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出門的時候走的是八字步,東倒西歪的,要不是有何雨水這個妹子扶著,估計夠嗆能摸到屋門口。
易忠海和易雲平叔侄兩個雖然臉有點紅,但是人卻很清醒,叔侄兩個又閒說兩句,就各自洗漱睡覺去了。
易雲平躺在裡屋的單人床上,稍微等了一會兒就聽到前屋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心念一動,直接進了空間。
今天下午有酒有肉倒是吃飽喝足了,所以他直接進了一間小平房,把十顆大白菜,十個大南瓜單獨裝起來,又去後麵的田地把蔬菜收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進林子的時候收的四隻小兔子,這會兒已經肉眼可見地長了一圈,雖然還是小兔子,但已經從“小小碼”變成“小碼”了,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吃肉了。
在空間忙活完,隨著他心念一動,人又出現在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易雲平就被院子裡的動靜吵醒了。沒辦法,老爺們要早起上班,女人更要早起做飯。
易雲平起床洗漱的時候,一大爺就已經吃完飯準備走了。
“雲平,你待會兒跟柱子一塊兒走,他是食堂的師傅,所以去得晚一些。”
易忠海一邊穿外套,一邊扭頭叮囑。
“哎,我知道了叔,您放心吧。”
易雲平拿毛巾擦乾淨臉,又洗了手,端著洗臉盆跟在一大爺身後出門倒水。
這個時候,院子裡該上班的老爺們基本都出門了,對麵的賈東旭也從屋子裡出來,一抬頭正好看見易忠海和易雲平叔侄兩個。
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青黑一片,不過送他出來的秦淮茹卻是偷偷推了自家男人一把,賈東旭這才反應過來,臉上堆起幾分笑容來:
“師父,雲平兄弟。”
“哎,東旭,一塊兒上班去。”
易忠海也點點頭,同賈東旭招呼了一聲。
賈東旭一邊跟師父並肩往外麵走,一邊還扭頭看了易雲平一眼,臉上不由閃過一絲鄙夷:
哼,就算你是易忠海的親侄子又怎麼樣,還不是鄉下地裡邊刨食兒的?
就算易忠海以後退休了,你也夠嗆能接班!
易雲平客氣地朝賈東旭點點頭,端著洗臉盆進了屋子。
嘶,大冬天的不穿外套,果然冷得厲害!
不過,臨進門的時候聽到對門的賈章氏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淮茹,進屋把洗臉盆的水倒了,這麼點事情還留著等老爺們回來忙活嗎?”
易雲平臉皮厚,像是壓根沒聽出賈章氏的這一招“含沙射影”,扭頭就往屋子裡走。
倒是剛剛過了月亮門的易忠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邁步往外麵去了。
易雲平進了屋子,見嬸子(一大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當即笑了笑,站在敞開的門口刻意提高嗓門說:
“嬸子,何必為了那些不值當的人生氣,您也不想想,狗嘴裡還能吐出象牙來?”
現在這個年代講究一個“男主外,女主內。”大部分老爺們在外頭忙活一天,一進家門就當起了大爺。
以前有句話是這麼形容回家的大老爺們的:油瓶子倒了都不能扶一下!
易雲平這麼個小夥子端著洗臉盆倒水,賈章氏吆喝那一嗓子,可不僅僅是在暗示他不夠男人,同時也暗指一大媽沒做好分內的家務事。
你一個女人呆在家裡,咋好意思讓小夥子乾這些房前屋後的活計?
一大媽聽侄子替自己出氣,原本還有幾分難看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趕緊招呼道:
“你這孩子趕緊進來,外頭怪冷的。先把飯吃了,柱子這會兒估計要出門了。”
“哎,嬸子,您也坐著一塊兒吃。”
易雲平笑眯眯的應了一聲,就聽對麵老賈家傳來“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吃完飯,他把捆好的野雞野兔扔背簍裡背著,跟傻柱一塊兒往軋鋼廠去了。
紅星軋鋼廠不愧是萬人大廠,還沒走近,遠遠地就能看到牆上鮮紅的大字標語。
傻柱跟門口的保安顯然很熟悉,簡單說了兩句就帶著易雲平進了大門。
穿過轟隆作響的廠房,看著身邊經過統一服裝、乾勁十足的男女工人,易雲平心中忍不住感慨一句:
怪不得後世都稱這個年代是“火紅年代”,雖然老百姓過日子各有各的麻煩事,但響應號召,積極奉獻的精神卻是實打實的。
不管回家什麼樣兒,隻要一說到“奉獻”兩個字,大夥兒都甩開膀子賣力乾,偷奸耍滑之輩少之又少。
“哈哈哈,我們廠怎麼樣?夠氣派吧?”
傻柱見易雲平盯著車間和工人出神,隻以為他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麵,心頭不由浮現出幾分自豪來。
沒辦法,這年頭廠裡的工人住著國家分配的房子,領著糧本吃著商品糧,比起隻能在土裡刨食的鄉下人,確實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
易雲平笑笑不以為意,跟著傻柱繼續往食堂走。
沈主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中山裝,中等個頭,膚色偏黑,見到傻柱的時候眉宇間多了幾分笑意。
“柱子,今兒怎麼主動來找我了?”
問完這一句,不等傻柱回答,沈主任的目光又落在易雲平身上,笑吟吟地問
“這位同誌是……”
傻柱見到沈主任沒有絲毫拘謹,直接大咧咧地拍拍易雲平的肩膀介紹道:
“主任,這是我們院一大爺,也就是八級工易忠海易師傅的親侄子易雲平,李家溝公社劉家垣村的。”
“雲平,這是我們食堂的沈主任。”
“沈主任您好,來的路上聽柱子哥說您是位恪儘職守、平易近人的好領導,我還以為他吹牛呢,沒成想是句實在話。”
易雲平臉上帶著笑容,主動伸手跟沈主任握手。
沈主任眼眸一閃,原本平靜的麵容之中多了幾分好奇,也伸手握住易雲平的手,笑吟吟地表示:
“哈哈哈,你可彆聽柱子胡說八道。來來來,坐下說話。”
易雲平一進門,他就看到其背後的背簍裡頭有一隻雞,一隻兔。
再聽傻柱說是鄉下來的,所以,對於其來意沈主任也一清二楚。
這種事情沈自然不會拒絕,這年頭誰不想吃口好的,反正花的的是廠裡的錢和票。
本以為也就是一錘子買賣,結果易雲平一開口他就知道眼前這小夥子不簡單。
什麼“恪儘職守,平易近人”,傻柱那張臭嘴在廠裡是出了名的,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還有,“恪儘職守,平易近人”這樣的詞兒,要是肚子裡沒點墨水,能說得出來?
眼見易雲平已經和沈主任坐下說話了,傻柱還站在那兒一臉疑惑的看向易雲平:
平易近人他大概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但是……恪儘什麼什麼手?這是個什麼東西?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跟易雲平來廠裡的路上,他說的是廠播音室有個叫於海棠的播音員,是廠裡的一朵花,長得那叫一個漂亮。
廠裡不少年輕小夥兒都想跟人家處對象,但是人家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