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富貴則滿臉緊張地拉著兒子到炕上坐下,催促道:
“你趕緊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大茂接過他媽遞過來的茶缸子,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就把院子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許富貴兩口子聽了,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他們以前也是住四合院的,後來兒子結婚了,兩口子才搬到這邊來。
說實話,兒子和兒媳婦結了婚一直沒個孩子,老兩口心裡很不得勁兒。
許母以前是婁家的保姆,後來大小姐成了自家兒媳婦,自然要想著拿捏一二,擺擺婆婆的款兒。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所收斂。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兒媳婦的肚子一直不見動靜,老兩口的臉色自然也越來越難看,說話也越來越不好聽了。
要不是惦記著婁家那豐厚的家產,他們早就攛掇兒子離婚了。
不過這都是以前,這兩年兒媳婦一年一個,兒女雙全,老丈人一家又全都去了港島,這婆媳關係也越來越好了。
尤其是坐月子的時候,許母那真是把兒媳婦當女兒疼,所以婁曉娥才主動提讓公婆過來住得兩天。
要是換作以前,彆說主動提,就算公婆張口說要來,她也不願意。
“賈章氏這老婆子,一肚子壞水,秦淮茹也不是個好東西,兒子你做得對,不能被她們威脅。”
“這事兒,曉娥辦得比你強,要是不這麼強勢,那倆兒寡婦還真以為咱們老許家怕了她們了。”
“我現在就跟你媽收拾東西過去,有我們盯著,賈章氏和秦淮茹鬨不出什麼花樣來。”
許父許母擔心孫子孫女,趕緊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跟著兒子出門了。
該說不說,也有十來天沒有見孫子孫女了,真是想念的厲害。
院子裡眾人這會兒吃完飯,全都坐在胡同巷子裡,以最快的速度傳播著剛才院子裡發生的一切。
許多男人聽到最後的結果,除了大罵賈章氏之外,還特地把婁曉娥說的那幾句話重點記下了。
賈章氏是個什麼玩意兒他們可太清楚了,萬一有一天真找上門了,自己也好有個手段能治她。
這會兒見許富貴兩口子拎著個布包,跟著兒子許大茂從巷子外麵進來,眾人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就露出笑容來:
許大茂這是防著賈章氏和秦淮茹這倆兒寡婦呢!
許富貴兩口子和巷子裡的老熟人點頭打招呼,一路進了四合院。
到了前院,許富貴停下腳步和三大爺招呼了一聲,到了中院,他又停下腳步和一大爺招呼了一聲。
不過,到後院的時候,他徑自進了兒子屋子,去看孫子孫女兒了。
不是心急見孩子,主要是不待見劉海忠這個二大爺。
賈章氏和秦淮茹婆媳兩個正在屋子裡說話,結果就聽到許富貴在院子外頭說話,臉色瞬間就拉下來了。
“這個老畜生怎麼突然來了?”
賈章氏抬頭看向窗戶外麵,目光落在許富貴身上時,瞳孔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畏懼。
想當年,她年輕的時候為了養活東旭,自然也在許富貴身上動過心思。
彆看易中海是廠裡的工人,可那時候他還不是八級工。可人家許富貴那是正兒八經的“八大員”之一的電影放映員。
賈章氏年輕的時候雖然不如秦淮茹,但也頗有幾分姿色,她刻意去接近許富貴。
剛開始的時候,許富貴也笑眯眯的,對她體貼關懷。
但是……
這老王八蛋,好處得了,事情一點沒給自己辦不說,還訛了自己十塊錢。
賈章氏吃了幾次悶虧,自覺玩不過他,這才把目光放在易中海身上。
秦淮茹不知道婆婆心裡的想法,隻是歎了口氣:
“肯定是許大茂去找他爸媽過來了,這是防著咱們呢。”
“哼!”
賈章氏冷哼一聲,不過心裡是真的害怕。
這四合院裡,前前後後住了二十多戶人家,除了許富貴,她誰也不怕。
誰知道,許大茂這小畜生,竟然把她的克星給叫過來了。
“媽,好了,不用想這些事情了,不管怎麼樣好歹也有十塊錢呢。”
秦淮茹勸了婆婆一句,就去忙活了。
棒梗的褲子還是去年的,今年長了個子,褲子自然不能穿了,她要趁著這會兒給添一截褲管。
要不然,到秋天了褲子穿著都露腳脖子。
當天晚上,賈章氏見兒媳婦把屋子收拾妥當了,就準備出去巷子口上個公廁,順帶著把痰盂端回來睡覺。
秦淮茹也沒當回事,繼續給兩個孩子鋪床。
賈章氏出了院子,去了公廁見這兒沒什麼人,趕緊進去上了個廁所,很快就出來了。
她的臉頰雖然用熱毛巾敷了,但還是腫得厲害,這會兒走路也刻意放慢了步子,就怕晃悠得太厲害了臉疼。
結果,剛走了沒幾步,就見迎麵走來一個人,不是許富貴又是誰?
賈章氏莫名的就感覺有些心虛,低著頭加快了腳步,想要假裝沒看見許富貴。
但是,許富貴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快走兩步來到賈章氏麵前,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章二丫,聽說你現在長能耐了?敢對我孫子孫女動心思了?”
賈章氏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亮堂堂的月光照在她臉上,看著就跟個新死的鬼差不多。
賈章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兩條腿抖得就跟篩糠一樣,兩隻手胡亂的揮舞著:
“不,不,我沒有,我沒有。”
許富貴見賈章氏這副模樣,眉宇間多了幾分笑意,他再次向前一步,鼻子幾乎要貼在賈章氏鼻子上了。
但是,賈章氏卻跟見著厲鬼一樣,嘴巴大張,滿臉驚恐的要大叫出聲,但卻被眼疾手快的許富貴伸手捂住了嘴巴。
“嗚嗚嗚,嗚嗚嗚。”
賈章氏開始哭起來,渾濁的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地往下落,渾身都開始哆嗦。
許富貴很快又放下手,往後退了兩步淡淡的開口:
“章二丫,話我隻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
“要是我孫子、孫女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讓你到下麵跟老賈團聚去。”
賈章氏害怕的不得了,但又不敢放聲哭出來,隻能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瘋狂地點頭。
許富貴再沒多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賈章氏依舊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直到許富貴走了很長時間,她這才繃不住,身子一軟,直接坐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
許富貴不是個好東西,他是真有手段殺人啊!
秦淮茹雖然好奇婆婆去公廁怎麼還不回來,但也沒放在心上,把棒梗的褲子補好了,就打了水準備洗洗睡覺。
賈章氏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了家,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情緒看著穩定了許多。
這一晚上,她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底不斷哀求著老賈和東旭一定要保佑許大茂的兩個孩子健健康康的啊!
(老賈和東旭:我倆兒一般都是上來帶人下去的,保佑彆人這塊的業務,不太熟啊!)
一夜無話,快到淩晨的時候,賈章氏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好在後院沒再鬨出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