夜過後，很多人就會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年關！年關！
一年到頭，就是一關！
每年到了這時，總有數不清的窮人凍死在這這一關！
就比如真實史書中記載：唐昭宗時期，天氣奇寒，京城每天凍死者，數以千計！
這還是京城，是富貴雲集，是天子腳下！
這裡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又該是怎樣一副淒慘的模樣？
所以說，一件可以抵禦寒冷的皮襖，都可以在小門小戶當中，作為傳家寶一樣的存在流傳下去。
就算他們實在熬不下去，還能把皮襖拿到當鋪，當一些糧食銅錢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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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怪不得以前電視劇裡，都能看到當鋪裡的奸商扯著嗓子喊：光板無毛，蟲吃鼠咬，破皮襖一件～那時自己還以為當鋪是收破爛的，啥都肯要，原來它是真的值錢啊！”
聽了那個校尉的解釋，蕭寒的老臉禁不住紅了起來，好像自己不經意間，又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不過好在現在四周天黑，倒也沒人能看清他的臉色。
大營當中，還是熙攘熱鬨非凡。
雖然他們都已經快有兩天兩夜都沒合眼了，但這一場大勝仗，卻像是一劑最強效的興奮劑一般，讓幾乎所有人都歡欣鼓舞，根本覺察不出疲倦！
鬨鬨哄哄，一直到了後半夜，這些人才抱著各自的戰利品，回到營帳當中睡覺。
一夜平靜，除去偶爾有嗅到血腥氣息的野狼遠遠叫喚幾聲，再沒任何東西打攪到蕭寒的美夢。
當第二天日上三杆，蕭寒悠悠從夢鄉當中醒來。
望著從帳簾縫隙當中透過來的陽光，他先是恍惚了片刻，然後這才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開始拿人命不當一回事了。
一戰殺人三萬！
這要是放在以前，蕭寒鐵定會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可現在？
他怎麼感覺心裡根本沒有半點波瀾？就像還陳列在外麵的三萬具屍體並不是自己的同類，而是三萬隻螞蟻，三萬隻蚊子？
“哎，可能這就是成長吧！”
自顧自的嘀咕一聲，蕭寒穿好衣服，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冬日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並不能讓他感覺到多少的溫暖，反而刺得他眼睛難受。
就在蕭寒眯起眼睛，想要長伸一個懶腰之際，一個麵容憔悴，頭發散亂，雙目通紅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差點沒把蕭寒嚇得直接背過氣去。
“咳咳咳！李神通！你丫的有毛病是不是？大早晨的，在這扮鬼嚇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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