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到處都是金萊花”
“你們是不是覺得原天城到處都是瞎子，到處都是傻子”
“金萊花現在價比黃金，你卻告訴我原天城到處都是金子，但沒有一個人去撿”
“你們太讓我失望，如此心智不堅，如何能跟隨我追逐永生”
塗八甲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向兩名心腹，這倆家夥不隻是眼花，分不出虛幻與真實，腦子還壞掉了。
但這樣也好，更容易忽悠，用起來更放心。
……
塗八甲原本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億級富豪。
總的來說，他的人生還算圓滿，除了得了絕症，即將命不久矣。
好在有錢能使鬼推磨，塗八甲終究還是接觸到了裡世界，勉強吊住了自己的性命。
但代價，卻受承受著無止境的病痛，以及財富的巨量縮水。
……
若是沒有奇跡，塗八甲必然是錢先沒了，然後人在無儘煎熬中死去。
這也是裡世界剝削表世界的常規操作了。
給人延壽，當然用最廉價，後患最多的方案。
不然上哪裡吃人血饅頭
像塗八甲這種小肥豬，已經足夠一個超凡者過個豐收年了。
……
但命運往往“不儘如人意”，奇跡竟然真的出現了。
“機緣巧合下”，塗八甲遇到了骷髏會，並被吸收為“預備役”成員。
按照塗八甲那位領路人所言，塗八甲擁有轉化為【煉獄使者】的命格，是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材料。
……
最初，在見到煉獄使者的真麵目後，塗八甲是心有抵觸的。
畢竟所謂的煉獄使者，就是一個熊熊燃燒的人形骷髏。
怎麼看都不像是享福的樣子。
但在得知煉獄使者不懼任何痛苦，還擁有漫長的壽命之後，塗八甲立刻屈服了。
……
可惜，煉獄使者也不是塗八甲想當就能當上的。
想要轉化為煉獄使者，必須發動一場大祭。
條件就是在鬨市區引爆一枚核彈，眾人齊齊升天，塗八甲卻是可以在烈焰中獲得永生。
核彈威力越大，轉化而來的煉獄使者實力越強，壽命越多。
……
根據骷髏會給出的方案，引爆一枚小型核彈，足以讓塗八甲轉化為煉獄男爵，實力堪比真正的超凡者。
而若是引爆一枚中型核彈，卻是可以成為煉獄子爵，實力堪比掌控者。
真正誘惑塗八甲的，還是用大型核彈進行獻祭。
如此一來，他不但實力能堪比白銀使徒，還能獲得千年的壽命。
……
可惜，大型核彈全都掌握在最為頂尖的中等強國手中，莫說塗八甲，骷髏會都很難弄到手。
塗八甲本來打算借用骷髏會的渠道，賒購一枚小型核彈。
但萬萬沒想到，命運再一次眷顧了他。
骷髏會竟然弄到了一枚大當量核彈，並願意提供給他。
而條件便是在原天城“準時”引爆。
如此大的餡餅砸在腦袋上，塗八甲當然接下了。
……
“老板，我們真的看到了！”
“這裡，這裡，全都是，但不知為何就是抓不到！”
“真的，我們現在還看的越來越清晰了！”
兩名心腹吸了一口塗八甲新帶來的金萊花粉末，結果周圍的金萊花更加栩栩如生了。
他們甚至嗅到了金萊花獨特的香氣。
然而眾所周知，金萊花不會散發任何香氣。
……
“看得到，摸不到，這不是幻覺是什麼”
“算了，隨便你們吧，隻要不啃核彈就好！”
“給我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原血財團最近跟瘋狗一樣，可不能被他們抓到了！”
“不然咱們莫說長生，怕是要生不如死！”
看到兩個心腹隻是“腦子”出問題，但情緒平複下來之後，塗八甲也算放心了。
之前原血財團的大搜捕，可是嚇死他了。
萬幸，他普通人的身份就是最大的掩護。
……
“老板，您說的對，一定是我們出現幻覺了！”
“原血財團那麼強大，若是城內長滿了金萊花，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但咱們真的要在原天城引爆核彈嗎”
“這怕是要徹底得罪原血財團了。”
聽到【原血財團】的名字，兩名心腹手下立刻嚇得渾身哆嗦，智商迅速上線。
若非他們沒得選，真不想跟塗八甲乾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
若是被原血財團發現了，可不是死全家那麼簡單。
……
“放心，原血財團向來把普通人視作羔羊，根本不會留意到咱們！”
“而且現在的原血財團自身難保，再過幾天就要被人打上門了。”
“而那時，便是我們成就長生之時。”
“到時候我成為煉獄伯爵，你們將被我冊封為煉獄騎士，共享榮華富貴。”
塗八甲越說越興奮，恨不得那一天趕快到來。
……
其實若是有可能，塗八甲真恨不得現在就引爆核彈。
但奈何骷髏會不允許。
骷髏會想要的，是在原血財團跟天巫咒術學院開戰之時引爆。
到時候好方便潑臟水！
至於會內高層如何操作，塗八甲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隻需要負責引爆，完成轉化。
……
在塗八甲的一通畫大餅忽悠之下，兩名心腹又開始兢兢業業看守核彈。
時間一天天過去，即便是原天城的普通人，也察覺到了城內莫名其妙的緊張氛圍。
但這也隻是一種感覺罷了，對他們的現實生活並未造成任何乾擾。
於是原天城仍舊是歌舞升平，人流如織。
……
原天城dc區，一座廢棄已久的巨大莊園內，突然出現了兩道身影。
這座莊園在十幾年前，乃是聖嬰會的一處實驗基地，但終究還是廢棄了。
沒想到就在今天，它曾經的主人又回來。
……
“奧布裡，跟那一位的交涉如何了”
“有沒有機會將我們的東西拿回來”
伯納德看向身邊的搭檔，此番故地重遊，他們可是有任務在身的。
……
伯納德跟奧布裡，乃是聖嬰會的成員。
當年聖嬰會被踢出原血財團的時候，雖然算不得淨身出戶，但最關鍵，最核心的東西，的確沒有全部帶走。
此番原血財團遭難，聖嬰會倒不是想趁火打劫，而隻是想取回自己的東西。
於是伯納德跟奧布裡便被派來進行交涉，為了不引發誤會，兩人的實力都在白銀以下。
……
“伯納德，不要心存幻想了，咱們這一次的任務肯定無法完成了！”
“那幫家夥明明死到臨頭，卻不自知，仍舊認為自己可以扛過這一劫。”
“他們依舊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認為天巫咒術學院會對他們大動乾戈。”
奧布裡一臉鬱悶，原血財團在跟他們聖嬰會分道揚鑣後，仍舊是那麼狂妄自大，完全講不通道理。
……
麥蘭德那幾個蠢貨，仍舊認為血神宮靠的住。
卻不知正是因為血神宮跟伊比利斯王國搭上了關係，原血財團才更危險。
伊比利斯王國可是站在十大超級咒術學院的對立麵，以前的血神宮雖然無惡不作，但至少屬於邪惡中立。
現在自己一屁股都是灰，卻又選擇了站隊，你不死誰死
作為血神宮白手套的原血財團，肯定第個被打掉。
……
聖嬰會認為陳琦此次針對原血財團，隻是為後續天巫咒術學院出手做“鋪墊”。
無論原血財團怎麼折騰，都難逃覆滅的結局。
既然如此，還不如轉明為暗，加入他們聖嬰會。
可惜麥蘭德等人隻覺得聖嬰會“瘋了”，一直在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向奧布裡。
……
“哼，我就知道事情會是這樣！”
“那咱們就執行第2套方案，靜靜潛伏於此。”
“待原血財團覆滅之時，再出手將東西帶走。”
“想必到了那時，再也不會有人嘴硬了。”
……
伯納德臉上閃過一絲怨氣，他們跟現在的原血財團的關係，可是非常微妙。
自從分裂之後，雙方原本已經勢如水火，差點不死不休。
但在原血財團遭難之後，他們能進入原天城，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可惜那幾位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
“哎，也隻能如此了！”
“咱們這一次總不能空手而歸！”
對於伯納德的決定，奧布裡表示讚同。
這一次任務對於他們而言，可是頗為重要。
若是把事情辦好了，說不定就有機會能晉升白銀。
這也是他們甘願冒著巨大風險，前來原天城的原因。
萬一麥蘭德等人腦子一抽，把他們給砍了，這委屈都無處訴苦。
……
“伯納德，你有沒有聽到那個傳聞”
“那幫吸食金萊花的普通人，總是聲稱看到原天城長滿了金萊花。”
“這事情我總感覺有些不對！”
奧布裡跟伯納德閒聊一番之後，說起了城內這樁怪事。
……
原血財團釋放出儲備的金萊花後，那些吸食者的情緒的確穩定了，但幻覺卻更嚴重了。
他們已經徹底分不清虛幻跟現實，總是妄圖證明自己真的看到了金萊花。
結果自然是成了笑柄！
這樁趣聞在彆人眼中，或許隻是笑話。
但聖嬰會可是靠研究金萊花起家的，自然非常在意。
……
根據聖嬰會上百年的研究，普通人過量吸食金萊花後，的確會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臆象，但基本都是對現實世界的扭曲。
而現實中的原天城，可是禁止種植金萊花。
難道真的是所有吸食者同時發了癔症
這般新情況，自然激起了伯納德跟奧布裡的研究**。
他們最近在城內也無事可做，便打算對此事研究一番。
……
又一晚過後，十幾名重度吸食金萊花的精神錯亂患者，被奧布裡兩人抓到了莊園之內。
“兩位大人，我們真的沒有撒謊，城內的確長滿了金萊花！”
“你們身邊就有不少！”
“真的，真的，我也看到！”
十幾個新抓來的實驗品瑟瑟發抖，早知道如此，就不胡言亂語了。
但那種眾人皆醉而我獨醒的感覺，真的忍不住啊！
……
“伯納德，會不會真的隻是純粹的幻象”
“咱們已經用各種手段檢測過，他們所指出來的地方，根本就沒生長金萊花。”
奧布裡頗為不耐煩的瞪了亂糟糟的實驗品們一眼，後者立刻靜若寒蟬，再也不敢發聲。
……
“應該是幻象，難怪戈爾金等人毫不在意！”
“但對於咱們聖嬰會而言，即便是幻象，也有研究價值。”
“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動用通感儀式，看看這幫家夥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伯納德一邊布置儀軌，一邊跟奧布裡進行溝通。
伯納德布置的通感儀軌，乃是聖嬰會的改良版本，效果更好。
即便其稍微有些複雜，但幾分鐘後還是搞定了。
……
“什麼也不要多說，什麼也不要多問！”
“老老實實配合我們做完實驗，便放你們離開。”
“若是表現不錯，還有金萊花粉末作為獎勵。”
“但若是不聽話，之前那幾個家夥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
搞定儀軌之後，伯納德一臉凶狠的“敲打”實驗品們。
後者嚇得如同小雞啄米一般，臉都綠了。
……
很快，總共5名實驗者手拉手圍成一圈，而奧布裡跟伯納德，正處於圓圈之中。
實驗者的手心之中，全都被畫出了一道道血色紋路。
而這些血色紋路，所使用的卻是伯納德與奧布裡的鮮血，這乃是通感的關鍵。
“我眼中所見，即你所見！”
“我耳中所聞，即你所聞！”
“我之味覺，觸覺，嗅覺，皆願與汝分享！”
……
5名實驗者結結巴巴念誦著咒語，開啟了儀軌。
無比詭異的，他們眼中的世界迅速被黑暗籠罩。
視覺的突然消失，讓他們心中無比恐慌。
但在死亡的威脅下，這些實驗者還是牢牢握住彼此的雙手，絲毫不敢鬆開。
那位大人已經說，這是借用，隻是暫時的。
……
視覺消失之後，下一個消失的乃是聽覺。
聽覺的消失，讓實驗者們念誦的咒語出現了一些混亂。
但他們仍舊不敢停，即便聽不到自己發出的聲音，仍舊是繼續念誦。
儀軌繼續，觸覺，味覺，嗅覺相繼消失。
而也就在五感徹底失去的瞬間，所有實驗者都感覺自身在墜入無儘黑暗。
或許是一瞬，或許是無比漫長的時間過後，實驗者們的五感再次恢複。
……
“咦”
“兩位大人人呢”
5名實驗者麵麵相覷，原本處於圓圈中的伯納德跟奧布裡，已然消失無蹤。
強行忍耐了數分鐘之後，5名實驗者開始四處張望，妄圖找到那兩位將他們抓到此地的大人物。
可惜整個莊園內死寂一片，連隻耗子都看不到。
……
“兩位大人，您還在嗎”
“實驗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又忍耐了數分鐘之後，一個膽大的實驗者終於開口了。
他開口的那一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把事情搞砸了，連累到自己。
但頗為古怪的是，莊園內仍舊靜悄悄，沒有任何人進行回應。
……
“難道實驗已經結束，兩位大人已經離開了”
沉默了良久之後，平靜終於被打破。
也不知是誰率先鬆開了手，但很快，5名實驗者徹底離開了儀軌。
……
他們最初還小心翼翼進行試探，但在發現無人阻止之後，膽子越來越大。
最終，實驗者們確定那兩位大人肯定離開了。
也就是說他們自由！
既然如此，那當然是趕快離開這裡。
……
跑，趕快跑！
萬一那倆家夥反悔了，豈不是要殺人滅口。
太可怕了，果然禍從口出，以後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5名實驗者已經決定了，今晚的事情他們一定要爛在肚子。
而且關於金萊花的事情，以後也不亂說了。
……
實驗者們離開之後，莊園徹底陷入死寂。
某個瞬間，烏雲挪開了一個位置，一束月光投射了下來。
月光照耀之下，原本的圓圈之內，突然有半截身軀從空氣中浮現出來。
看其麵目，赫然是之前消失的伯納德。
隻不過此時的伯納德臉上，寫滿了驚恐。
……
“【原天降臨】！”
“竟然是原天將要降臨！”
伯納德努力掙紮著，妄圖讓自己的身體徹底來到現實世界。
但一條巨大的觸手，卻是憑空出現，直接將他往回拽。
可歎伯納德力氣太小，又徹底消失在了現實世界。
至於他最後留下的那句遺言，莊園內卻是無人能聽聞。
……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到來。
原天城仍舊是那麼平靜，就好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奧布裡跟伯納德的消失，根本就沒人在意。
即便是原本負責監控兩人行蹤的保衛部，在兩人失蹤之後也沒有進行追查。
……
實在是因為大敵已經臨近，他們已經沒閒心關注這些小角色了。
區區兩個掌控者而已，還能在原天城翻天不成
那兩個家夥消失，無非是自己躲了起來，想趁機趁火打劫罷了！
但這卻純屬癡人說夢，他們原血財團此戰必勝，才不會讓彆人撿便宜。
……
啾啾啾！
天穹之中，經曆了長達兩個月的漫長飛行，紅隼王仍舊是元氣滿滿。
此時飛船距離原天城隻剩下了一天的路程。
而一直默默閉關的陳琦，終於出關了。