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難解的問題,
已經迫切的擺在了蕭寒的麵前。
除此之外,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讓蕭寒頗感到有些頭痛,那就是近幾日裡,城外流民也陸續有一些浮躁的現象出現。
城外的那些個土地,在這些日子裡,已經被開墾的差不多了,畢竟再多的土地,也經不住幾萬人白天黑夜的乾。
等土地徹底開墾結束,地裡剩下的活,必然就用不上這麼多的人手了。
到時候,除了能靠手藝混口飯吃的手藝人,剩下很多隻會種地的農人,將根本掙不到工分,繼而無法拿公分,換取到糧食!
正因為如此,察覺到危機感的流民心情開始變得患得患失,以至於接連幾天,都有爭奪鬥毆的事情發生。
幸好現場有管事和守衛的及時製止,才沒有讓這些事波及開來,造成更大的影響。
不過即使如此,那些早來的流民,也已經有了抱團的架勢,開始與後來的流民隱隱敵視起來。
這也不怪流民如此看中在寧城的生活。
因為就算是一個瞎子,都能看出如今的山東大地,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炸`藥桶!各種詭秘氣息充斥其中,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在下一秒,就徹底的炸裂開來!
而相對於那些充斥著暴戾情緒的地方,寧城卻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寧靜之城!雖然身處漩渦邊緣,這邊的生活,卻獨然自好。
所以在享受了這份難得的寧靜之後,不管是從哪裡逃過來的難民,都不願意離開這裡,更不願被外麵即將興起的風暴卷入其中!
對於城外流民的心理,城裡的蕭寒也並不是不明白,但是他對此,也並沒有什麼太好的法子。
在前些天,他已經將自己這裡的情況寫成了折子,派人快馬加鞭送到了長安,
在他想來,既然小李子可能是坐在幕後下棋的那個人,那麼他就有能力將這局亂棋儘快結束掉,不至於讓它越演越烈,最後弄到無法收場的結果。
但是,讓蕭寒失望的卻是:等折子回來後,上麵的批複,隻有簡簡單單的八個字:暫留寧城,隨機應變。
“隨機應變!怎麼個隨即,怎麼個變法,你倒是透點口風給我啊?”
手裡捏著小東送來的長安回信,蕭寒嘴角抽搐兩下,隨即隻能搖頭苦笑!
現如今,寧城這裡已經聚集了近五萬流民!
這也幸好是從洛陽到這裡的水路已經通了,蕭寒從那邊“借”來的糧食可以沿著水路,連綿不絕的送抵這裡。
要不然,不用說彆的,光這五萬張嘴,也能把這座寧城吃的一點不剩。
“侯爺……”
小東見蕭寒愁眉不展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的開口說道:“您是為了城外的流民頭疼吧?依我看,反正從這裡往西的路已經通了,要不咱給外麵的流民發點糧食,讓他們自行西去吧,這樣咱解了圍,那些流民也有了出路,豈不是皆大歡喜?”
這個想法,在小東心裡已經醞釀了很久,原以為侯爺就算不答應,也該認真考慮一下,卻沒想到,蕭寒隻是翻了個白眼,便一口將他的提議否決。
“放他們西去?我還讓他們去西天取經呢!”蕭寒沒好氣的哼道:“你試試讓他們走,看他們誰會走?而且就算他們肯走,你確定西邊的那些城鎮會收留他們?要是他們不收留,這些人豈不又要餓死?”
“那現在怎麼辦?外麵那麼多人……”小東有些著急了,一雙眼睛也開始不自覺的往外看去,雖然他明知道自己從這裡,什麼都看不到。
“怎麼辦?涼拌!陛下不是說隨機應變麼?那咱就變上一變!”
見小東焦急的模樣,蕭寒卻隻是冷笑一聲,然後將手中的回信往懷裡一揣,挺直了腰杆說道:“你一會出城,告訴那些流民,等地裡的活忙完後,就通通都去山上采石頭,砍樹!現在這個寧城太小了,侯爺我看不下去,要將它重新擴建!嗯,暫時就先擴建個三倍吧!順道告訴那些人,等擴建之後,他們也可以進新城居住!”
“啊……”
等蕭寒說完,小東早已經徹底呆住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家侯爺,仿佛這是第一次見到他一般。
什麼意思?在這大災之年,大興土木,擴建城池?
先不說,這裡麵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誰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就算是能拿出錢來,難道他不怕被朝堂上的言官給彈劾成篩子?
“這,這不好吧,畢竟今年的年景……”呆呆的看了蕭寒良久,小東終於反應過來,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提醒蕭寒,不要在這種時間做出格的事情。
“這有什麼不好?接下來,我還要將挖一條運河過來,將寧城與京杭運河連接起來,這樣才能對得起這座新起的大城!”
不過,蕭寒對此卻是滿不在乎,大災之年?
就因為在大災之年,才更應該由朝廷牽頭,大興土木建設,給災民創造工作崗位!
要不然,大家都憋著不花錢,地主老爺是沒事,但災民,可就真是會餓死的!
“瘋了!侯爺一定是瘋了!”
聽到蕭寒甚至還要挖運河,小東已經徹底無言以對了,他這時已經認定,自家侯爺腦子一定是壞了!
要不是腦子壞了,他怎麼會踹好基友劉弘基的屁股,要不是腦子壞了,他怎麼敢學的楊廣?
“不成,我得趕緊去找華神醫過來!”想到這,小東再也顧不得蕭寒了,直接拔腿就往華老頭的住處跑去,一邊跑,還不忘一邊大呼小叫:“華神醫,華神醫!不好了,侯爺的癔症又犯了!”
“我的癔症又犯了?”後麵,被從自己設計的宏偉藍圖中驚醒的蕭寒,看著小東飛快遠去的背影,先是驚詫一下,繼而氣的是破口大罵:“你才得了癔症,你全家都得了癔症!”
不過,他不罵還好,這麼一罵,倒真想是癔症發作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