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也沒有其他人,她乾脆拿出三張大團結,給三位大爺一人一張:
“三位大爺,今天這個事情全憑了你們幫忙,要不然我一個婦道人家,人家也不會放在眼裡。”
“這十塊錢雖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還請你們不要嫌棄,一定要收下。”
三位大爺相視一眼,全都有點不好意思。
一大爺和三大爺心裡知道,秦淮茹是想借著這次機會,挽回老賈家在他們三人心裡的形象。
同時,也是向他們表態,她秦淮茹以後肯定安分守己的過日子。
至於二大爺,他看著手裡的這十塊錢,心裡頭莫名的生出一種陌生的情緒來。
這個錢,算不算是他身為管院大爺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得的好處?
要知道,廠裡那些領導,一年都能拿到手底下不少工人的孝敬。
該說不說,這種感覺還真是不錯!
秦淮茹見三位大爺全都不表態,心底暗暗著急起來:
“三位大爺,這份心意你們可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們家以後可沒法在院子裡做人了。”
一大爺和三大爺虎軀一震,瞬間明白秦淮茹話裡的意思:
這個錢,要是你們不拿,那我出了這個門可就是要胡說八道了!
隻有劉海忠這個官迷聽不懂這意思,聽了秦淮茹這話,雙眼一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來:
“咳咳,既然這是秦淮茹的一片心意,那咱們就收下吧,畢竟賈章氏的後事也要我們幫著料理。”
一大爺和三大爺重重的歎了口氣,全都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劉海忠的話。
秦淮茹見三位大爺全都收了錢,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
“哎,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那什麼……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就先回家了,小當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易中海點點頭,一大媽把秦淮茹送出門,三位大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二大爺和三大爺就各自回家去了。
等屋子裡人都走了,一大媽這才看向自己爺們:
“這秦淮茹是什麼意思?竟然出手這麼大方?”
易中海苦笑一聲:“賈章氏突然走了,棒梗又進了少管所,秦淮茹隻帶著一個小當,生活能更輕鬆些。”
“接下來這些日子,她肯定要挽回自己在街坊鄰居心中的形象,讓大家都覺得她以前都是被賈章氏逼的,為了棒梗實在是沒辦法。”
“時間長了,她在院子裡的名聲也就回來了。”
一大媽聽自家爺們這麼說,隻是笑著搖搖頭,不再說話了。
在她看來,名聲什麼的隻要過得去就成,隻要能有個貼心的小輩,一家人把日子過好才重要。
三大爺回屋把十塊錢拿出來的時候,三大媽也是滿臉好奇地“嘶”了一聲:
“這秦淮茹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她這是懷了什麼心思?”
三大爺非常滿意地看了自己老伴一眼,這才施施然開口解釋:
“這肯定是想著用這十塊錢買我們三位大爺的一個態度,以後在院子裡不要針對她,最好能幫著她遮掩一二。”
“我估計接下來的時間,秦淮茹肯定會用儘全力挽回自己的名聲,到時候三位大爺再站出來說上幾句,她不就又能清清白白地過日子了?”
三大媽聞言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地說道:
“婊子就是婊子,還清清白白?”
“再說了,這四九城活不下去當婊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人家誰像她似的,當了婊子還想要個好名聲?”
“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裡子麵子全都讓她的了?”
三大爺點點頭,表示自己老伴這話說得雖然粗俗了一點,但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
畢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賈章氏的後世,醫院那邊解剖完之後直接火化,秦淮茹本著一切從簡的原則,給婆婆買了口薄皮棺材,在三位大爺的幫助下,讓院子裡年輕人幫著送出郊外埋到自己公公旁邊,就完事了。
院子裡的幾個年輕人本來不想幫忙,畢竟按照老賈家一貫的德行,這一趟肯定是白幫忙。
結果,回來之後秦淮茹擺了一桌菜招待他們,桌子上還放著一瓶二鍋頭,屬實讓大夥兒驚訝了一把。
八月十五過去之後,院子裡又重新恢複了平靜,一大爺和三大爺猜得不錯,秦淮茹開始到處賣好,挽回自己的名譽。
經過她的不懈努力,沒用多長時間,周圍的街坊鄰居對她的印象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隨著樹上的葉子一片片變黃,落地,秋天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當天寒冷的冬天到來的時候,整個劉家垣村的村民都開始沸騰了。
沒彆的原因,收秋交完公糧之後,他們終於放開手腳,老少爺們都投入到做洋柿子的掙錢大事業中。
易雲平這個劉家垣的會計,儼然成了整個村子最受尊重的人。
沒彆的原因,整個劉家垣村,四個生產大隊加起來大小五千多口人。
除去一些不能動彈的老人和什麼都不會做的孩子之外,其他人都開始做洋柿子醬。
當然,一個村子裡沒有懶漢懶婆娘是不可能的。
劉原這個大隊長和梁書記親自出馬,表示做洋柿子醬是全村的大事情,絕對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害了一鍋湯。
所以,但凡是發現有偷懶的,不但扣工分,少分錢,而且還要抽二十鞭子。
彆說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打人是違法犯罪的行為之類的話,你要在村子裡生活,那村乾部就是你的天。
不管在什麼時候,對於村子裡人來說,村乾部的權利都是非常大的。
頭三天確實有不信邪的,被發現之後劉原親自帶上民兵隊的民兵把人帶到大隊部院子裡。
然後,晚上招呼整個村子的村民都過來觀看,吊起來狠狠抽了二十鞭子,抽完之後那人渾身上下沒一塊兒好地兒。
原本吵吵鬨鬨的現場,隨著一道道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得鴉雀無聲。
鞭子抽完之後,劉原招呼著把人放下來,然後當著大夥兒的麵,讓劉槐給這人上藥。
三十多歲的老爺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渾身上下被扒得就剩下一條褲衩子,在滿村人的注視下上藥,那場麵想想就刺激。
還有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被抽了十鞭子,四個生產大隊的婦女主任強行按住了給她扒了衣服上藥。
原本,這樣的事情在村子裡是最大的熱鬨,可是現在大夥兒卻沒有半分看熱鬨的心思。
什麼叫殺雞儆猴?
這就叫殺雞儆猴!
事後,劉原這個大隊長手裡舉著個大喇叭,麵無表情地大吼道:
“現在咱村子裡家家戶戶過的什麼日子我就不說了,易會計和我算過一筆賬,趕在今年過年之前把所有的訂單都完成了,一家最少能分五十塊錢。”
“這是個帶著所有村民掙錢的好事情,誰要是敢拖後腿,阻攔大夥兒掙這五十塊錢,彆說我這個大隊長能不能放過他,就算是你們……能不能放過?”
眾人一聽一家最少能分五十塊錢,頓時眼睛都紅了,一個個紅著眼睛,撕心裂肺地大吼起來:
“不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