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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打聽付明?”
雷老六看了易雲平一眼,他前些日子剛和雲平說了,付明在打聽易雲平,這才多長時間,雲平就找上門了?
雷老六是自己人,易雲平也沒瞞著他,當即把街上遇襲的事情告訴雷老六。
雷老六聽完,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幾分怒容
“那個侯三我也聽說過,手快眼亮,在道上小有名氣。”
“他說是付明,那十有**不會錯。”
“這個付明有些神秘,七八年前突然就從道上冒出來了,四十多歲的人到現在也沒有結婚。”
“按理說,以他的身價,想要成家不是什麼難事,但也不知道為什麼……”
雷老六說到這兒,特意看了易雲平和許報國一眼,稍微壓低聲音說道
“不過,前兩年道上有消息,說付明是某個官太太養在外麵的小白臉。”
“什麼?”
許報國和易雲平驚得茶水都噴了。
這年頭,隻聽說過男人養外室,還從沒聽說過富太太養小白臉。
不過,這種事情倒也不是沒有,隻不過一向私密,不會被外人知道。
“消息可靠嗎?”
許報國眯起了眼睛。
如果付明真是某個官太太養在外麵的男人,那他背後的這個女人肯定是關鍵。
雷老六搖搖頭
“我當時就聽了那麼一耳朵,至於是真是假一點不知道。”
“不過,我琢磨著他這麼大年紀了,不說娶個媳婦給自己留個後,也說不是過去。”
“而且,付明那個人我也見過,長得雖然凶了一點,但也不算難看。”
“當然,從行為舉止看,應該也不是什麼兔兒爺之類的。”
易雲平和許報國點點頭
“成,有這麼些消息我們查起來就省事多了。”
“雷大哥,今兒多謝你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享受天倫之樂了。”
雷老六起身,將兩人送出院子,易雲平和許報國上了車,一腳油門出發了。
“付明的事情我來辦,這兩天你儘量呆在家裡,免得遇上什麼事情了。”
一上車,許報國就把自己的打算和易雲平說了,易雲平自然不會拒絕。
如今正是暑假,幾個孩子都放假了,正好他有時間,能在家多陪陪孩子。
……
一座不起眼的三進院子,王萍萍這會兒正站在院子裡朝門口看。
很快,門“吱呀”一聲就開了,付明麵無表情地從外麵進來。
王萍萍快走兩步,立刻湊上來問
“明哥,怎麼樣?”
付明伸手摟住王萍萍的肩膀,細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萍萍,侯三失手了,被抓住了。”
“不過,許報國和易雲平並沒有送他去派出所,現在找不到人了。”
“什麼意思?”
王萍萍猛地從付明懷裡掙脫出來,臉色瞬間就變了。
“難道,小偉的罪就白受了?”
付明看著眼前滿臉怒容,麵目猙獰的女人,重重的歎了口氣,伸手再次將她摟入自己懷中
“萍萍,那許報國是什麼人你也知道,我們想要對他下手沒那麼容易。”
“那易雲平呢?他不過是個運氣好點的王八蛋,攀上了許報國而已。”
“小誌出事的時候許報國壓根不在四九城,我覺得就是易雲平那王八蛋下的手。”
“我知道,萍萍,我知道小誌變成如今這樣子你心裡頭難受,可是報仇這個事情急不來。”
付明雙臂用力,緊緊地將王萍萍抱在懷中,下巴抵在她額頭上
“萍萍,如果我們不管不顧的就動手,萬一被許報國抓住了把柄,我們兩個受點罪沒關係的。”
“可是小誌怎麼辦?他還需要你的照顧,你出事了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你忍心丟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嗎?”
王萍萍聽罷,隻能伸手抱住付明,嗚嗚地開始哭。
她從小到大拉扯大的兒子,就跟她的心頭肉一樣。
原本多好的一個孩子,可卻變成了如今這幅不死不活的樣子。
王萍萍每次看到兒子如同一個活死人一樣躺在炕上,她的心就跟刀割一樣的疼。
“明哥,我的心好痛,我的心好痛啊……”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小誌還這麼小,他為什麼要經曆這些事情?”
付明看著眼前悲痛欲絕的女人,隻能緊緊地將她抱住。
要說心疼,他難道就不心疼嗎?
偉誌可是自己的親兒子,雖然這些年一直被養在胡家,但隻要一有時間萍萍就會帶著孩子來看他。
他也算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了,怎麼可能不心疼呢?
付明耐著性子安慰了王萍萍好長時間,這才帶著她進了屋子。
很快,付明又從王萍萍屋子裡出來,進了隔壁胡……付偉誌的屋子。
大白天的,付偉誌的屋子裡拉著厚厚的窗簾,屋子裡也不點電燈,黑漆漆的一片。
付偉誌就那麼躺在炕上,他閉著眼睛如同一個活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過去的二十年裡,他一直都是順風順水,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他有父母,有爺爺,雖然爺爺和父親對他嚴厲了一些,但總歸都是為了他好。
他有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還有兩個生死與共的兄弟。
可是,誰知道有一天,他堂堂胡公子竟然被人暗算了。
他叫了二十多年的爺爺和爸,不是他的爺爺和爸。
他當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那玩意兒突然就不能用了。
他滿心以為的生死與共的兩個兄弟,自從他受傷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爸媽突然就離婚了,他從小就認識的付叔叔,變成了他爸。
他也由胡偉誌,變成了付偉誌。
付偉誌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一夜之間,他所熟悉的一切,就像是用鉛筆畫在白紙上的圖畫,突然就被人擦得乾乾淨淨。
“小誌,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
付明並不算是個有耐心的父親,他也並不隻有付偉誌這麼一個兒子。
如果沒有王萍萍,就付偉誌這個要死不活的德行,他絕不會有這麼多的耐心。
付明說著話,上炕把窗簾拉開。
刺眼的光線穿過玻璃瞬間落在付偉誌蒼白的臉上,付偉誌本能的伸手擋住了光線
“付明,你乾什麼?”
他嘶啞著嗓子尖叫一聲,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裡。
付明可不慣著他,兩步走到他身邊,一把扯開被子,讓付偉誌整個人都暴露在陽光下。
隻見,此時的付偉誌,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渾身上下都是一種病態的蒼白,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什麼快死的病。
“付明,你……”
付偉誌掙紮著尖叫,但是嘴巴一張就被付明伸手捂住了。
付明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付偉誌,目光中的冰冷讓付偉誌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他整個人開始放鬆下來,看向付明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哀求。
付明放開他,手腕一抖,袖子裡就掉出來一把匕首。
“啪嗒”一聲,他把匕首丟在付偉誌身上,付偉誌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本能地往被子的方向縮了縮。
“看你那個慫樣!”
付明滿臉鄙夷的說了一句,隨即開口問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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